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問
“若寒姐，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為什麽你這麽說，‘係統’是我們最基本的倚仗，如今這般，也能算作正常？”
眉頭微微一跳，先自看了那位嶗山道士一眼，隨即忍不住向柳若寒開口詢問道。
不過雖然話語聲烈，但裘雲卻沒有絲毫驚慌。
不錯，若‘係統’出了問題，今後實力的提升恐怕會極為困難，但以裘雲堅韌的心性，即便沒有了‘係統’，難道就會自暴自棄，自認為自身無能？
不，裘雲隻會想辦法更加更快更好的提升自己。
開口詢問，隻是因為他的確並不想這麽就失去了一大提升自身的‘利器’而已。
“我曾經同你說過‘係統’其實可以定義為我們世界各人所擁有的特殊能力。既然如此，那麽你可曾仔細想過為何要如此定義？畢竟‘係統’之能堪稱奇跡，許多事情都能辦到。別的不說，就隻說這拜師係統，其中節約下來的時間、精力，對於我等來說有多麽珍貴，你是能明白的。”
柳若寒淡淡一笑，眼眸之中卻透露著一絲滿意：一個人強大之處不在於其已經擁有多強的實力，而在於其是否擁有一顆強大的內心。
裘雲無疑擁有一顆強大的心髒，若雪當真是好眼光。
此時，裘雲卻沒有注意到這點，在聽到此問之後，他隨即忍不住微微一皺眉，在此之前，他可絲毫沒有想過，不僅是他，身旁的柳若雪也同樣少有的陷入到沉思當中。
‘係統’對於現實世界中的每一個人，都是非常重要的一部分，重要到沒有任何一個人會舍棄‘係統’不用，重要到許多人完全依靠著‘係統’。
如此，長久的運用，在許多人心中潛在地就認為‘係統’是無所不能，即便是知道‘係統’其實就是現實世界當中的特殊能力，可在實際看待自身所擁有的‘係統’之時，誰又會這般去認為？
隻會將‘係統’視為奇跡。
即便是裘雲，可以說兩世為人，但在此之前，也同樣看不破這一點，在知道‘係統’之後，一心也隻運用‘係統’來提升自己，達成自己的目的，至於‘係統’到底為何能有這樣的功用，完全沒有關心。
‘係統’是不是屬於自己的‘特殊能力’當真重要？
能實現自己的目的才是重要。
可當此時柳若寒再做提起的時候，裘雲才突然發現，自己一點都不了解‘係統’，而連自己的‘係統’都沒有足夠了解，如何敢說自己就能真正用好‘係統’？
一如之前那黑山老妖一般，看上去精明無比，借機將自身的實力大幅提升到另一層次，但實際上對自身實力完全無有了解，最後導致連身家性命都交托了出去，可悲之極。
“若寒姐，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裘雲的神色更嚴肅了幾分，對這一問題也更為重視起來。
不僅是裘雲，柳若雪也同樣如此，裘雲所想到的問題，她顯然也已經想到，這由不得他們不為之慎重。
“‘係統’本身其實倒也可以說是奇跡，我們通過自身能力所達成的奇跡。所以‘係統’本身是沒有問題。問題的關鍵在於，‘係統’對我們來說是我們所擁有的能力。”
對於兩人的反應，柳若寒顯然早有所預料，先是安撫一聲，隨即神色一正，認真地回答說道。
“既然是能力，那麽就會有著能力限製，不可能無限製的發揮，或者說，所能發揮的程度其實也同樣受到我們自身的限製。更重要的是，這能力限製可不僅僅隻體現在係統本身所直接明示出來的‘負麵效果’和‘條件限製’，那隻是‘限製’的一部分，內在的一部分。而另外一部分則是外在限製，簡單來說，那就是即便是‘係統能力’同樣也會被其他人所抵禦，無法完全發揮其功用。”
