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和九年真是一個令人眼花繚亂的年代。這一年的曆史可算是千轉百折。令人無法看清。

這一年初,晉朝名士殷浩誓師北伐,當時,虛弱不堪的冉魏就是使熟透的果子,就等待著偉大名士摘取,可惜,這位大名士十分努力地把事情辦砸了。北伐大軍還沒踏入魏地,便全線崩潰……

也在這一年,晉朝屬國燕國征滅了魏國,眼看大一統的局麵出現,可燕國竟然不交出自己的勞動所得——它的國君稱帝了。

眼看強勢崛起的燕朝——稱帝後,國家要乘“朝”——以不可遏止的勢態君臨於北方,而北方諸國都將匍匐於強燕腳下,仰燕國鼻息而生存,局勢卻突然變幻,晉朝另一個屬國遼漢國突然向燕國開戰。

令人驚愕的是,身為屬國的遼漢國,與燕國開戰並不是出於宗主國的旨意,而開戰的理由也不是燕國擅自稱帝,犯下了僭越與謀逆之罪。他們用的理由毫不起眼,不過是用170名國人受戰火波及而已。

令世人跌破眼鏡的是,強橫無比,從無敗績的燕國,從一開戰起,就讓這個一直低眉順眼的漢國壓著打,全無還手之力不說,還讓漢軍攻破了他曾經的兩個都城——和龍城與薊京。

就在世人都認為燕國大勢已去的時候,峰回路轉,慕容恪率軍攻入了漢國境內,並開始圍攻漢國咽喉——鐵嶺關。漢軍被迫倉促撤退,回軍迎戰慕容恪。

但正當人們認為燕國即將複起,漢國麵臨滅國之災時。慕容恪卻突然撤軍,沿來路返回了。

慕容恪這次轉身而去,加上他在天井澤的那次,已是第二次避戰高翼了,世人皆曰慕容恪不敢麵對高翼的鋒芒。殊不知,慕容恪當時有苦說不出。

漢國實行塢堡製,身處交戰區域執行的最為徹底。慕容恪原先見過中原地區的塢堡,他以那些塢堡衡量漢國,結果令他也麵臨慕容宜、慕輿根攻漢時的局麵——麵對堅城無法下嘴,欲深入而不能。

這是生產力的差距,但出身鮮卑的慕容恪,怎麽也想不到生產力方麵。

中原地區實行的是牛耕與人力耕作技術,采用這種技術,農夫耕作的範圍被局限於塢堡周圍五裏的地區,因為再往遠去,時間都花在趕路上。而漢國采用馬耕技術,農夫可以騎馬出去,到了地頭下馬耕作,收工後再騎馬回家。

馬耕技術的采用,使漢國農夫的耕作距離擴大到距家門20裏範圍,這使得漢國可以把塢堡建設的更大更堅固,以便容納更多的人。

慕容恪自持有30萬大軍在手,小小塢堡不在話下,所以他的遠征沒帶糧草,當然,鮮卑人出戰也沒有帶糧草的習慣,漢人就是他們的糧草。

當慕容恪出現在遼北平原上,遇到的第一個塢堡是通遼要塞,試攻之下,慕容恪磕壞了牙,又急又餓的鮮卑人失去了3000條生命,通遼屹立如故。

慕容恪果斷地棄通遼而下,再攻遼源城。沿途,他沒在曠野裏找到一家一戶散居之民,等到了遼源,看到那比通遼還堅固的城堡,他失去了嚐試的心情,再度跳躍而過,轉攻法庫。不克,再攻鐵嶺關。

至此,他的兵鋒已鈍。人還可以堅持,但馬在白雪皚皚的大地上沒找到半點草料,早已骨瘦如柴,不堪騎乘。

鐵嶺關不同於遼源城,這是高翼花了三年時間建的雄關,看見這座高大的城堡,慕容恪失去了繼續深入的勇氣,於是,他當機立斷,在高翼回軍後,立刻遠飆而去。等千辛萬苦返回燕國,他才得到漢軍擊破和龍城與薊京,守軍全軍覆滅,皇甫真投降,平視陽裕被殺的消息……

