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殘仰天狂笑,誌得意滿,沾沾自喜。他尖聲鬼叫,虎撲前衝。兩手疾探,打出七殘訣的第三殘“分筋錯”。雙手專向十四皇子四肢關節攻去。

“武裝色波紋疾走——金剛牙!”把海軍六式當中最強護身技“精金”的防禦能力,全部集中在一條手臂之上。更加堅固無匹,金剛不壞。哪管鬼殘的七殘訣如何凶狠,依舊絲毫奈何這條金剛臂不得。

以鬼劫屍功推動七殘訣,鬼殘這雙鬼爪,足以裂石分金。哪怕是鋼板,也萬萬抵受不住他一爪。然而此刻連環撕擊,卻居然奈何不得十四皇子分毫。刹那間,鬼殘禁不住駭然失驚,脫口叫道:“金鍾罩十二關,金剛不壞?”

十四皇子微笑輕哂,隨即緊握五指,淡淡道:“來而不往非禮也。鬼府主,請收禮。”更不分說,猛地一拳轟出。拳化金電,橫空激射。鬼殘甚至還沒來得及作出任何反應,早已當胸中了一拳。

拳勁如金剛巨錐,轟然爆發,竟當場把鬼殘的胸膛,狠狠炸開一個大洞。然而洞孔之內,既沒有骨骼肌肉,又沒有神經血管,更沒有五髒六腑。唯一有的,便隻是朦朦朧朧的大團灰色濃霧。

果然沒錯。修練鬼劫屍功大成,已經到達脫殼飛升境界的鬼殘,再不是尋常血肉之軀。他隻是一團煙霧,一束能量,或者更直白地說,一條鬼魂!是真正意義上的不死之軀!

雖然不死,但並不代表不會痛。刹那,鬼殘發出尖聲怪叫,抽身急急退開至十多步之外,舉手在自己胸膛上一抹,赫然已經恢複如初,仿佛從來未曾受過傷一樣。

雖然早知道鬼劫屍功難纏,但親眼看見鬼殘身上的傷勢竟瞬間複原,依舊讓十四皇子感覺暗暗吃驚。心下益發提防戒備,絕不肯有半分輕敵。

那邊廂,鬼殘先聲奪人不成,反而吃了個不大不小的虧。雖說其實無甚損傷,但終究大失臉麵。他麵色陰沉,吐氣揚聲,把修為再推進一層。雙掌揮動,憑虛空斬。掌沿處當即顯現奇形刀芒。看那架勢,這刀芒鋒銳無匹,絕不在烈陽刀之下。

不過,烈陽刀顯現的刀芒,和正常單刀無異。但此刻鬼殘所凝聚的刀芒,卻僅有半尺左右,短而厚重。乍看之下,就似乎是屠夫所用的殺豬刀。實在奇詭之極。

豈不知,這就是酆都仙府絕學,七殘訣之第二殘:庖丁解牛。受招者必如同待宰的豬牛一樣,渾身碎肉成塊,隻剩餘一具森森白骨,受盡淩遲之苦折磨,才在極度痛苦中慘死。同時,刀芒短厚,更顯靈活自在,殺招深藏,防不勝防。

“鏘~”

雙刀交擊,金鐵鏗鏘,火花四濺。鬼殘重振聲勢,獰笑道:“金剛不壞?好,有嚼頭!老子最喜歡你這種皮粗肉韌的家夥,正好一塊塊肉都切了下來,拿去燉得稀爛再吃。”

鬥誌不但絲毫未減,反而更顯高昂。自持本錢雄厚,穩立不敗之地的鬼殘,騰身飆射,左右開弓,揮刀攻殺。招招凶殘,刀刀狠辣,

十四皇子微微一笑,背負雙手,身如風中柳絮,水裏漂萍。任憑狂斬暴劈,卻始終絲毫無損。在海軍六式的“紙繪”之下,鬼殘每一次揮刀斬劈所牽動的氣流,都會適得其反,成為主動把十四皇子推開的力量。繼續這樣下去,哪怕鬼殘揮刀砍殺到日出,也未必能有什麽結果。

久攻不下,鬼殘逐漸有些沉不住氣了。掌中刀芒逐漸蛻變,越來越長。但見寒芒大作,刀氣勢若八方風雨,狂飆亂刮。縱橫交錯,裂石破土,摧枯拉朽。東南西北,整片戰場瞬間全被無數刀芒**得滿目瘡痍,再無半寸完好。

狂風不終朝,暴雨不終夕。鬼殘雖然是不人不鬼的魅體,始終也要回氣聚力。半晌之後,勢若驚虹的刀芒,儼然微見收縮。顯而易見,鬼殘已經逐漸後繼無力。雖然他掩飾得好,倉卒之際,人所難察。但十四皇子慧眼如炬,自然洞若觀火。

嘴角肌肉輕輕向上牽動。十四皇子右腿足尖陡然在地麵上一點,借力騰空後躍。左足卻猛地朝天疾踢。淩厲踢擊的速度,遠遠超越了聲音。雷鳴般的爆破巨響當中,空氣也被一分為二,凝成足以切斷空間的銳利弧形氣刃。海軍六式——嵐腳。

