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故事’
留仙……
微微愕然之下裘雲卻頗為有些遲疑，不是因為對方的客氣，而是因為對方的名號在自己的‘先知’中似乎有所記憶，可細細一深想，一下間又想不起來。
不過想想這可是妖魔鬼怪橫行的世界，按照道理而言，不應該能對應上自己的記憶當中的那人，所以裘雲當下就此暫時收了這份心思。
不過在他正準備應答的時候，柳若寒已經先一步開口了。
“我們遠道而來並不是那麽容易，更不用說在此之前還必須找到足夠精彩的故事了。如今蒲先生既然想要聽聽我們所帶來的‘故事’，那麽就應該按著以往先生致敬定下的規矩來，總不可能空口白話就這麽讓我們將‘故事’道來吧？”
聽到這話，裘雲微微有些驚訝，他所接觸的柳若寒性情一直都十分的溫柔，為人更是十分寬厚，就算麵對的是陌生人，也不大會這般直接地說出這番話來。
什麽時候柳若寒變得這般咄咄逼人，甚至毫不容情？
不過轉念細細一想，裘雲也就十分理解了。
若柳若寒的性情當真隻如同自己等人麵前的表現，如何能在中級位麵當中來去縱橫，擁有現在這一身強大的本事？
柳若寒是將自己也當做了親人，才有那般的溫柔表現，對待外人自然不可能在有那般溫柔寬厚。
“嗬嗬……我嗜好聽取‘故事’，尤其是精彩的‘故事’更能對我有所增益。如同你們這樣的外鄉人，所說的‘故事’雖然未必精彩，卻必定十分出奇，所以我為此做下過許諾，隻要‘故事’足夠精彩，無論我是否所喜，都會有所報答。既然你們早就有所準備，那我也沒有什麽不相信的，你們想要獲得什麽盡管說來，隻要我能辦到，絕對有所應。”
麵對柳若寒這般咄咄逼人的話語，這位自號留仙的客棧主人也沒有絲毫惱怒的意思，反倒帶著笑意回答說道，言語當中十分客氣而又豁達。
但有所求，當有所應。
“既然如此……”
微微沉吟了一下，柳若寒沒有立即回答，而是將目光落到了裘雲和柳若雪兩人的身上，凝視了一會兒之後才是開口說道。
“如同先生嗜好‘故事’一般，我對於未曾品嚐過的美酒最為心儀不過。我曾聽聞先生有好酒名曰碧落黃泉，飲之若靈魂出竅，夢遊地府諸境。這一次之所以前來，所求者乃碧落黃泉之酒，所求者乃此一界之中所有珍惜美酒，不知先生可否讓我如願？”
碧落黃泉之酒？
品嚐一界諸般美酒？
若寒姐幾番準備急急忙忙進到這個位麵為的就是‘美酒’？
這未免有些……
微微疑惑過後，裘雲隨即也有所明悟，柳若寒恐怕還真的不是自己所想的那般。
據說，酒仙公會的力量核心體係是‘酒’，如此一來，柳若寒的係統自然同‘酒’脫不開幹係，恐怕品嚐各種不同的美酒，本身就是柳若寒增強自身的一種途徑，一如自己的‘使命’一般。
就是不知道，柳若寒的係統具體有什麽樣的能力，又有著什麽樣的限製了。
“嗬嗬……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酒國之道老夫同樣也有所了解，能有同好共同一飲，也算一件快事。”
淡然一笑，留仙先生隨即微微頷首而道，全然不因柳若寒的不客氣有著什麽不滿。
當下隻見這位留仙先生隻在一抬手之間，手中不知何時已然多出一個酒壺，而後又一擺手，桌上又自多出了三個酒杯，他當下就給三人各自滿上，頓時酒香芬芳，酒液香醇，縱然裘雲不擅飲酒也能知道這是難得的珍品。
“我有酒來，你們有‘故事’，不如我們邊是一品這碧落黃泉之酒，邊是一言經曆‘故事’如何？”
“上窮碧落下黃泉，果然好酒。”
裘雲不認得，柳若寒卻隻輕輕一嗅就已明白，的確正是自己所求。