按說,剛剛大勝了燕國,攻克燕國兩京的高翼不該虎頭蛇尾,起碼燕軍退卻時,他尚有餘力追擊疲憊的燕軍。但令人詫異的是,高翼也匆匆結束了對燕國的討伐戰,大軍連忙撤出了燕國境內。雖然撤軍時,他把燕國的兩座京城徹底夷為平地,百姓全部遷走,但這種掠奪戰卻完全不符合傳統。

而麵臨慕容恪的退卻,高翼的追軍甚至沒出鐵嶺關,等到慕容恪完全退出遼北之後,高翼才派出安撫隊伍,前往遼源、通遼清點損失。

這場戰鬥是場麻稈打狼,兩頭害怕的戰鬥。但當時,占足上風的高翼沒有追擊,許多人因此評價說高翼戰略過於保守。殊不知,當時的漢國雖然氣勢洶洶,但卻是徹底空殼化。不過,限於保密約束,知情人連替漢王辯解都不敢。

漢國人口少,猛然出動二十萬大軍,此外,海上還動用了漢國所有的船隻,轉運物資。此戰,高翼也動員到了婦孺。

這一戰消耗的戰略物資也極為驚人,其中刀槍、斧鉞、弓箭等戰具的消耗,甚至動用到了高翼起家之初所鑄造的劣質品,而火藥更是傾盡家底。回軍迎戰慕容恪的高翼,當時,軍中沒有一位火器兵,唯有五千弓箭手,這些弓箭手手持弓箭也參差不齊。

若慕容恪敢戰,高翼隻有躲入鐵嶺關中,如今遇到了撤退,他當然不敢招惹那群餓狼,所以,他也隻能虎頭蛇尾,結束了對燕國的征討。

這一年,一連串的變化讓身處當世的各國重臣都無法看清曆史的方向,事後,人們評價說:這是虎頭蛇尾的一年。殷浩北伐是虎頭蛇尾,燕國崛起是虎頭蛇尾,漢國攻燕是虎頭蛇尾……

連帶著,第二年也進入了虎頭蛇尾的一年。這一年初,桓溫北伐,聽說桓溫來了,要想一路狂奔逃入黃河北岸,投降了前燕。所以姚襄占淮南也是虎頭蛇尾。

隨後,桓溫揮軍繼續挺進,與符建建立的秦朝(秦國亦稱帝)對上了,4月,桓溫在藍田大敗秦軍,射死秦國“太子”苻萇,5月,桓溫會見王猛,王猛隨後轉投秦國符建,成為了晉代洪承疇。

隨後發生的事情證明,桓溫的北伐也是虎頭蛇尾,晉庭聽說桓溫戰勝秦軍,並擊斃秦太子後,立刻使出終極排擠計——幫助自己的敵人。桓溫的北伐大軍立刻遭遇斷糧危機,6月,彈盡糧絕的與苻雄在白鹿原會戰,桓溫戰敗。苻雄擊敗在子午穀擊退三心二意的東晉援軍,用割麥計逼走桓溫。晉朝的北伐大計,終於在晉臣於敵軍的共同合作下,虎頭蛇尾了……

說到桓溫北伐,還有件趣事。

桓溫生平隻佩服兩人,其一是西晉未期在並州地區抵抗強胡的那位“聞雞起舞”的劉琨,這次北伐後,桓溫在北方帶回一個“巧作老婢”,是劉琨從前的府中歌妓。

當時,這老太太一見桓溫,便潸然淚下。桓溫問其原因,老太太答道:“您長得很像劉司空。”桓溫大喜,回屋整裝束發加冠,打扮齊整,又把老太太叫來詢問詳情。

老婦答:“君麵甚似,恨薄;眼甚似,恨小;須甚似,恨赤;形甚似,恨短;聲甚似,恨雌。”

老太太真逗,言語之間,竟也有晉人深刻的幽默感。

這是要擱別人,老太太免不了一死。因為這年頭,流行以美姬宴客奉酒,客人不飲,則剁下美姬的手送給客人。老婦此言有嘲笑桓溫的意思。桓溫聞言,“裭冠解帶,昏然而睡,不怡者數日”。

