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尊魔功第一品,君臨天下嗎?可惜,你已經沒有機會。嘿,技不如人,即使死而有憾,卻也該當無話可說了吧?”

昊日煌劍之劍二:兩儀陰陽。顧名思義,這一招的要點,就在於活用陰陽之力。

先前十四皇子曾經和明教日宗宗主,白衣世尊之子交手,對於 “明神武典”,深覺印象深刻。故而之後,他曾向月影姬和徐達、常遇春等人,分別詢問過明教日月二宗的武功心法,從中揣摩對陰陽之力的運用。

之後,蕭元亨又得以向絕代大宗師張三豐,請教關於陰陽太極的學問,更是得益匪淺。由此,蕭昇把這份感悟運用在劍道之上,獨創出這一招“兩儀陰陽”。

陰陽之力,各走極端。既相輔相承,又相克相衝。變化萬千,難以捉摸。雖然隻有一招,卻是博大精深,尋常武者,即使窮一生之力鑽研,也難以窮盡其中的神通。但在蕭昇自己劍下使來,卻又隨心所欲,順手拈來,皆屬不世之招。

彈指瞬間,菩提淨心劍和伽藍劍雙劍交擊,登時天地逆衝,乾坤震爆,把至尊魔功第三品“翻江倒海”凝聚成形的巨大龍卷,狠狠撕裂。攜大勝之餘威,蕭昇雙劍合並,順勢斬向百裏震怖,誓要一擊,斷首!

殺招被破,魔王傳人憤怒得簡直無法自抑。他橫眉怒目,雙眼之中滿布血絲,猙獰恐怖的模樣,名副其實活像一頭惡魔!厲聲咆哮之際,他雙臂交錯,同時往後一扯。真氣扯動明月彎刀回到手上。怒喝道:“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第二品——千軍萬馬!”

喝聲落,身影分。一變十,十變百,百變千。眨眼之間,擂台之上,赫然變化出無數個百裏震怖,同時集結成陣,以排山倒海之勢,向蕭昇發動瘋狂攻擊。縱然明知隻有一人,但聲勢之強,卻絕不遜色於真正的千軍萬馬。如此霸道絕招,堪令天地動容,神魔驚懼。

“分身嗎?嗬嗬,巧得很,我也懂啊。”蕭昇微笑,卻是手執雙劍,凝立不動。既不閃避,也不招架,赫然一幅束手待斃的模樣。

四周觀戰者還來不及眨眼,早見成千上萬個百裏震怖,把蕭昇狠狠淹沒。成千上萬口明月彎刀,簡單直接,狂斬暴劈。“司馬劍君”竟似毫無還手之能,當場慘遭分屍!?

不,盡管明月彎刀有萬萬千千,但最終它們所砍碎的,隻是幻影。幻影崩潰,碎片紛飛,卻又再度組合成形,凝聚成一黑一白兩個蕭昇。黑者以右手執菩提淨心劍,白者用左手提伽藍劍,同時憑空虛劃。一股漂浮之力,立刻從雙劍之上源源衍生,陡然籠罩了整座擂台。

變生不測,足下輕**,百裏震怖完全身不由己,離地騰升,平衡盡失。更驚覺整片空間,完全失去了應有重力。置身其間,不論自己怎麽竭力掙紮,都不能如意。“千軍萬馬”的霸道攻勢,登時不攻自潰。

錯愕之際,蕭昇縱聲龍吟,更不容喘息,劍氣貫天穹。雷霆攻殺。眼看快劍如電,無從閃避。百裏震怖唯有把心一橫,豁盡一身魔功,瘋狂揮刀護身。可是明月彎刀巨大厚重,持刀攻殺,固然威不可擋。用以護身自守,終究不夠靈活。

電光一霎,黑白雙劍同時繞過明月彎刀,來個前攻後襲。但劍鋒著體,竟又刺之不入。須知道,至尊魔功第二品“千軍萬馬”,威力等同易筋經黑級浮屠的二間戰紋水準。護體罡氣之雄渾堅固,堪比銅牆鐵壁。

攻勢受挫,連累那失重懸浮之力,也似乎有所削弱。黑白兩個蕭昇,連同百裏震怖一起,同時向地麵急墜。魔王傳人精神大振,暴然再催魔功。無儔勁力似數百斤烈性炸藥同時爆炸,猛把雙劍震開。明月彎刀急提,就要轉守為攻,施展出至尊魔功的最後一品:君臨天下!

兔起鶻落,詭變陡生!被震退的黑白兩個蕭昇,頃刻崩潰破碎。卻又另有黑白兩個蕭昇,接踵殺上。菩提淨心劍和伽藍劍雙劍齊出,不退反進。而且不偏不倚,恰好抓住了至尊魔功舊力已盡,新力未生的短促瞬間,乘虛而入。

劍氣縱橫,鋒芒畢露,電光乍閃,白刃加身。不及眨眼的刹那,三道身影交錯重合,隨即左右兩分。黑白兩個昇蕭相互疊合,重新融合成一人。彼此以背相對,各自默然。

快!剛才那一幕變化,實在太快了。盡管已經死死盯緊了擂台,但對於現場近千江湖群豪之中的絕大部分而言,他們便根本沒看得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麽事。至於誰勝誰負……更活像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完全的莫名其妙。