不過她卻沒有立即伸手品嚐，甚至沒有再是沾染一點香氣，反倒徑直將自己所精心準備的‘故事’一一道來。
柳若寒所說的是她的一個經曆，在其他平行位麵當中的經曆。
一開始，裘雲也不知道那是什麽位麵，隻知道是所謂的仙俠位麵，有著成熟的修煉體係，修煉有成者，足以獲得強大的實力。
不可細細一聽，尤其是聽到一些十分耳熟的名稱之後，裘雲已經可以確定柳若寒所說的是哪一個位麵。
蜀山劍俠位麵，一個自己‘先知’當中有著印象的位麵。
雖然在此之前裘雲並沒有具體計劃，但對於這種仙俠位麵他是決定要去看一看的，如同這蜀山劍俠位麵就是自己的計劃之一。
可惜，隨著柳若寒娓娓道來，裘雲頓時就發現，此時進入位麵已經算得遲了，位麵之中整體的‘劇情’已經過了不少。
不過再細細一聽，裘雲就發覺這其實沒有什麽可惜的。
蜀山劍俠位麵，一應寶物、機緣乃至於師承都是有著定數，一旦被察覺有礙於定數發展，那麽立即就會遭受相應的‘反噬’，直接就被人找上門來。
如同柳若寒，一開始的手，她不僅直接拜入了峨眉，還同齊靈雲，周輕雲以及李英瓊都十分交好，甚至一同經曆了好些‘原劇情’，但就是在此過程當中得了一些‘劇情’發展而言，‘不屬於’她的機緣，結果導致同峨眉決裂，並且遭遇峨眉中的頂尖強者出手截殺，甚至以她的實力，最後都隻能無奈退出那個位麵。
不得不說，柳若寒的口才也很是不錯，一路說來將其中的跌宕起伏全都一一說明，說道精彩之處，更引人入勝，尤其是結尾之處，都特意打了一個懸念。
能看出，這不僅是柳若寒的親身經曆，更之進入位麵之前，她專門請人將之修改成真正精彩的‘故事’。
“妙！劍仙之說莫過於此！惜哉！不能親自到那處一見劍仙豐采，隻能由此相聞，遙想其中一二風姿。”
不得不說，柳若寒的口才很不錯，加之又是親身經曆，一番‘故事’道來也算引人入勝，說到最後直接讓留仙先生忍不住喝了一聲彩。
不過可惜的是，‘故事’精彩，但這位留仙先生似乎也隻將之當作故事聽聞，雖然口中稱妙，但神色不動，顯然這故事不足以真正打動他。
“唯獨可惜的就是，在這故事當中，那等逍遙劍仙不得逍遙，更成了反麵人物，聽上去總有幾分遺憾。不過能聽聞到這般新奇‘故事’還當真要多謝幾位前來。”
留仙先生又是一聲輕歎，麵上忍不住流露出一絲絲遺憾。
好在，‘故事’的確不夠打動對方，但柳若寒本身的目的卻已達到，隻在她故事說完之後，留仙先生淡淡一笑，隨即又拿出數個酒壺放到她的身前，即便每個酒壺當中僅僅隻能聞到一絲幽香，也可知道這些全都是不下於那碧落黃泉之酒的獨特珍品。
足以滿足柳若寒的請求。
微微沉默了一下，柳若寒再是滿含歉意地看了裘雲和柳若雪一眼之後，終是輕輕拿起酒杯，一飲而盡。
一杯美酒飲下，柳若寒的臉上就此染上了一抹醉紅，讓別有一種豔麗之感，可惜，還沒有等人細細將這幅‘美人圖’記下，柳若寒卻突然頗為不雅觀地打了一個飽嗝，而後更沒有什麽顧忌，直接帶著一股醉意開口對裘雲兩人說道。
“若雪，雲小弟，真的是不好意思，本來姐姐是打算好好幫助你們一把。可惜，這一次的準備終究是倉促了些，所做的準備緊緊隻能達成我之所想，終究沒有能真正打動此間主人。不過既然前來一趟，你們若準備了什麽精彩的‘故事’倒也可以直接一言，無須客氣。此間主人氣量甚大，無論是什麽樣的‘故事’都願一聽，都願一賞。”
此時的柳若寒神態與往日頗為不同，但這還在裘雲所能接受的範圍之內，可真正令他有些想不到的時候，柳若寒說著這般話的時候，話語吐字雖然依舊十分清晰，但語調卻大異於尋常，話語間沒有往日那種溫柔的語調，反倒好似女痞子一般不著調。
