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為何要幫我?”

最終,聽完左騰鶴自牧顏古雄口中了解到的這個故事,厲寒突然問道。¥℉頂點小說,x.

這是問題的核心,不然,即使聽完整個故事,厲寒也不敢相信此事的真實。

因為,在他了解到的情況中,牧顏古族早已覆沒,被一把大火燒成一片白土,所有人員,全部坑殺,一個不留。

唯剩的一人,便是當時穀底的那位‘牧顏老夫人’,亦即是老者口中所說的‘塞北蓮花’牧顏夜月,因為懷有身孕,加上飽受摧殘,被那人忽視,在對方對牧顏家族進行屠殺的時候,憤怒逃出,饒幸逃得一命。

不過,即使是她,最終也仍是難逃魔爪,還是被那個男人追到,最終狠心連同腹中胎兒一起推下了浮屠幽穀,饒幸不死,活了下來,還奇跡般的養育出一對兒女。

但是,縱是如此,也已經成為了一個廢人,雙手雙腳殘廢,拿不了東西,站不起來,終生無望再出穀。

不過現在,左騰鶴卻又說,厲寒麵前這個縮在囚牢一角,如同一個乞丐的老人,卻又是牧顏家族昔日的家主,也就是牧顏夜月的父親,牧顏北宮,牧顏秋雪兩人的外公,這實在是太過令人難以致信。

厲寒怎知,這是不是詐,騙取他的信任。

所以,不問明白,厲寒心中難安。

而且重要的是,他想問明白,為什麽對方知道,自己此行江左,真正的目的,居然是為了查探衣家那個男人,與當初牧顏家族滅門慘案的事件。

這件事情,知者甚少,除了牧顏北宮,牧顏秋雪這對當事人,厲寒身邊,也就唐白手,陳胖子隱隱知道一些,但也不是很詳細。

其餘,他就再沒有告訴過任何人,甚至還沒有真正開始探查,相信,牧顏北宮,牧顏秋雪也知道事情重大,絕不會隨便泄密。

既然如此,對方居然直接把自己帶到了此地,仿佛早已知道自己想要找的答案是什麽,這就讓厲寒太懷疑了,不得不謹慎。

“嗬嗬,我就知道你會問這個問題。”

左騰鶴一聲朗笑,說道:“我之所以把你帶來這裏,直接見這位牧顏家族的家主,就是因為,我想和你合作,精誠所致,金石為開,共同對付衣家,不存間隙,”

“哦,這種事情,你為什麽不找別人,卻找一個勢力不過一個小小商閣,修為不過一個氣**後期的普通人,隨便找某個世家大族,甚至宗門巨派合作,似乎也比我靠譜,有用?”

厲寒眯著眼睛,盯著他,繼續說道,話語中的懷疑不言而喻。。

“嗬嗬。”

左騰鶴看他的表情,“哈哈”一笑,說道:“找你,自然是有我的用意,因為神魔國度對真龍大陸的滲透太可怕,誰也不知道,我找的那個人,是不是就是神魔國度的人的奸細,所以,如果我找到一個江左本地的家族,或者宗門合偺作,卻被泄了密,或者幹脆直接找到了對方的頭上,豈不是悔不當初?”

“所以,我要一個絕對相信他的身份,而且又具有相當實力的人,而你,這個來自八大宗門之一,在仙妖戰場闖下赫赫威名的‘妖尊’厲寒,便進入了我的視線。”

見厲寒嘴皮動了動,似又欲動問,他擺了擺手,道:“不用著急,你不說,我也知道你想問的是什麽,那就是為什麽,我知道你的真實身份,而且,明白你來此跟牧顏家族之事有關,這一切,還得牽涉到一人,也就是你們宗門的一名頂峰弟子,‘枯骨聖手’塚聖傳。”

“什麽……”

聽到對方說到“枯骨聖手”塚聖傳七字,厲寒的心中陡然咯噔一跳,有了不好的預感,眼睛中的光芒,瞬間變得鋒利了起來,左手前張,右腳後退,做出了防禦之勢。

“不用緊張。”

左騰鶴似乎沒有看見他的動作,淡淡地道:“你是害怕,我向人傳出,塚聖傳是死在了你的手中,讓你背負同門相殘的罵名,甚至接受宗門製裁。是吧?其實完全沒必要如此……”

見厲寒露出疑惑的神色,渾身的防備也沒有放鬆,他笑笑,繼續說道:“因為,塚聖傳雖然死在了你的手中,但隻怕,你也不知道他的真正身份是誰,為誰人效力吧?”

“如果你知道他的真正身份,也就不會這麽緊張了,也就能明白,我所說,即使你擊殺他的事,傳了出去,也不用擔心,而我,為什麽會關注到你,甚至,對你與牧顏家族之間的事一清二楚,的具體原因了。”

“嗯?”