桓溫用蒙頭大睡來發泄失望,隨後撤軍時,還不忘帶上這位劉琨富商的昔日歌姬,今人讀此,不覺泯然。

在如此寬大作風的縱容下,桓溫手下頗聚集了一批狂士。最放肆的應數他的徐州老相識謝奕,這時候在桓溫手下做司馬。他仗著是桓溫布衣之交,絲毫不改昔日作風,在桓溫麵前衣著隨便,吟嘯自若,被桓溫稱為方外司馬。

謝奕喜歡喝酒,那時候連基本禮節都不顧了。桓溫酒量不大,不勝其擾,就往妻子那兒躲,但是謝奕竟然也跟著進入內室!也許是後來他覺得不妥,才返回大堂,隨便抓住一個士兵陪著喝酒,嘴裏還嚷嚷:“跑了一個老兵,又來一個老兵。”

還有襄陽人羅友。他從小就有癡名,喜歡在別人祭祀的時候蹭飯吃。有一次桓溫在宴請別人,羅友說有事相商,所以桓溫邀請他赴宴。羅友在宴會上大吃一通,然後就走,桓溫問他不是有事相商嗎?羅友回答道,我聽說白羊(吳地出產的一種白羊)肉很好吃,從來沒吃過,所以冒昧前來混吃,現在吃飽了,就沒必要呆下去了。

於是施施然而去,了無慚色。

這一年,燕國為了報複漢國,也進行了一次聲勢浩大的北伐。慕容恪集結了100萬大軍,為此甚至征集了部分女兵參戰,但它的真實意圖卻不是指向漢國,而是青州段龕。但當慕容恪正籌集糧草——主要是兩腿羊——時,漢軍水師戰船突入黃河,一路掃**了黃河兩岸的所有村寨,將數萬百姓挾裹而走。

隨後,慕容恪不得不沿河布防,防備漢軍水師突擊,北伐南攻,結果都不了了之。

虎頭蛇尾的一年過去後,進入了渾渾噩噩的連續五年。燕朝(國)連遭漢國重創,秦朝(國)遭晉朝重創,晉朝則內訌不止,漢國則忙著消化掠燕的成果。結果,誰都無力再發動戰爭,整個中國為此平靜了五年。

曆史沒有改變,晉朝繼續向滅亡的道路上一路狂奔,他們把種種滅亡行為一一作了一遍,而秦國則在崛起的路上勢不可擋,他們攻伐涼國,攻伐代國,占領區越來越大。與此同時,燕國也開始走向衰落。升平四年(360年)正月,慕容雋去世,太子慕容暐即位。

慕輿根為了跟慕容恪爭奪太師之位,發動叛亂,依附於慕輿根的羯胡殘餘,再度呈現了他們的暴虐本性。他們將搜到的慕容皇族斬盡殺絕,連嬰兒都不放過。

慕容恪剿滅了慕輿根叛亂後,對這支羯胡殘餘下達了嚴苛的絞殺令,隨後,這支最後的羯胡人被迫投奔了他們曾經迫害的漢人政權。

晉朝收留了這支羯胡殘餘,並讓他們發展壯大起來。隨後,壯大的羯胡開始奪取政權,重新以漢人為食物,這就是後來的後景之亂。後景之亂被鎮壓後,羯胡民族徹底消失。

然而,因為這支三千人的羯胡武裝叛亂,而死亡的漢人達到一百六十萬。江南數各州縣人口為之一空,四百年未能恢複元氣。因後景之亂而失落的華夏文明與科技更是不勝枚舉。

這是對敵人“仁恕”而付出的代價,但我們沒有接受這個教訓。

然而曆史畢竟改變了。這個時代,本來是中華民族大逃亡的時代,因躲避戰火,逃亡的漢人在茫茫的大海中尋求生路。按正常曆史記載,在這個戰亂頻繁的五百年間,成功逃亡到達異域的漢人約有二百萬人。