“抵禦係統能力，讓係統能力無法發揮功用，甚至無效？”
不用柳若寒完全言明，裘雲就已經明白，忍不住直接開口說了出來。
即便方才心頭隱隱有所覺察，但真正聽聞的時候依舊忍不住為之震驚。
自從自己接觸‘係統’以來，所見到的‘係統’幾乎就是無所不能，似乎並沒有什麽所謂的‘無效’。
“不錯，若不然何必弄出什麽各種各樣的係統，直接弄出個‘必殺係統’，然後進到其他位麵直接將那位麵的最強者全都‘殺’掉就好，何必還要自己出手，甚至還要為此不斷獲取‘機緣’以提升自己？”
柳若寒很不客氣地說道，聞聽此言，裘雲忍不住苦笑一笑。
這種事情若不說破，恐怕還沒有什麽特別的意識，但一旦真的將其說開，頓時就能明白其中的不合理之處。
果然，‘係統’的確是能力的奇跡，但卻不能於萬能，更不等於其他人沒有辦法抵禦係統的能力。
“但凡能抵禦係統能力的人都可謂是真正的強者，而且根據各人所擁有的係統不同，所抵禦的情況也各有不同。若隻說人人都能擁有的‘拜師係統’，我倒可以告訴你：在低級位麵當中，因為位麵層次較低，所以隻要能拜師，基本上對方所擁有的能力都能通過拜師係統學到，這也是大多數人因此對‘拜師係統’的能力深信不疑的緣故。可惜，到了中級位麵之後就有所不同了，根據所拜師對象的實力，有可能就會受到對方心意的影響，所能學到的東西會受到相應的限製，甚至對於真正的強者而言，完全能做到隨著自己的心意真正進行傳授，‘拜師係統’也就隻能節約時間與精力而已。”
裘雲的眼眸忍不住微微瞪大。
原來如此！
拜師係統果然隻是拜師係統，真正的主體是‘師’，是由著對方‘教授’，而不是自己主動‘獲取’，若是後者，或許就應該是‘強盜係統’了。
“所以，也就是說，從中級位麵開始，若拜的師父本身不想講自身能力傳授給人，那麽哪怕通過什麽方法真的拜師，最後也得不到真正的傳授？”
裘雲有些明白了，不僅是說修行的能力，就連自身屬性也同樣如此，同樣會受到‘師父’本身的限製。
拜師係統的確不凡，但卻不足以讓人隨意而為。
自己同若雪如今所能提升的能力不同，顯然就是嶗山道士有意識控製傳授的結果，分別教授給了自己、柳若雪和柳若寒不同的能力。
再一深想，無論基本屬性，亦或者是所傳授的能力，或許達不到一下一飛衝天的結果，但無疑的，卻是最為符合各人自身的情況，顯然其並不是胡亂傳授。
“看來到了中級位麵之後，‘拜師’本身也不再是一件相對‘潦草’的事情，唯有真心獲得認可，才有可能有所收獲。”
顯然，以往在低級位麵借助拜師係統的事情一飛衝天的事情，如今在中級位麵已經不可能再行複製，想要‘修行’就必須真正‘拜師’。
“多謝師父授藝之德。”
明白了這些之後，裘雲忍不住向著那位嶗山道士恭敬一拜。
他已經完全明白，最少這一次，自己同柳若雪已經得到了極大的好處，最少，現在隻要將自身能力提升到上限，那麽也已經足夠讓裘雲和柳若雪兩人在中級位麵當中擁有基本的立足之能。
在中級位麵‘拜師’已經真正成為一件嚴肅認真的事情之時，能這麽簡單就拜入到嶗山門下，得以傳授這些能力，恐怕已經是十分幸運的事情。
“多謝道長傳授。”
柳若雪也同樣恭敬一禮。
裘雲和柳若雪都不是那種‘得寸進尺’之人，隻要稍稍一想：之前不過隻是花費時間到那黑山一行，完全無驚無險，這分明就是這位嶗山道長有意傳授自己等人一些本事，如今豈能‘不知足’？
至於真正成為嫡傳，完全繼承到眼前這位嶗山道士的全部能力？
沒有經曆過真正的考驗，沒有足夠的了解，這怎麽可能？