若不是柳若寒一直在自己可見範圍之內，決然不可能無聲無息就被人調換了去，恐怕裘雲還真的會以為她在不知道什麽時候被人給換掉了。
那麽，這是……喝醉了？
“雲哥，你不用這般驚訝，其實姐姐她是出名的‘一杯醉’，無論什麽酒，隻要喝了一杯，都會陷入到‘醉酒’的狀態當中。不過醉酒是醉酒，但姐姐她卻不會因此而迷了心智，隻不過性格和平常不大一樣而已。嗯，無論什麽事情她的心裏都清楚得很，一般的事情都瞞不過她。”
裘雲能發覺不對，柳若雪自然也同樣能察覺異常，隻不過這事情委實讓她有種難以開口的感覺，說話之間，就連她的臉色都不由得微微一紅。
隻不過這話委實讓裘雲有些驚訝，‘一杯倒’也能以‘酒’為核心建立係統？
“你扭扭捏捏的在想些什麽呢？我來此的目的已經達到了，你們就不準備借此獲得些什麽助力嗎？如果你們準備了什麽‘故事’，那麽不用客氣，直接說出來就好。如果僅僅隻是若雪也就罷了，她不會在意這些事。不過，我可知道雲小弟你的本事，對這份本事我也十分認可。所以我知道你不是那種胡亂應承的人，既然準備的時候那麽有信心，那你現在就已經準備好了‘故事’才是，好好說來聽聽。”
不得不說，柳若寒當真如同換了一個人，就如同醉酒之後沒了什麽顧忌，一股腦地將心裏所想的話語全都說了出來。
很直接，很直白，很讓人無言以對，隻不過相比平常其話語似乎顯得有些囉嗦了些，更讓人無法接上就是。
對此，裘雲當真唯有一句想說：沒有想到若寒姐你竟然是這樣的！
好吧，醉酒的人不可理喻也還是可以接受的，但想想柳若雪在麵對戰鬥的時候，似乎也不複平常的淡然閑雅，不是冷靜到了極點，就是熱誠於生死之戰，同平時清態也是大有不同，裘雲隱隱間不由得流出了一絲冷汗。
柳若寒此時該不會……
“你是擔心什麽嗎？完全沒有必要，這位留仙先生是這個位麵的最強者，也是這個位麵的代理人，在這個位麵當中幾乎就沒有他所達不成的事情。事實上，對於我們這些另一個位麵的人的存在，他如今也是十分清楚，甚至連我們的倚仗，係統，大致功用上他都已經明白，不用有那麽多顧忌。”
什麽？
微微愕然間，裘雲的眼眸都忍不住圓瞪了起來。
這位是這個位麵的最強者，位麵代理人自己都能接受，畢竟從見到對方之時到現在，對方始終一副榮辱不驚，事事皆明的神態就已經表明了這些。
但對方知道自己等人是從現實位麵而來，甚至知道‘係統’的存在這又是什麽意思？
難道中級位麵都是這般，沒有絲毫掩飾的？
當真不怕對方因此而算計現實位麵的嗎？
“若寒姐……”
本來裘雲已經準備開口將自己的‘故事’娓娓道來，但柳若寒突然這般一說，頓時就讓他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這又不是什麽大事。若不是知道我們的身份，他如何會願意聽取我們的‘故事’，又為何願意為這些‘故事’付出代價？你總不會認為隨意在一個位麵當中說些‘故事’就能有什麽收獲吧？哪怕‘說書係統’也辦不到。”
柳若寒沒有絲毫客氣，甚至隱隱帶著一絲自嘲的語氣說道。
“這也就是這個位麵之所以‘特殊’之處。反正除了這個位麵之外，我就沒有聽說哪一個位麵能有這種‘福利’的。隨意拿自己的經曆就可以換取到相應好處，甚至拿著聽來的經曆也可以換取到足夠的好處。”
“這到底是為什麽？”
裘雲愈發的疑惑了。
若在平時，柳若寒未必是會輕易解答，但在此時，卻直接脫口而出。
“當然是因為獲取更多的‘故事’對他，對這個位麵都有足夠的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