他們當中一部分人到達琉球,建立琉球國,在隋代遣人回中原認祖歸宗;還有一部分人逃入南洋,甚至逃入更遙遠的非洲。

中國曆史沒有記載那些逃入非洲的人。按中國曆史的說法,中國人發現非洲要等到一千年後的鄭和下西洋。但羅馬曆史記載了這些遷徙的漢人,二十一世紀初,基因學家通過基因譜係研究,確認了這些後代已完全黑人化的特殊族群,擁有漢人血統。

而外逃的絕大多數漢人,他們逃入的目的地首選是韓國與倭國。這些飽經戰亂,遭受喪國之痛的漢人們,痛定思痛,徹底拋棄了儒學裏的懦弱與偽善,建立了一種基於炎黃文明的武人文化,這種文化後來被叫做“武士道”。

十九世紀末期,西方史學家曾認為,連日本人的語言,都是一種中國方言。這種方言是未被胡人汙染的原始漢語,比如,日本的“板栽”用客家話讀一讀,那就是“萬歲”的發音。

起初,日本學者也承認這種說法,但隨著中國國勢微弱,日本對此極力否認,隨後,韓國也“去中國化”,否認其文化淵源。

曆史的改變也在於此。自高翼剿滅倭國後,高翼的遼東截留了大部分出逃的漢人,並在他的刻意引導下,那種武人文化開始在遼東落地生根。伴隨著遼漢國的強盛,漸漸的遼東反而成了各地漢民出逃的首選方向。

曆史改變了,此時此刻,曆史已經大大地偏離了方向。

燕漢大戰爆發之後第六年,漢國捕鯨船連續發現了庫頁島、夏威夷島,這標誌著探索美洲的條件已經成熟。而隨著鯨產品深加工的開發,為了捕獲更多的鯨魚,遼漢國的船隻航行的越來越遠,美洲的發現指日可及。

曆史變更最大的是燕國,本來燕國崛起後,整個北方都在戰栗,但高翼的兩次掏心之戰,卻打落了燕國的強勢。而後,漢國水軍如蝗蟲過境般進入燕國境內騷擾,迫使燕軍不得不把大量兵力滯留國內,沿河布防,這讓燕國失去了原先咄咄逼人的攻勢。對晉朝的壓迫,也大大減輕。

曆史大大改變的是漢人的地位,經過冉閔絕死的反抗,再加上漢國凶厲的報複,北方殘存漢人的地位大大改善,胡人對他們的壓迫大大減輕。尤其是高翼打出“食人者不可恕”的旗號後,在沒有胡人敢大鳴大放的煮食漢人。

曆史車輪緩慢的前進,在這六年間,漢國似乎也收起了凶厲的爪牙,轉而埋首發展內政,然而,漢國偶然露出的獠牙卻提醒人們注意,這頭老虎並未老。

升平四年初,高句麗突然發生內亂。王室成員全體蒙難,漢國不等對方求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出兵剿平叛亂。隨後,高翼強行扶持自己六歲的女兒、高卉之女平安公主成為高句麗新女王。陳嬰也搖身一變,成為高句麗大相國。

當時,高翼平叛的雷霆手段,讓整個北國都感到震驚,而失去所有王室成員的高句麗百姓,熱切的接受了具有王室血脈的平安公主。因為這幾年,陳嬰治下的平安府給人以極其強烈的示範效應。

事後多年,曾有人隱諱的指出,當時那場內亂幕後黑手正是高翼。因為不可能那麽巧,一場小小的暴民**就會令一個綿延六百年的王室絕嗣。不過,提出這個論點的曆史學家當夜被人請去喝茶,隨後,人間蒸發。

若幹年後,漢國部分文件解密,證實了那位曆史學家當初的推測。但那時,整個朝鮮半島已經被劃分為數個郡縣,人們已經徹底忘記了高句麗國,此時,也沒有高句麗王,隻有遼漢國的高句麗公爵。

隨後,在一次意外事故中,遼漢王室嫡係後裔不幸身亡,按照繼承順位,平安公主的後裔、高句麗公爵得以繼承遼漢王位。在那時,朝鮮半島上的百姓已分不清哪個是原來的高句麗人,哪個是後來的漢人,甚至於新羅、百濟人,因為他們的文化與文字已徹底漢化了。

