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這一式如來神掌的佛光斂盡,濠州城下之戰,也就此結束。

經曆過鬼殘肆虐的一幕之後,在場所有大周士兵,都已經深深相信,張士誠和張士德兄弟,就是死於這邪魔妖孽手裏。現在鬼殘被如來神掌誅滅,這些士兵對於十四皇子,自然都產生了深深的感激之情。

呂珍已死,“十條龍”也隨之而亡。大周國內說得上話的高層,至此可謂一網打盡。那麽今後,大周究竟何去何從呢?一時間,在場這些士兵們,一個個都茫然不知所措,深感惶恐不安。

看出機會的常遇春,立刻大聲呼喝,建議眾人歸順十四皇子。亂世當中,為了追求生存,追隨強者,是再順理成章不過之事了。 更何況,十四皇子對眾人有救命之恩。故此常遇春一呼之下,當即便有百應。數萬士兵毫不猶豫,立刻向十四皇子下跪行禮,甘心歸順。

十四皇子自然來者不拒。當下命令打掃戰場,埋鍋做飯,讓眾將士稍作休息。同時,命令眾人把柴氏兄弟擒下了,收押於大牢之內。

柴氏兄弟裏的博爾忽,本來就被九陽小霹靂轟爆了一條手臂,身受重傷,十分虛弱。博爾術則為了救治兄弟,也虛耗了大部分的內力。剛才激戰之中,他們又被如來神掌餘勁波及,傷上加傷,以至於分別隻剩下半條人命。哪裏還有力氣拘捕逃跑?

當下兩兄弟無可奈何,都做了階下之囚,被收押於濠州城牢房之內。兩人琵琶骨上,都被穿了鐵鏈,一身武功全遭禁製,哪怕再大本領,也使不出來了。滿腔雄圖壯誌,就此化為流水。

柴氏兄弟兩人,身為後周皇帝柴榮的子孫,也是堂堂正正的漢人後裔。矢誌複國,振興柴氏,原本也不是罪過。但千錯萬錯,他們不應該投靠元朝蒙古韃子,助紂為虐。毫無疑問,這是漢奸的行為,罪在不赦。

一念之差,萬劫不複。現在柴氏兄弟落在十四皇子手裏,一死難免。不過,倒也不急在一時。因為在他們兄弟兩人心裏,可是還藏著渾天寶鑒、佛兵版如來神掌、如意禪、以及渾天神掌等武功的秘密呢。

雖然,柴氏兄弟所懂得的渾天寶鑒和如來神掌,都隻屬於殘篇。十四皇子心中已經藏有全本先天八卦乾坤功和五行版如來神掌。對於這些殘篇,其實不是很看得上眼。不過他山之石,可以攻玉。即使不修練,拿來作為參考,也有益無害。

另外,柴氏兄弟所懂得的這幾門絕學,都是武道之中的精華。假如就此失傳,未免太過可惜。把它們記錄下來,傳諸後世。雖然不能得其完全,但總勝過徹底湮沒。

故此,在柴氏兄弟把心中所記全部交代清楚之前,他們的兩條小命,還是可以保得住的。不過,這也是後話了,暫且不提。

另一方麵,大周士兵們休息了半晚。等到天亮之後,便再度集合。然後,十四皇子和韓琳兒率領應天府軍隊,再加上這些降兵,一起出發前往張士誠的駐地,接收勝利果實。

張士誠的駐地之內,仍有兩、三萬兵馬左右。這些人見昔日同袍已經倒戈相向,也知道大勢已去,無法抗拒。於是紛紛放下兵器,投降新主。營地中堆積如山的糧草軍資,連同先前被全真七子囚禁的沈萬三,也都就此全歸十四皇子所有。

得到這些軍資,白蓮教得以一舉脫離困境,登時士氣大漲。眾人歡喜之下,禁不住山呼萬歲。卻是把十四皇子的名字,排在韓琳兒之前。但縱使如此,軍中上上下下,包括韓琳兒本人在內,誰也不以為異。仿佛如此安排,本就理所當然。

三天以後,所有降兵都已經重新整編完畢。十四皇子把其中半數交給韓琳兒,讓她和月影姬一起,領兵出發,攻打張士誠的屬地。十四皇子自己,則和常遇春一起,率領另外半數人馬,從另一路攻打張士誠屬地。約定雙方在高郵城下匯合。

兩路大軍同日出發,赫然勢如破竹。沿路所到之處,盡皆望風歸降。一個月之後,雙方順利會師於高郵城下。張士誠的二弟張士義,還有四弟張士信,眼看大勢已去,無可挽回。他們又不甘心於投降。於是在絕望之下,從城樓上一躍而下,自殺身亡。高郵城就此開城。

十四皇子占領高郵之後,便和韓琳兒一起回歸應天,坐鎮於這虎踞龍盤之地。一方麵整頓和重組白蓮教勢力。另一方麵則派遣常遇春和藍玉兩人,合共領軍十萬,出發掃**大周領土。務求把張士誠的殘存勢力一掃而空,把整個大周完全吞下,徹底消化幹淨。