下意識之間,所有人都屏息靜氣,竭力壓抑本身呼吸與心跳。偌大一座萬安寺,竟沉溺於死寂當中,更無半分聲響動靜。

“叮當~”

一下清脆震響,陡然打破沉寂。但看明月彎刀脫手而落,把擂台地麵砸碎了一大片,更濺起千萬火花。百裏震怖緩緩轉過身來。赫見他雙眼突出,五官扭曲,顯得極度恐怖。眉宇之間,更滿是一派不甘不忿的神色。

“我……我……我還未敗!”豁盡殘餘力量,百裏震怖沉聲低哮道:“我還有……第一品,君、臨、天……”

說話未曾講完,突然,百裏震怖的喉嚨上,應聲浮現出兩道相互交叉的殷紅血絲。緊接著,殷紅鮮血活像噴泉一樣,從斷裂的喉管之內,向外瘋狂噴湧。不但帶走了生機,更帶走了百裏震怖體內僅存的一點力氣。

血紅雙眼,迅速失去了所有神采。魔王傳人的魁梧身軀,當場轟然傾倒,撲在由他自己體內鮮血所聚成的血泊之間,再也不動了。但即使死,百裏震怖的雙眼依舊大大睜開到極限,無論如何都不肯合上。名副其實,死不瞑目。

微微一笑,蕭昇雙手同時輕拋。掌中兩口寶劍當即化作幻彩流光,重歸劍匣,就此蟄伏。他轉過身來,居高臨下看著魔王傳人那迅速變得冰冷的屍體,緩緩搖了搖頭。

“至尊魔功第一品,君臨天下嗎?可惜,你已經沒有機會。嘿,技不如人,即使死而有憾,卻也該當無話可說了吧?”

一聲歎息,蕭昇再不向屍體多看半眼,轉身而行,慨然邁步,退下擂台。

“乒乓~”

朝廷宗室諸王所聚集的看台內,梁王怒發如狂。猛然從人肉臥榻之上跳起,隨手抓起茶盞,用盡所有力氣猛地砸到地上。一件珍貴精美之極的景德鎮湖田窯青花瓷茶盞,當場被砸得粉碎。

無數碎片橫飛倒濺。趴伏在地,充當人肉座椅的好幾位美女,馬上就遭了殃。飛射的碎片在她們嬌嫩的臉蛋上劃過,當即劃出道道紅痕,火辣辣地又痛又難過。

可是在梁王的怒火之下,這些美女們一個個隻是瑟瑟發抖,卻依舊拚命壓抑著,連半個字也不敢叫出聲來。隻怕會因此而更加觸怒梁王,招致殺身之禍。

眼看梁王活像一頭暴怒的獅子,來回踱步打轉,旁邊的泰永王禁不住歎了口氣。他同樣從人肉座椅上站起,勸道:“王兄息怒,王兄息怒。隻不過死了頭走狗而已,何必這樣生氣呢?王兄千金之軀,不值得為這種草野賤民動怒啊。”

梁王停下腳步,卻又重重地一頓足,咬牙切齒道:“白公公,剛才你說什麽來著?司馬劍君那賊南蠻子,接不下百裏震怖三招?呸!根本是恰好反過來才對!”

白公公向前走上兩步,柔聲細氣地道:“是奴婢無能,看走了眼。請王爺責罰。”

梁王是驢子脾氣,吃軟不吃硬的。聽見白公公這樣低聲下氣地賠罪,反而再也發作不出來。他“啵~”地吐出一口氣,重重坐下。力量太大,被他坐著的那名美女,登時便有些承受不起。但也隻能竭盡所能,苦苦忍受。唯恐稍有動作,又惹得梁王不高興,那自己可就死無葬身之地了。

這話絕無誇張。須知道,梁王性格暴戾,從來不把人命當成什麽大事。梁王府上,每個月都會拖出去至少十幾具屍體。而且距離梁王越近,被活活打死的機會就越大。

別的不說,單說這組成人肉座椅的十幾名美女。不過區區三個月,成員已經更換了至少一半。名副其實,伴君如伴虎啊。

梁王喘了幾口氣,咬牙切齒道:“那個百裏震怖死不足惜。但壞了本王的大事,卻罪無可赦。白公公,你代表本王,去把屍體領回來。本王要細細剮了他,然後拿去喂狗!”

白公公心下一陣歎息。同樣身為練武之人,他對百裏震怖是非常佩服的。眼見對方落得如此下場,不禁有兔死狐悲之歎。但梁王吩咐下來,白公公也不敢有違,當即領命而去了。

梁王怒氣稍遏,沉聲向泰永王道:“這個百裏震怖一死,對我的全盤打算可謂十分不利。單憑摩訶新葉,恐怕不足以成事。老弟,你看有什麽法子可以補救?”

泰永王凝聲道:“王兄放心。唐門和墨家這兩家,今次正是由小弟親自聯係的。假如這個司馬劍君,當今能夠通過初選,成為最後的十六人之一。那麽小弟就和唐門門主以及墨家钜子聯絡,讓他們調集起所有高手,不擇手段地合力撲殺司馬劍君,絕不讓他有機會進入最後八強。”

今天又要去醫院陪老婆做檢查,所以一更,抱歉。好在檢查次數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