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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咕咚!”

卻是少女聽到厲寒的叫聲,當即伸手自腰畔解下一個隨身鹿皮囊,打開木塞,緩緩給厲寒傾飲了一口。

厲寒一口飲盡,卻是嗆到,鮮血混和著清水,溢出嘴角,被少女溫柔擦去。

粗眉青年在旁邊看到這一幕,眉眼微微一跳,似想發作,最終卻又忍住了。

厲寒一連足足喝了六七口之多,這才再次沉靜下來,感覺全身上下舒服了很多,又察覺危機已失,當下心神一鬆,再次毫不猶豫地暈倒了過去。

“這……”

少女抬眼巴巴地看著自己哥哥。

粗眉青年本待轉身欲走,但看到少女懇求的眼神,隻得重重冷哼了一聲,道:“算了,我今天就不去火焰山了,替你幫他背回去。”

他知道自己若不幫忙,妹妹必定要一人背著這個人回去,憑妹妹的體質,他怎麽肯讓她做這樣的事情。

所以雖是不願,青年還是走過去,一把撈起厲寒的身軀,隨即隨便就往肩頭一甩,就像扛著一隻捕獵回來的野豬一樣,將厲寒掛在肩頭上之後,就當先邁步,朝著一個方向走去。

“哥哥最好了。”

少女見狀,欣喜得跳起來,滿眼都是喜悅崇拜的眼神。

見狀,青年心中本來怒氣充盈,終究不由心中一軟,但還是沒有好氣,冷哼了一聲,速度更快了。

身後,少女看著哥哥胡意往那些凹凸不平的路上走,而厲寒就隨著他一上一下,陣陣起伏,臉色更加蒼白了,忍不住欲言又止,一臉擔心。

不過她也知道青年的脾氣,看到他此時臉上不愉的神色,猶豫了數次,終究沒有鼓起勇氣,隻得收起鹿皮囊,急忙加快腳步,跟了上去。

……

轉過一個小彎,跨越一座小竹林,一男一女,來到穀中,一處依崖而建,掩映在一叢明麗花海中的小竹屋。

這些小竹屋都做得極其是簡陋,整體不過用茅草竹片建成,既不美觀,也不結實。

不過在這等荒僻的山穀中,能建造這兩座小屋,已經是十分不容易的事情了。

青年將厲寒扛到其中一間,直接放下,少女急忙搶過,過去仔細看了看,發現厲寒未醒,這才鬆了一口氣。

不過經過這一路顛簸,厲寒傷口又再次裂開,嘴角亦嗆出幾口鮮血。

少女奔到外麵,從另一座茅屋中取來一塊獸皮,蘸過水之後給厲寒細細擦拭,一分一毫,十分謹慎細心。

直到把厲寒麵上的血跡汙漬全部擦洗幹淨才罷休,而後又拿出另一塊白布,把他胸口的傷口包紮了一下,這才重新給他披上了一件自己哥哥的寬大麻衣。

她請自己哥哥幫忙,把厲寒身上原本那件破破爛爛,粘滿血跡的白色長袍給脫下來,拿去清洗,縫補。

這其間,少女哥哥一直一臉不善地站在旁邊,看著自己妹妹不斷忙碌,最後還得替她幫手,滿臉都是不情願的表情。

直到她離開那座小屋,拿著厲寒換洗下來的那件血衣前去清洗,這才跟著出來,來到另一間屋內。

隨即,屋中傳來另一個老婦人的聲音,十分嚴厲生冷,青年解釋的聲音隨之響起。

“落崖者,青年,男子,傷勢頗重,雪兒……”等等字眼,隨之飄出,隻聽那老婦冷冷一哼,似是甚為不滿,但倒也未再有其他動作。

隨之,青年退出,崖底恢複寂靜。

……

當厲寒再一次醒來,已經是第二天中午了。

一縷陽光,斜斜地打在竹塌上,竹塌十分簡陋,不過就是幾根普通的圓木棍,塔上幾根竹片,鋪成一層茅草,上麵再隨便加塊獸皮,就組成了簡陋竹床。

房間也很簡陋,一副弓,幾支箭羽,一個黑漆漆長了兩隻角的,狀甚奇怪的巨大牛頭,還有兩塊陰幹的獸皮。

可以看得出,這一家的生活環境並不富裕,十分貧寒,不過厲寒此時,哪裏還顧得這些,急忙調息運氣,卻發現自己體內,真氣空空如也,什麽也不存在了,忍不住臉上,瞬間滾下豆粒大的汗珠。

