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策劃‘畫皮’（上）
豔紅的燈籠高高掛起，往來的人一個個喜笑連連，哪怕是初到此地的人也能知曉這大戶人家正有喜事。
事實上也的確如此，乃是此城大戶嫡子在迎親娶女，可謂大紅大喜，歡鬧非常。
馬家，可不僅僅隻是城上大戶，如今其家中可有貴人，乃當朝尚書，有著這般背景，在這城中，馬家的勢力也算極為龐大，整個城裏，有近半的鋪麵可都是馬家所有，整個城大半人同馬家有著或者直接或者間接的雇傭關係。
不客氣的話，馬家隨意動彈一下，整個城也抖上三抖。
有著這般威視，如今馬家少爺娶親，這城裏的人，甭管是認識還是不認識的，自然都要向馬家道一份喜，混個麵熟，討個吉利。
這人一多，難免就要有所議論，這議論的焦點，自然是在新郎馬家大少身上，若按著過往的印象，縱然討論起來不會太難聽，但好話也說不了幾句，但此時可不同往日，因為這位馬家大少這次大婚也有幾分‘玄奇’。
馬家大少‘英雄救美’了。
據說，前些時日馬家大少外出遊玩，正遇著一夥強人截殺一個大商隊，本來以馬家大少紈絝的性子，遇到這樣的事情哪怕有著精銳護衛也必定是避之不及，但當時不知怎麽的，馬家大少卻是突然來人了勇氣，領著自己的護衛就殺了上去。
馬家是大族，對於自家嫡係繼承人的保護自然十分到位，所派來的都曾在軍中曆練，一聲本事不小，所以哪怕當時馬家護衛的人數相對較少，但麵對那些盜匪惡徒之類，卻足以占據絕對優勢，很快就將之殺散，將那戶商人一家救了下來。
若僅僅隻是如此，這也就是馬家大少一生少有的得意事而已，至於商人是否會報答孝敬之類的，以馬大少的身份，自然是完全不會放在心上，但誰知，那商人卻言救命之恩難以報答，希望將自家妹子嫁給馬大少。
馬大少是什麽人，不僅家世顯赫，而且飽讀詩書，注定要成為舉人、進士的人，即便是見到什麽國色天香的美人也絕不……嗯，在商人的連連懇求之下，馬大少最後還是同意將其納為妾室。
畢竟對方不僅彩禮雄厚，美人更是貌美恩重，在馬大少說來就是：‘若辜負了小姐一片心意，那就是天理不容’。
好吧，甭管當時的情況是如何，如今傳遍全城的就是這麽個版本。
今日是喜日，加上新娘一方的家人通通都在場，也不像有著什麽委曲求全的意思，所以此時討論是討論，心中嫉妒的人也不是沒有，但所有人說出口的都是誇讚，而沒有絲毫譏諷質疑。
最後，所有人都已經知道馬大少‘英雄救美’的故事，更期待這一場婚禮的開始，哪怕此時馬大少大肆鋪張，好似所娶的不是妾室而是正妻一般。
“這馬家還真是有些醜陋。為著這種無聊之事就如此肆意妄為，還有那些愚鈍之輩，一個個隻懂得討好拍馬，卻不知道唯有自己努力上進，才有可能獲得機會擺脫掉這種受困於人的境況。”
微微搖搖頭，對於馬家此時盛極熱鬧的婚宴，若寒很有些不屑，更有著些感歎：都是些愚蠢之輩。
“雖然其實我不想承認，但我所經曆的那麽多平行位麵之中，這種無能的愚蠢之輩的確有著不少，完全不知道什麽才是真正值得追求的。就如同這個位麵一樣，明明本身位麵蘊含著無數功法‘寶藏’，縱使不得永恒，也可長生，但他們卻都貪求著一時的歡愉，不知道唯有掌握在自己手中的實力才能真正保護自己，更不知道他們如今的行為其實是在‘引狼入室’自取滅亡。”
說話之間，柳若寒的目光不由得看向了裘雲，神色之中透露著一抹認真，也透露著一抹期待。