厲寒心中微怔,身體倒是放鬆了一些起來,因為,他猛然想起,自接觸以來,一段時間內,塚聖傳身上種種神秘,疑點了。

他的修為,似乎不類常人,而且提升的飛常快。

他與自己一戰中,使出了數種魔門功法,如‘青魔紫手印’,‘魔念搜魂’等,都絕對不是正常的道技,而是不知從何得來,倫音海閣身為正道大宗之一,也絕對沒有這種魔技。

再加上,最後關頭,他還能召喚出魔兵助戰,在他死後,儲物道戒中,也有許多不太正常的物品,如幾顆漆黑,魔氣滾滾的丹藥,一看就不是正常靈丹。

另外,還有一口碗口大,散發著濃重血腥氣,事後被厲寒查明,是妖族‘兩界花’,對人類體質有大害,對魔類,妖類,卻有大補的靈花。

最後,還有什麽下品名器,附骨靈劍,以及一張奇特的金色薄頁,控琴七咒譜。

等等等等,如此種種……

反正,即使最後塚聖傳是死在了他的手下,他也不明白,為什麽塚聖傳會有這麽多稀奇古怪的東西,而且身上似乎藏著許多秘密,但現在,聽了這位老者的話,他卻不由猛然心中一動,想到了一個可能。

“莫非?”

他望著老者,有些不可思議地道。

“不錯。”

老者點了點頭,神色鄭重地道:“他,也是神魔國度的成員之一,而且地位還不低,是一位王爵的使者,剛開始,還不過是下五使中的綠衣使,但後來,隨著他晉升氣**,成為你們宗門的頂峰弟子,他的地位不斷拔高,最後升到了上五使之末的禦雷使。”

“正是因為,我們意外查出了他的身份,所以才關注到了你們的恩怨,從而知曉你與他曾經在浮屠幽穀上空大戰過一場,而最終,你被打下幽穀,明明應該死無全屍,卻又活著回來。”

“因這一點,我們想到了,被那個男人,同樣是在那裏推下懸崖,應該早就死去的牧顏家族後人,那朵‘塞北蓮花’,牧顏夜月,也許沒有死。”

“嗯?”

聽聞老者此言,這一下,厲寒是真的震驚了,他沒有想到,從那麽早開始,這位老者就在關注自己,而且,對牧顏家族的事,了解得那麽清楚。

如果那時,他們就注意到了浮屠幽穀的秘密,推斷掉落穀底的牧顏老夫人沒死,那麽,憑他們的手段,或許,在自己等人離開之後,早已回去一探,見過了在穀底一直等待的牧顏老夫人,才知道這一切秘密。

“難怪……”

一瞬間,一切恍然,厲寒明白了很多事情。

為什麽,塚聖傳那麽詭異,崛起的速度超出想像,學習的功法詭異莫名,身上擁有的東西魔氣森森……原來,這一切,都隻因為他也是這個什麽‘神魔國度’組織的一員,這是自己之前,怎麽也沒有想到的。

甚至直到此時,都還震驚莫明,難以相信,在自己宗門,無數氣**巔峰,半步法丹,甚至一位法丹的眼皮底下,還正大光明的埋藏了這樣一顆邪惡的釘子。

塚聖傳是,那,宗門中還有其他人,也是這個組織的眼線或釘子嗎?如果有,他們又是誰,如果沒有,其他那些釘子,又釘在那裏?

這一刻,厲寒才感覺到,一向詳和平靜的宗門,原來底部也是暗流洶湧,不知藏著多少風險。

內地裏,有多少可怕,邪惡的東西,在潛藏,等待機會。

連八大宗門之一的頂峰弟子群中,都會出現神魔國度的成員,那麽,又豈是倫音海閣一宗如此,隻怕其餘七宗,甚至整個真龍大陸,無數大大小小,各種各樣的勢力,這樣的探子,釘子,難以計數,層出不窮。

一想到四周可能到處都是這種神魔國度的成員,而自己卻辯別不出他們的身份,即使是厲寒這等心性,亦不由機伶伶的打了一個寒顫。

而一個更可怕的想法是,如果塚聖傳這等核心弟子,都能被滲透,那些更高的執事,長老,甚至七峰峰主,宗主副宗主中,是不是也有他們的成員?

塚聖傳這等弟子,縱然地位重要,終究還隻是一名三代弟子,沒有掌握大權,損害不大。

如果,這樣的一個人,最終坐到了某個宗門的重要位置上,那他一旦爆發,能帶來的災難,絕對是毀滅性的。

厲寒頓時不由想到了老者左騰鶴所說的,神魔國度的成員組成,塚聖傳這等核心弟子,都隻是一個下等使級,即使最後晉升上等使級,但也依舊是使級。

而組成這個組織的中流砥柱,甚至真正的高層,頂層成員,卻是什麽所謂的,王爵,天魔,這樣的人員,一共有二十一個!

這絕對是一個,光隻想一想,便讓人不寒而栗的數字,尤其是,他們還隱藏在暗處,不見天日,誰也不知道他們的真正身份。

這一刻,厲寒真切體會到了老者之前所說,這個組織,有能力顛覆真龍王朝,甚至整個大陸道修界,如果籌劃得當,計劃隱秘,發動突然,還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

或許,這個組織的存在,可能還比當初,仙妖戰場,給修道界,帶來的危險,災難,要強,要可怕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