張士誠的大周領土,包括了江蘇、浙江等江南一帶最富饒的膏腴之地。雖然麵積不算十分廣大,但卻最有油水。更何況,打下大周之後,便能和應天聯成一片,盡占東南的半壁江山,足為帝皇之基業。

與此同時,十四皇子則命令徐達進行練兵。一旦練好兵馬,就要出兵南征,攻打東南沿海的方國珍,以及收複尚在元朝統治之下的兩廣地區。務求在全力北伐,推翻元朝之前,先把南方完全穩固下來。

想當初,元朝丞相脫脫,率領百萬大軍攻打高郵,連續打了三個月,始終徒勞無功。張士誠因此威震天下。其名聲之響亮,僅次於韓琳兒和徐壽輝。現在張士誠徹底覆亡,十四皇子的大名,立刻活像坐了火箭一樣,噌噌噌不斷上升。僅僅半月之間,天下間已經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十四皇子並沒有加入白蓮教。但他繼承了朱元璋的勢力,又和韓琳兒一起出雙入對。故此汴梁城破之後,流散各地的白蓮教教徒,早把十四皇子看成自己人了。聽到十四皇子和小明王在應天的消息,這些教徒們紛紛從各地來投。不過月餘,已經聚集了十萬之眾。

得到這批新力軍補充,白蓮教終於得以恢複元氣。但這時候,韓琳兒則正式宣布,白蓮教實行雙教主製。自己擔當左教主,十四皇子則是右教主,兩人不分尊卑,並駕齊驅。

話雖如此,但自古以來,禮法中都以右為尊。十四皇子擔當右教主以後,隱隱然之間,其地位已經淩駕於韓琳兒之上了。一時間,天下皆為之側目。人人都在猜測,什麽時候韓琳兒會下嫁給十四皇子,雙方勢力,真正合而為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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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諸位聽客請了。小人今日服侍的這段說話,講的乃是白蓮教都元帥蕭元亨,平定張士誠的經過。

卻說這張士誠割據東南,抗拒朝廷,自立稱王,可謂大逆不道之極了。這人鹽梟出身,貪得無厭,最愛到處占便宜。聽說朝廷天兵攻破汴梁,白蓮教教主韓琳兒奔逃至濠州。正是急急似喪家之犬,忙忙如漏網之魚,眼看就似風中殘燭,隨時要滅了。

恰好這濠州乃是處緊要地方。於是張士誠提兵十萬,要一舉攻破濠州,滅了白蓮教,擴充自己勢力。他來到濠州城外十裏處,安營紮寨完畢,便命令軍中前鋒官呂珍,引兩萬鐵騎出陣,到城下大罵搦戰。

那蕭元亨於是出城迎戰。但見他頭戴三叉束發紫金冠,體掛西川紅錦百花袍,身披獸麵吞頭連環鎧,腰係勒甲玲瓏獅蠻帶;弓箭隨身,手持長槍,坐下照夜玉獅子,當真威風凜凜,殺氣騰騰。

兩馬相交,才一個回合,蕭元亨已經把呂珍一槍刺於馬下。隨即順勢把手一揮,率領大軍,衝陣掩殺。呂珍麾下軍兵大敗,四散奔走。那蕭元亨則東西衝殺,如入無人之境……”

大都城內,一處小酒店之中。隻見那說書先生口沫橫飛,說得天花亂墜。酒店裏大部分的酒客,都聚精會神,聽得眉飛色舞。

不過,說書先生畢竟從未去過南方。種種經過,不過全憑想象,再抄襲一下諸如三國誌評話之類的說書,自己隨意發揮罷了。盡管講得精彩驚險,實際上卻和事實根本風牛馬不相及。用來糊弄糊弄普通酒客,那是已經足夠。但聽在有識之士耳裏,未免就顯得有些貽笑大方了。

酒店角落之中,有幾名勁裝結束的江湖漢子,正圍坐在桌子旁邊吃喝消遣。那說書先生的說話聲句句入耳,讓這幾名江湖漢子,不由得各自流露出不屑與嘲弄之色。

其中一名身穿黑衣的漢子,冷笑道:“什麽縱馬橫槍,什麽束發紫金冠,紅錦百花袍?這個說書先生,完全一派胡言。那個什麽呂珍,又有什麽資格和蕭元亨大戰三百回合了?簡直笑話。非教訓不可。”

另一名穿著藍色衣服的漢子,則笑道:“算啦算啦,這說書先生不過養家糊口而已,何必與這等小人物為難?江兄,消消火。”

又有一名四十來歲年紀,顯得頗為老成持重的漢子,則凝聲道:“遠在天邊的事,咱們也別管了。蔣師弟,眼下最重要的事,還是三天後即將舉辦的招賢大會啊。

皇榜上已經說得清清楚楚了。隻要能夠在這招賢大會上脫穎而出,就能封為萬戶,賞黃金千斤。榮華富貴,從此不可限量啊。所以,咱們無論如何,都非得在這大會之上勝出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