不,不是雙管齊下,而是三管齊下!在天魔音與天魔雙刃之外,婠婠更同時催動起天魔場。四麵八方的光線,仿佛全被吞噬殆盡,導致眼前隻感覺一片伸手不見五指的漆黑。

魔音魔刃魔場,三者相互糾纏交織,就像蜘蛛織網一樣。一旦被視為獵物的飛蛾陷身網內,便隻有等待吞噬的份兒,絕對在沒有絲毫的逃生機會。

“叮叮當當叮叮當當叮叮當當叮叮當當叮叮當當叮叮叮叮叮叮叮叮當當當當當當~~~~~~”

說時遲那時快,金鐵交擊之聲連綿不絕,激烈爆濺出億萬點燦爛火花。勢若狂風暴雨,婠婠也不知道,自己已經在眼前這名白衣美少年身上,到底砍了多少下。

甚至乎,婠婠都已經覺得累了,雙臂開始酸軟了。卻因為害怕蕭昇還沒死,所以她咬緊牙關,苦苦堅持下去,無論如何都不肯過早停止這場劍刃風暴。

但,婠婠始終也是人,不是機器。所以,在持續了整整半盞茶的時間之後,體內原本積蓄得無比渾厚的天魔真氣,已經完全消耗淨盡了。

無可奈何,婠婠這才心不甘情不願地,終於停下了自己那雙已經不斷顫抖,連抬都抬不起來的手臂。她大口大口地喘息著,滿懷希望,抬頭去看蕭昇。

希望越大,失望也越大。這句話,正是世間的真理。所以此時此刻,映入婠婠眼簾之中的,就是……

一個渾身上下,甚至頭發都沒被砍掉半根,皮膚上連個紅印子也沒有,精神飽滿的白衣美少年!

再反觀婠婠的天魔雙刃,上麵赫然憑空增添了無數個缺口。驟看起來,凹凹凸凸,坑坑窪窪,就像是兩把生鏽的爛鋸子。這兩件魔門鎮派之寶,此時此刻,已經變成了廢銅爛鐵,徹底毀了!

“叮當~”清脆聲音響起。天魔雙刃脫手落地。婠婠渾身虛脫一樣,無力地坐倒在泥土上。放聲大哭道:“姓、姓蕭的,你不是人!嗚嗚嗚~~”

蕭昇無論如何都想不到,婠婠居然會像位真的小女孩那樣,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來。而且說老實話,這也不是蕭昇本來所希望看到的情景啊。一時間,他心裏倒真覺得有點兒不好意思了。

雖然也沒覺得,自己究竟哪裏做錯了事。不過妹子既然被弄哭了,那麽安慰她一下,也是理所當然的吧?

蕭昇無可奈何地歎了口氣,脫下自己的外衣,輕輕披在婠婠肩膀上,柔聲道:“好啦好啦,別哭啦。勝敗乃兵家常事嘛。一時的失敗不要緊。隻要活著,總有機會重頭來過的。乖啦乖啦。雪地上很冷的。妳又穿得這麽少,小心著涼哦。”

這口氣,好像哄小孩子似的。可是從外貌看來,分明蕭昇才是年紀比較小的那個吧?婠婠聽了這番說話,簡直又委屈,又好笑。跺腳道:“你欺負人家!妳欺負人家!”赫然哭得更大聲了。

蕭昇根本沒什麽和女孩子相處的經驗。自己一片好心,婠婠居然哭得更大聲了。不~應~該~啊!

仔細想了想,十四皇子忽然恍然大悟。他用力一拍腦袋,叫道:“哦,我知道了。婠婠姑娘,妳肯定是因為觸景生情,想起小時候的傷心事,所以才哭得這樣厲害的吧?嗯……心理創傷心理創傷……究竟是什麽?”

一瞥眼之間,蕭昇看見了婠婠那玲瓏可愛的雪白雙足,他馬上又悟了。自言自語道:“心理創傷嘛,通常都會反應在某個習慣上的。婠婠姑娘妳一向不穿鞋子。想必是小時候家裏窮,買不起新鞋子,於是故意不穿,以表示有新鞋子穿也沒什麽了不起的,對不對?嗯嗯,肯定就是這樣,沒錯了。唉,想起來,也是很可憐啊。哦,對了,好像……嗯,我找找。”

仿佛突然想起了什麽,蕭昇集中注意力,把心神投注在自己的手串上。裏麵附帶的儲蓄空間,分成很多個格子,每個格子都放了不少東西。都是蕭昇在其他平行宇宙裏麵曆練的時候,搜集回來的。

那些重要的物品,當然很快就放進珈羅殿的私人倉庫之中了。但另外有些價值不大,而且也很難分類的雜七雜八玩意,蕭昇也懶得花時間整理,所以就隨便擱在哪兒了。不過裏麵有樣東西,似乎很適合現在拿出來啊。蕭昇堅信,看了這東西,婠婠姑娘一定會破涕為笑的。

