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2章 我是誰?(1/3)

“簡然——”

簡然聽得稀裏糊塗的,完全不明白大媽在說什麽,直到身後一道低沉的聲音響起,才將她模糊的意識拉了回來。

回頭,簡然便看到秦越邁步向她走來,他的步伐急促但也優雅,看著她的目光含著深深地擔憂與無法言說的心疼。

心疼?他是在心疼她麽?可是……他為什麽會知道她在這裏?

她才剛剛到這裏,秦越怎麽也來了?他是在她身上裝了GPS麽?

簡然想不明白,隻覺得這個世界上有太多她不能明白的事情——她就像是在無垠大海裏沉浮飄**的孤魂,沒有過去,自己所能看到的一切都像是海市蜃樓,飄渺虛無,不能相信。

她能相信秦越麽?她自己也不知道。

這個世界上,她到底還能相信誰?

連她唯一的親人,她那個慈祥的父親對她的好都是裝出來的,他嘴上說著吃藥是為她好,但是給她吃的卻是毒藥。

她是他唯一的親人啊,是她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相信的人,唯一可以依靠的人。

他都可能欺騙她,傷害她,那麽這個世界上的人又還有誰能夠信得過?

要是早知道真相這麽殘忍,她寧願不要發現真相,還是像以前一樣傻傻地過日子。

秦越走到了簡然麵前,看著她神情恍惚,眼裏有淚,卻遲遲沒有低落。她看著他的眼神——充滿了絕望與懷疑。

心狠狠抽痛了。

他知道,簡然已經知曉了自己有毒癮的真相……心細如簡然,必然也會想明白毒癮從何而來,事實就這樣剖開,鮮血淋漓,毫不留情。

秦越想抱住簡然,想告訴她沒事,我就在。但此時,簡然的神情太過於絕望,讓他伸出的手頓在了半空之中,無處安放。

半響,他才將簡然揉進了懷裏。

簡然沒有反抗,順從而乖巧,可秦越卻能感

覺到她在顫抖,恐慌害怕猶如初降人世的嬰孩。

“簡然,”他喊她,聲音柔和,“我在。”

他不知道該如何安慰她,所以隻能告訴她,我在,我在這裏,我的肩膀,我的懷抱,隨時都能供你依靠。

懷裏顫了顫,好一會兒,簡然才輕輕開口道:“我可以信你麽?”

她的聲音那樣的脆弱,仿佛一觸即碎。

秦越感覺到自己的心在抽搐,他將下巴抵在了簡然的發頂,低低地應了一聲:“嗯。”

“嗬,”簡然笑了,“可是,我不敢信。”

秦越一僵。

“連我的父親都騙我,害我,我還能相信誰?”簡然越說越快,聲音似乎有些哽咽,“我沒有記憶,我認。可是你們不能這樣隨意扭曲我,我父親當我是什麽?棋子?工具?而你們又把我當什麽呢?!”

簡然控訴著,字字泣血。

秦越將她抱得更緊了一些:“你就是你,我從來沒有想過把你當成任何人。”

“那我是誰?”簡然掙脫出秦越的懷抱,目光凜凜地望著秦越,聲嘶力竭地質問。

秦越被這四個字問得一愣,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她是誰?

是他的妻子啊,是他此生的摯愛。

可三年前的陰謀,毀了這一切。

見秦越沒回答,簡然冷笑著搖了搖頭:“你看,你說不出來。你把我當你的妻子,可是我記不得了啊。”

“不記得也沒關係,”秦越再次強行把簡然拽到懷裏緊緊擁住,不顧簡然的掙紮,“你不願回到過去,那我們便重新開始,其他都不重要。”

隻要,你我還在,那什麽都不重要。

秦越不放手,他懷裏的簡然掙紮不開,對他又踢又踩,又抓又打,把身上的怒火等等所有的情緒全都發泄到秦越的身上。

不管她怎麽打怎麽抓,秦越抱著她的手臂都

沒有鬆一絲一毫,他站得筆直,就像一座能夠為她遮風擋雨的大山。

打累了,實在沒有力氣了,簡然攻擊的動作才停下來。

良久,懷中的簡然才悶悶地道,聲音在經曆了聲嘶力竭的哭喊後,透著無盡的疲憊:“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

知道我染上了毒癮,知道這幕後黑手,是我的父親?

雖然簡然沒有說清,但秦越很清楚簡然是在說什麽,他沉吟片刻道:“是。”

簡然咬了咬唇,強行把眼眶裏的淚花壓下去:“那為什麽不告訴我?是想看我的笑話麽?是想看看我有多傻?”

秦越將她頭按在胸前,讓她的臉緊貼在他心髒的位置,說:“我沒有想要看你的笑話,我隻是想要保護你,不要再讓你受到傷害。”

“嗬,”簡然驀地笑了,也不知是為了什麽。

良久,她又問:“所以其實其實我就是你的那個簡然?那個你出差之後回來卻隻看到一盒骨灰的妻子?”

秦越身體一僵,裝著星海的眸子有巨浪翻騰,身側的手鬆了又緊,緊了有鬆,良久良久,他才低低地道:“是。”

聽到這一聲簡單的音節,簡然突然就忍不住了,淚水滾滾而下。

原來一切的猜想都是對的。她真的就是那個本該死去的“簡然”……她是淩飛語的摯友,是秦小寶口中的嫂子,是小然然的親生母親,是他的……妻子。

他們並沒有把她當成那個死去“簡然”的替代品,她就是簡然啊。

隻是她忘了一切……什麽都不記得了。

“那你為什麽不早告訴我?為什麽還要弄一個什麽亡妻的故事來騙我?”簡然不想哭的,卻忍不住落下了眼淚,一邊抹淚一邊說,“秦越,你明知道我什麽都記不得了,你還跟我玩故弄玄虛的把戲,你知不知道我一個人有多害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