畢竟，這位嶗山道長的實力可不在柳若寒之下，甚至還有可能隨著位麵晉升不斷飛速提升，絕不會隨意一人前來就能繼承他的衣缽，成為他的傳人。
“你們倒也不用如此。我所傳授給你們的隻不過是外門道法，雖有望道途，但終究不算嫡傳正道。如果你們當真願意相報，那麽就回答我之前的疑問如何？”
果然，麵對裘雲和柳若雪的感激，這位嶗山道長根本沒有任何反應，恍若隻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隻平靜的搖搖頭，隨後恍若隨意的開口問道。
“何為，道？”
“道？”
微微愕然重複了一下，裘雲既有些明白，又有些明白。
他明白對方絕對不是要自己解釋說明為‘道’，也不需要自己照本宣科地將關於‘道’的典籍背誦出來，對方應該隻是想要讓自己說出自己的理解。
可不明白的是，這樣的回答有什麽意義？
“不用多去思考，隻要將你最為直觀的印象告訴我就好。畢竟你說的‘道’隻是你的‘道’，影響不了我的‘道’。我隻不過想要聽聽你們對於‘道’有著什麽想法？”
淡然一笑，嶗山道士輕輕一揮拂塵隨意而道。
“每一方世界都有著其運行的規律，我等尋常凡人所追尋的‘道’其實就是自身對於世界的認知，自身對於自己的渴望，其他人的‘道’也就隻是聽聽，如何能輕易幹涉到自身的‘道’？”
“‘道’是力量。”
既然對方想要聽，那自己說說也無妨：自己期望能擁有足夠的實力保護自身，保護若雪，保護自己所珍視的一切，所以對自己而言，道就是力量，就是實力！
或許不僅僅隻是自己如此這般作想
當自己話語出口的時候，柳若寒和柳若雪都下意識的微微一點頭，認可了裘雲這一回答。
她們認為的‘道’未必就完全如此，但對於這一基本概念卻完全認可，裘雲、柳若雪和柳若寒三人的心性、認知本來就十分相近，所以如今有著這般類似的想法，其實當真不足以為奇。
‘道’就是力量。
“‘道’就是力量？你們的這一回答倒也挺有趣的。可‘強者為尊，適者生存’，那弱者又改如何？便如同我們這方世界，若不斷晉升，每一擁有智慧之靈，都可大幅提升自身之能，到時豈不是會天地混亂？如此，世界晉升恐怕還不如不晉升。”
嶗山道長的神色依然淡淡，話語間也沒有絲毫的急迫之感，但其所說之言，卻足以讓裘雲、柳若雪和柳若寒這三個‘旁觀之人’也為之心頭一跳。
這話可十分嚴重！
“你們應該也知道，如今這世界雖有妖魔鬼怪，但終究還是以人為萬物之靈，眾生以人為尊。可若按著這等之法讓世界晉升，那妖魔鬼怪實力的提升是否更在‘人’之上？到時候各個妖魔鬼怪還會容得‘人’存在於世？即便‘人’中也有超凡入聖之輩，但兩者也必定難免一爭，如此，‘道’是力量否？”
冷汗悄然爬滿了額頭。
本來隻是順心應答，但委實有些沒有想到竟然聽到這般回應。
更重要的是，此時目光掃去，眼前這位嶗山道長依舊十分平靜，好似這些隻是隨意談話，無所重要，完全看不出這位嶗山道長到底心中是何想法。
是支持位麵晉升，亦或者是想要阻止位麵晉升？
雖然說是能隨意回答，但裘雲三人若要開口又怎麽會隨意回答，可即便是柳若寒，麵對這樣的詢問，也無法給出‘正確’的答案。
“你是誰？”
眼眸驀然一瞪，裘雲沒有就著對方的應答而回答，而是盯著對方認真詢問道。
“若僅僅隻是嶗山上的求道之人，所關注的重點必然不在此，更不會讓我們先自經曆那麽一場所謂的‘考驗’。敢問閣下到底是何方神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