東翻西找了好半晌,蕭昇“啊哈~”一聲大笑,叫道:“找到了。”話聲才落,兩件東西立刻被他從手串的儲蓄空間裏麵取出,憑空出現在手掌心。隨即就送到婠婠麵前,笑道:“婠婠姑娘,妳看,這是送給妳的禮物哦。”

婠婠淚眼朦朧地抬頭一看,隻見這兩件東西,赫然是雙鞋子。但款式之古怪,卻屬當世絕無僅有。

這雙鞋子,原該是鞋麵的地方,有幾條細細的銀絲連結鞋底。近腳跟處,也隻有幾條細細的銀帶,或橫或斜纏繞小腿。但這雙鞋子,最特別指出,還是它的特製鞋跟。細細長長的,足有整整五寸。

可以想象,一旦女孩子穿上了這雙鞋子,肯定要調整自己的站姿,盡量挺胸收腹,以保持平衡。如此一來,立刻就把女性身材之嬌媚**處,表現得淋漓盡致。即使原來隻有七分風情,也可以一下子增添到十二分。堪稱神器!

至於它的名字,倒非常樸素,就叫做高跟鞋。來曆嘛,是蕭昇在那個全世界都是海洋的平行宇宙裏,所得到的。

“來來來,穿上這雙鞋子看看。很漂亮的哦。而且獨一無二,天底下隻有一對哦。”蕭昇微笑著,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動手替婠婠把它穿上。婠婠咬緊牙關,滿麵通紅,拚命想要掙紮反抗。

然而,並沒有什麽卵用。蕭昇三下五除二,就把高跟鞋緊緊套在婠婠的一雙小腳丫上麵了。

蕭昇站起身來,滿意地點點頭,道:“不錯不錯。妳看,這不是很襯妳嘛。嗯,走兩步?沒事起來走兩步?”

婠婠用力過度,渾身虛脫,隻能由著蕭昇在自己身上折騰。可這折騰完了還不算,還要自己站起來走給他看?實在欺人太甚!氣到極點,婠婠反而不哭了。她用力抬起頭來,咬牙切齒,怒睜雙目,死盯著蕭昇,帶著幾分哭腔質問道:“姓蕭的,你到底還想怎麽樣?”

“我想怎麽樣?哦……仔細想想的話……大概就是想把魔門都給滅掉吧?”

蕭昇很認真地考慮了一下,然後回答道:“別嫌話難聽。事實上,我覺得你們魔門就是一根攪屎棍。到處興風作浪,事事都要摻上一腿。到頭來呢?卻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所以嘛,為了天下蒼生,你們還是趕緊退隱江湖吧。”

婠婠恨恨地道:“我們就是不肯,那你又怎麽辦?”

蕭昇笑笑,十指緊握,把手指骨節捏得劈啪作響,道:“要是你們當真不肯,那我便會以愛心與道理,來說服你們矣。”

頓了頓,蕭昇又一本正經地道:“好啦,婠婠姑娘,咱們也耽擱不少時間了。怎麽樣,看在我送了這雙高跟鞋給妳的份上,帶我到你們魔門在長安的落腳點去,好不好?”

“……哼,姓蕭的,你要自己找死,好!我成全你。”

婠婠狠狠地瞪了蕭昇兩眼,竭盡全力站起來,轉身就走。她想得很清楚了。蕭昇這等本事,絕對是魔門大業的巨大障礙,什麽還超過了一直以來,被魔門視為心腹大患的寇仲和徐子陵。所以非得盡快除掉不可。

憑婠婠自己的本事,無論如何都奈何不了蕭昇,剛才一戰,已經把事實表現得很明顯了。不過,俗話說得好,雙拳難敵四手啊。

此時此刻,在魔門的落腳地,聚集有大群高手。集合這批力量,天下間還有什麽人是他們殺不了的?所以婠婠堅信,蕭昇假如膽敢跟著自己來,那麽就肯定是——自尋死路!

婠婠剛才因為用力過度,一時虛脫。但畢竟並沒有傷及本源。所以隻是休息過這麽一陣,體力便恢複了不少。雖然向來習慣赤足而行,突然穿上鞋子,而且還是高跟鞋,肯定有些不習慣。不過憑著一身武藝,很快就調整過來了。不但走得又快又穩當,而且還搖曳生姿,顯得美不勝收。蕭昇走在她身後,自然也是大飽眼福。

片刻之後,兩人一先一後,離開玉鶴庵。然後沿著長安的永安大渠前行。走了大概半個時辰左右,忽然看見前麵不遠處,是一座碼頭。碼頭上停泊了不少船隻,顯得十分繁華熱鬧。

婠婠站定腳步,狠狠地向蕭昇瞪了一眼。陡然間,雙足一蹬,郊區猶如騰雲駕霧般騰空而起,向著碼頭上其中一艘裝飾豪華的大樓船飛躍而去。陣陣銳利魔音從櫻桃小嘴裏吐出,響徹四周,穿遍八方。

魔音未歇,幾道身影已經先後相繼,從樓船裏飛身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