這一次馬家遇到的事情自然是裘雲三人安排指引，不然區區一個尋常書生，就算是大戶人家的弟子，也斷然不會如此施為，更遇不上這等好事。
當然，那商人一家，乃至於那用以施用‘美人計’的女子，都不是三人上陣，‘對付’這種沒有什麽見識的‘平凡人’，自然用不到三人親自出場。
事實上，此時三人根本沒有踏入城鎮當中，不是因為擔心什麽，而是因為完全沒有必要。
這點場麵，還真的不需要三人投入什麽力量，隻讓那個畫皮鬼自行發揮就好。
畢竟，按著之前的計劃，開始的時候並不是關鍵，關鍵還在於後麵。
“若寒姐所言的確如此。因此，我才認為，對我來說，終究還是實力最為重要，隻有自身足夠強大，才能真正把握住自身所擁有的一切。隻可惜，即便有著‘機會’，但實際上如同這馬家一般的人實在太多，明明可以掌控力量，掌握自身命運，結果對‘機會’卻視若無睹，反倒貪戀這一時之娛，當真有著什麽下場，也隻能怪自己。”
微微搖搖頭，裘雲也同樣十分同意，馬家是他所找的目標，但實際上卻不是唯一的目標，符合的目標有著不少，這馬家並不算特意指定，而是隨意選取。
這怪馬家本身‘命’不好，但更怪他們自己連自身命運都不知道去把握。
這個聊齋位麵顯然不是普通位麵，有著妖、魔、鬼、怪，同樣也有著神仙道法，殺伐手段，對於一般人來說，別說修煉，就算是尋找到對方所在都不是容易之事，但對於富貴人家而言，想要找到真正的修煉之法其實並不算為難。
聊齋位麵當中，門戶之見的其實並不算太過嚴重，許多修行之人都願意大量收錄弟子，並且對其中天賦過人者大加培養。
但如論如何，修行這種事情都是免不了吃苦，至於遠離家人，戒名戒利在這個位麵當中更是理所當然，所以對於大多數人，尤其是富貴之人來說，完全沒有興致修煉什麽道法。
這倒也符合了一貫以來對於那等愚鈍之輩的‘定義’。
對於這樣的人柳若寒、柳若雪看不上，裘雲也同樣看不上，甚至都不想再對此做出什麽評論。
“這一次倒還虧了若寒姐，若單單隻用若雪的靈法，不將那妖孽打個半死，折磨個幾回，恐怕都不可能真正降服。不過，這類能力雖然有些小用，但同若寒姐你的戰鬥之法不甚相符，真正戰鬥的時候恐怕完全運用不上，若寒姐你為何還要專門修行？”
此時大戲沒有開場，定下計劃也真依步實行，完全無需心急行事，裘雲倒也算得了空閑以做詢問。
其實，這也算裘雲一直以來的疑惑，他曾經問過，所以知道柳若雪的靈法也是專門特地前往修行，至於具體緣由，柳若雪也不大說得清楚，隻說這是柳若寒讓她豐富自身能力。
柳若雪平日性子淡靜，對於這種事情自然不會很抗拒，但靈法修習的確是修習了，但完全是靠著係統的幫助，柳若雪本身可沒有半點練習，甚至運用的次數都是寥寥無幾，即便真遇上了靈法可以運用的地方，她也隻會一劍斬過。
柳若雪可是劍修。
所以，從柳若雪那裏裘雲是得不到確切答案，自然也就沒有耗費時間、精力橫向發展，但心中終究有著疑惑，如今既然有機會，裘雲自然順口詢問了出來。
“現實世界講究的是分工合作，更何況再如何努力，修行的能力多了，但全都比不上真正專精之人，這對大多數人來說都是不可取的做法。有著係統存在，‘專精’於一項遠遠強於全麵掌握各種能力。至於依靠‘係統’全麵掌握並且真正精通各種能力，那也算個笑話，因為其負麵效果就是需要很長一段時間。縱然單一項所需要的時間會相應較少，但全麵涉及的數量一多，依舊隻會平庸，實際上的確不可取。我也同樣如此，這類能力我學是學了，但也就看了個大概，基本都沒有用到的時候。”