一顆心,更是沉到穀底,心死如灰。

就在此時,那名少女再一次走進自己哥哥的房間,手中端著一個木盆,似是要來為厲寒擦拭。

當看到厲寒已經睜開的雙眼,開始時不由自主嚇了一跳,木盆一晃,差點水就全部倒出。

不過,隨即她又想起了什麽,卻是急忙奔過去,滿臉驚訝地看著厲寒,喜道:“咦,你醒啦?”

她的聲調,比較奇怪,有些偏向北方之音,不似正常真龍王朝的人。

不過想來也是,在這山穀中,她從小隻與她哥哥,母親相依為命,平時說話的機會極少,所以語音不類真龍大地,也說得過去。

厲寒靜靜地凝視著她,其實自從醒來,他便已經將一切全部在腦中過濾了一遍,已經知道是這對青年男女救了他。

不過此時那名獵人青年並不在屋中,不知去了何處,有事離開,或是繼續前往火焰山獵殺他的雪鳥了。

看向站在身前,那名端著木盆,布衣襟衩,容顏雖不算絕世美麗,但難得的卻有一股純樸,善良之氣,溫柔清秀的女孩,厲寒眼睛中,也不由帶上了一絲讚歎。

“謝謝你們,救了我!”

他右手一撐木床,勉力想要坐起身,向少女致謝,卻發覺全身酸軟無力,胸口頓時一陣劇疼。

手肘支動,傷口頓時再次破裂,傷口的繃帶沁出血跡,厲寒“撲通”一聲,又重重地摔倒在**,腦袋落在一方石枕之上,頓時“砰”的一聲,發出一聲重響,有些眼冒金星。

他不禁苦笑,這一戰,後遺症太嚴重了,自己此時,簡直連一個普通農家青年都不如,哪裏還是昔日飛天縱地,無所畏懼的那名八大宗門高高大上的道修弟子。

少女見狀,頓時急了,急忙放下木盆,搶過來扶住厲寒,讓他好好躺著,而後道:“你不用起身,要什麽東西我給你拿,等傷好了再說不遲。”

她的手溫軟冰涼,鼻中聞到一陣淡淡的香氣,這穀中並無胭脂脂粉之物,想必是天然體香了,厲寒忍不住微吸了一口氣,比蘭花幽靜,比腐香清遠,十分好聞。

少女看到厲寒的動作,頓時有些羞紅了雙臉,她拿起一塊毛巾,蘸水之後給厲寒擦了一下額頭,然後端著水盆,仿佛逃也似的飛奔走了。

在他走後,厲寒這才有空,靜靜地回思自己這一戰的後果。

看來,靈翼飛舟是徹底趕不上了,塚聖傳既然敢出來尋找自己麻煩,定然準備好了萬全的說辭,再加上臨走之前告誡楊晚的話,飛舟顯然不可能停留在那裏等自己。

而且,就算他們還在那裏,自己也趕不過去了,甚至,接下來,能不能出這座穀底,都說不一定。

直到目前為止,昏昏沉沉,短短這一兩日的功夫,自己總共清醒的時間,不超過半個時辰,除了當初剛醒來抬頭望了一眼天空,哪裏都沒去,自然也不知道這穀中有沒有外出的道路,想來即使是有,也沒那麽即走的,不然這對母女三人,怎麽可能在穀中相依為命,那麽多年,寧願在這做一個野人,也不出去。

而且……

想到自己體內的傷勢,厲寒的臉色更加沉重了起來。

……

補昨晚第二更,這兩天有點事,更新不是很快,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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