十四皇子人向後退,真空斬擊波卻迎麵衝上。兩者間截然相反的運動軌跡,形成強烈反差,讓鬼殘一時大感無所適從。短暫錯愕,登時致命破綻。迅雷不及掩耳之際,真空斬擊波掠過。鬼殘隻覺遍體發涼,早被從中斬成兩半。

嵐腳的真空斬擊波,一發不可收拾。把鬼殘斬成兩半,餘勢竟絲毫不衰。頃刻間,整片戰場同樣被一分為二。遠在千步之外的幾十名大周士兵,恰好處於“嵐腳”斬擊範圍內。甚至乎,他們還未搞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麽事,已經分屍橫死,倒臥暴斃。

就在那幾名倒黴的士兵血濺當場的同時,鬼劫屍功再度發揮神效。濃濁的灰色煙霧,同時從鬼殘身體表麵的每處毛孔之內,急速向外噴湧。彈指刹那,便把他完全籠罩其中。

但見灰霧接連滾動三次,倏然倒流,重新注回鬼殘體內。再現人前的酆都仙府府主,全身上下儼然完好無損,仿佛根本從未受傷。

“桀桀桀~姓蕭的小子,你再能打又怎麽樣?老子根本不痛不傷啊。再來,再來啊!哈哈哈哈哈~~”

鬼殘仰天狂笑,誌得意滿,沾沾自喜。他尖聲鬼叫,虎撲前衝。兩手疾探,打出七殘訣的第三殘“分筋錯”。雙手專向十四皇子四肢關節攻去。

隻要被他這對手爪稍稍搭上身體,立刻就是分筋錯骨,斷肢裂體。中招者的關節經絡,盡被撕斷。即使僥幸沒有被活活痛死,也要變成終身隻能躺在**過活的廢人。

可是再怎麽凶殘的手段,也要真正落在敵人身上,才能夠湊效。十四皇子輕描淡寫,隨手檔撥。隱隱約約之間,竟拖曳出無數若有若無的八卦爻象。

爻象縱橫交織,衍生出凜冽氣旋,護定周身上下。無論鬼殘雙爪怎麽努力撕打抓扯,一旦觸及這股氣旋,雙爪總是不由自主地向旁邊滑開。哪管他連吃奶的力量都已經拿了出來,依舊好似水中撈月,捕風捉影,那裏有半分效驗?

這一手精妙絕倫的挪移卸勁,與九陽五絕之陰陽大挪移相比,完全平分秋色,難分高下。正是已經於世間失傳數百載的天子絕學,先天八卦乾坤功之第一絕:乾坤無定。

分筋手無物可擒,徒勞無功。剛愎自傲的鬼殘眼看久攻不下,當即改變戰術,雙爪運聚十成功力,強行攻堅。要把眼前這堵柔韌的無形氣牆,硬生生撕裂。

乾坤第一絕,其實是一招兩式。可柔也可剛,能夠任意轉化,隨心所欲。十四皇子嘿聲輕叱,手掌一撥,極緩慢地推出。化柔轉剛,打出“乾坤無量”。

十四皇子的掌勢雖然慢,但“至剛無敵,其慢也剛”。短促刹那,彼此掌爪相觸,登時炸出“嘭~”一下震耳裂響。鬼殘攻堅不成,反而自己雙臂被高高震起,中門大開。暴露出致命破綻。

把握這一瞬的良機,十四皇子左臂一動,快如閃電地重重印上鬼殘胸口。儼然又是一招乾坤無量。悶雷沉響之間,無儔掌勁透體而過,在鬼殘背後十步之外的地麵處,猛地印出一個巨大的八卦爻象。泥土飛濺之間,鬼殘本身同樣“嘭~”應聲炸開。整具軀體四分五裂,再也不成人形。

假如是普通高手的話,到了這個份上,肯定是死得不能再死了。可是鬼殘練就鬼劫功,凝成陰魅之體,不管怎麽重傷,他都可以迅速重組還原。眨眼工夫,隻見灰氣繞身一滾,鬼殘立刻來個鯉魚打挺,挺身躍起,整個人顯得生龍活虎,絲毫無恙。

完全有恃無恐,鬼殘仰天囂張怪笑道:“桀桀桀~姓蕭的臭小子,看來倒有幾分本事。不過可惜啊,遇上你家鬼大爺,什麽武功都不管用啦,桀桀桀~剛才那兩下打得還蠻舒服的。臭小子,還有沒有吃奶的力氣,可以再多按幾下啊?”

麵對這樣一名打不死的對手,若是常人,肯定嚇得心膽俱寒,四肢顫抖,哪裏還能再戰?但十四皇子早知道鬼殘的底細,故此胸有成竹,並不驚惶。他淡然一笑,道:“力氣嘛,雖然不多,但要再來四次,還是不成問題的。那麽,鬼府主你呢?又能再重生幾次?”

鬼殘獰笑道:“再來一千次,一萬次也可以。小子,你洗幹淨脖子等死吧。”雙手十指各自緊握成拳,當胸互擊一記。霎地,劈啪爆響連綿不絕,直教人聽得驚心動魄。

還未曾真正出手,已然先聲奪人。乃是七殘訣第四殘:碎骨爆。被他拳勁轟在身上,全身骨骼必定立刻爆碎,整個人都變成爛泥一灘。傷勢沉重,絕對無藥可醫,偏偏一時三刻之間,卻又死不了。總要過上十幾天,方才慢慢腐爛。手段之凶殘,簡直不忍卒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