微微頓了頓，見到裘雲此時的確在用心傾聽，柳若寒自然也願意為裘雲進行解釋。
“當修行到了一定境界，即便有著拜師係統，各種強大的劍法、能力的學習也會受到各種限製，終究拜師係統根本上也是輔助係統，不可能真正逆天。而所謂的‘限製’，那就更為簡單不過，那就是那些能力本身就已經不再僅僅局限於自身，各類靈術、道法都需要有所涉及之後才能通過係統提升自己。嗯，這樣的做法其實也是對我們本身的一種保護，畢竟按照正常情況，強行學會那些額外能力也根本沒有足夠的能力運用出來，若強行運用，必定會產生巨大反噬，因此而身隕的人也不是沒有。”
微微頷首，裘雲自然明白柳若寒這話是什麽意思，原來是因為這個緣故，這是在提前為著今後打基礎。
無論是柳若寒還是柳若雪，從一開始就沒有將自身定義在低級位麵或者中級位麵，她們的目標應該是頂級位麵，是成為真正的強者。
同樣，裘雲也能明白，此時柳若寒也有提醒自己的意思，畢竟現在的自己，基本上就隻會體術運用，路子太窄，繼續下去，很有可能到時候要重新彌補自己的底蘊根基，所要花費的時間、精力或許也還罷了，但因此錯過‘機緣’，那可就真的有所損失。
“雲哥，那畫皮鬼開始動手了。不過她顯然沒有聽從我們的吩咐，一開始就將目標瞄準了其他人不說，而且目標也不是一個人，恐怕僅僅隻是今夜就要有幾人要入輪回之中。”
對於裘雲和柳若寒所說的這些，柳若雪完全沒有什麽興趣，對她來說，隻要知道自己的劍道所需要的是什麽就可以，到時候她自然會為自己的劍道尋找獲取。
“那妖孽之所以如此做，很有可能是我們之前將她逼得狠了。此時那妖孽已經不僅僅隻是尋常借助陽氣修煉，而是直接通過殺人掠奪氣血，想要在最短時間之內最大的提升自己的實力。恐怕還有著反噬我們的心思。”
那妖孽說的就是畫皮鬼，至於這畫皮鬼是不是應該是‘原來劇情’當中那隻裘雲可不知道，他隻是通過客棧收集到的信息直接找到了它，然後讓柳若寒將之擒拿降服。
這一次是柳若寒親自出手，設下禁製不僅可以隨時讓那畫皮鬼直接灰飛煙滅，甚至可以將其意識直接抹除，然後親自操控。
但裘雲沒有這樣做，哪怕此時知道那畫皮鬼的行事也依舊沒有這樣做的想法。
雖然裘雲幾人的目的是讓那畫皮鬼成為‘演員’，但如今其所行事隻要不超過一定範圍，裘雲他們都不會有任何幹涉。
裘雲他們說期望的是借著這個‘故事’的演繹發展，進而觸動這位麵同其他位麵建立聯係加速位麵晉升。
至於因此而造成的‘傷亡’，裘雲隻能說這是無可避免的事情，或者說，從一開始有所決定之後，就已經是注定了的。
這也算柳若寒和裘雲方才那般感歎的緣故，若不是現實世界同樣有著係統和穿越這樣的‘機緣’，若不是自己選擇的是不斷增強自身，那麽是否會有一日如同這些人一樣，自己的命運完全不由自己所掌握？
現實世界很安全，但這安全不是建立在自己的實力之上，終究算不得真正安全。
更何況，即便是在現實世界，敢不敢於進行位麵冒險也同樣是強者和弱者之間的巨大差距。
此時，在聽到柳若雪的話語之後，裘雲微微沉吟了片刻之後，隨即微微頷首。
“雖然這樣的說法很不好，但如此一來，恐怕這馬家很快就要按著我們說估計的‘劇本’進行下一步了。就是不知道，到時候，有著什麽樣的人前來行事。隻要的確有著真正有本事的人前來，我們這一次行動已經有了七成成功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