當然,這些都是後話了。

十年後,完全生長在漢國環境下的新一代人成長起來,他們野心勃勃,重新開始了向外擴張的步伐,而少壯派為首者,正是漢國新王高興。這又是高翼另一個驚人之舉,他在四十歲的時候宣布退位,將王位傳給了年輕氣盛的高興。自己則退居幕後,遙控指揮。

“趙武靈王,你說我是另一個‘趙武靈王’?擔心再來場沙丘之變?不,我不是‘趙武靈王’。漢國也不可能發生沙丘之變”,高翼對前來勸解的人這樣說:“秦始皇創立基業,二世則亡,為什麽?原因很多,其中最重要的原因就是擴張太速。

人們總是追求快速的一統天下,但卻不知道,國家之間的征服具有不同的含義,我需要的不是占領而是征服。征服,這就需要巨量的官員儲備、物資儲備以及文化滲透。否則的話,新朝又舊官,那就是舊瓶裝新酒,這還是一次普通的改朝換代,仍避免不了朝代循環。

征服是一種完全的理念轉變,大秦人用了兩千年征服了整個歐洲,半個非洲和半個亞洲,我們的崛起才用了幾年?所以,征服不可能在我這一代完成,它或許需要一千年的時間。

所以,我必須讓我的兒子盡快學會征服。我創立了這個國家,開拓則屬於下一代人,我所要做的就是,為他們打好基礎。

十六歲取得初陣經驗,這並不算早,年輕,有足夠的時間失敗,並通過失敗學習經驗,讓他去打吧。我看好那些老臣,讓他們教導那些新人學會治國。

一代隻取一州,這是我漢國國力的底線。剩下的時間應該是把那個州縣治理好,讓該地百姓對國家有強烈的歸屬感,這才是王道,就這樣吧。”高翼匆匆結束了話題。

在高翼的鼓勵下,漢國新王率領一幫年輕人頻頻出擊,今日取一縣,明日占一城,逐漸的壓迫燕國的生存空間。等高興占領了全幽州後,還想乘勝而下,擴大戰果。

高翼卻再度展現了他在漢國至高無上的影響力,他一個手令,解除了高興的軍權,自己擔任三軍統帥,而高興則被押回上京城,被迫學習內政技巧。

通過治理新城,高興按部就班的學習到所有的治國技巧。他開始先修路,後鑄城,通驛所,建學校,發展工商等等,等於又經曆了一次高翼立國的經曆。

通過這次內政實踐,高興徹底體會到高翼的苦心,在父親的晚年,他遏製住自己進攻的欲望,開始培育自己後代的治國能力。

此後,這成了漢國一個慣例,王儲先要披掛上陣,帶領一群夥伴,取得一州一郡之地,然後白手起家,與夥伴們一起治理該地,讓新占領地區的經濟到達與漢國舊領同步水平。

通過這次內政實踐,王儲能發現夥伴們各自的才能,在新王登基時,這些夥伴則成為新王的臂膀,繼續為漢國的持續強大作出努力。

公元373年,桓溫終於野心膨脹,準備取晉而代之,當然,這其中也有不甘被晉朝廷製肘,希望放開手腳的意思,卻被謝安從容化解。隨後,鬱悶不堪的桓溫病逝,謝安幕府建立。

緊接著,燕國再度發生內訌,慕容恪病逝,失去庇護的慕容垂被迫出走,曾經強大無比的燕國在秦漢的夾攻下轟然倒地,秦帝國順勢席卷中原,開始與漢國正麵衝突。

也在這一年,傳來了發現美洲大陸的消息,五十餘歲的高翼大喜過望,隨即決定將國事完全交托高興,自己攜帶三位妻子及數船士兵、數十名工匠前往美洲。船隊準備了一年方才起航,當高翼揮手告別兒子們時,他知道,此生再也不可能回到中原。

成年的雄鷹必須放飛,兒子們有了自己的事業,讓他們闖去吧。文明的火種已經播下,前人栽樹後人乘涼,收獲的事已不屬於他了。

它屬於全體漢民。(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