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是厲寒與衣勝雪之間約定,巔峰一戰的日子。

還沒到午時,整個無邊城,便赫然沸騰起來,萬人空巷,無數人潮,摩肩接踵,紛紛擁擠著,朝無邊城中心,無邊大擂所在地湧去。

如果從高空往下俯瞰,就會發現,無邊大擂周圍,方圓五六裏之地,已經被圍得水瀉不通,人滿為患,滿地都是黑壓壓的人頭。

到漸近約定之時,衣勝雪已經一身白衣,站在擂台之上。

今天,他背了一柄漆黑古劍,渾身白衣勝雪,一雙眼睛,微微閉著,任清風吹過他的長發,顯得無比的飄逸不群,隻看一眼,便讓人不由得傾注了所有的目光。

擂台四周,雖然也不乏高手,但沒有一人,能夠望其項背。

他就如同是天上的明月,所有人不過是明月周圍的星星,縱使也能閃放一時之光芒,但永遠無法與皓月相爭輝。

劍驚天下,江左遊龍。

古之武者,白衣勝雪。

這一刻,便是一向自傲,甚至唯我獨尊的‘冰雪邪王’藍魔衣,‘文儒秀才’司安南,或者向來看不起天下高手的獨孤應龍,獨孤應熊兄弟,眼睛也不由得微微刺痛了片刻,自慚形愧。

申時將過,酉時漸至。

“怎麽還不來?”

所有人都在翹首以盼,等待著厲寒的到來。

三天時間,足以把他與衣勝雪約戰的消息,傳遍江左五郡三十六縣,趕來觀戰的人,不止是原無邊城的居民,還有無數來自於四方八方的普通人。

甚至一些本來沒打算來此的世家子弟,長老,聽聞這個消息,也紛紛星夜兼程,趕往無邊城,就是為了見證這一戰。

不管如何,衣勝雪的名字,在江左就是不折不扣的一個傳奇,絲毫不輸給他的叔父衣南裘之下。

甚至所有人已經能夠預言,十數年後,甚至可能不需要十數年,隻要幾年,甚至一兩年之內,衣勝雪之名,將會位列頂巔峰,能夠排到和他叔父一個級~style_txt;別。

上一個年代的五君七侯,衣南裘是‘烈日侯’,排列在五君七侯中的七侯之首。

這一個年代是什麽,暫時還沒人知道。但不妨礙有人猜測,這次五境青年修士擂,必定是江左崛起,衣勝雪一戰天下群雄的時刻。

人群中,陳胖子,唐白手等人也不由翹首以待,不住轉頭看了看天上的日光,又看看四周趕來此地的通道入口處,有些焦急。

是啊,自從數個時辰之前,幾人覺得時間差不多,欲要進入厲寒閉關的靜室,前去喚醒厲寒,參加這一場不折不扣的巔峰對決,卻發現,厲寒室內,空空如也,赫然一個人也沒有。

本來要在今天下午,與衣勝雪在此無邊大擂上巔峰一戰的厲寒,卻突然失去了蹤影。

這讓唐白手,陳胖子等人,如何能不焦急。原本還以為,厲寒可能是有事先走,到時間了肯定會過來,但是,左等右等不來,眼看時間漸逝,他們心中不由擔心不已。

既是擔心厲寒誤過了時辰,錯過這一場巔峰對戰,會讓別人安一個‘畏戰怯戰’的罪名;更擔心,厲寒是不是出了什麽事情,是否有危險。

如果按正常情況來看,是他親口答應了衣勝雪,不管什麽理由,厲寒都絕對不會缺席,所以在天藍海閣遍尋不著之後,幾人無奈,才隻有先趕來此地等待,看時辰到了他是不是會出現。

但如果一旦時間真的到了,那就是他真的出事了,這由不得他們不焦急。

隻是先前在厲寒的靜室之中,他們卻沒有察看到任何戰鬥或者強行破壞的奇怪痕跡,一切也都是幹幹淨淨,整整齊齊,顯然厲寒是自內離開,並沒有遇到什麽意外。

那他這一天晚上,又去了哪裏,為何遲遲未歸;如今時辰將至,他又是否真的能及時趕到。如果趕不到,厲寒的名聲,會不會一落千丈,瞬間到底,淪為無邊城百萬群眾的笑柄。

……

擂台下,隨著時間的臨近,所有人越來越焦急,越來越失望,漸漸的,有些脾氣暴躁的人,已經開始忍不住對著厲寒破口大罵,紛紛罵他是失信小人,畏懼怯戰,定約而逃,各種難聽的話都出口。

隻有擂台上的衣勝雪,親口發下這場約戰的衣勝雪本人,卻依舊是一臉平靜,靜靜的閉著眼睛,微仰著頭,任清風吹亂自己的頭發,似乎不是處在百萬人口包圍下噪雜的擂台,而是大江邊上,萬丈崖巔。

耳聽鬆籟,神色平靜。

任清風過耳,不留痕跡。

所有人都從他臉上,看不出任何焦急失望的痕跡,其實也不必有,因為所有人明白,今天,是江左青年修士擂結束的最後一天,不管厲寒來不來,這一戰是不是會如約舉行,衣勝雪,都已經取得了足夠的連勝,可以參加三個月後在南溟梵音寺舉行的南境青年修士擂。

因為他已經在上午的戰鬥中,連續取得了五十六連勝的逆天成績,排列江左青年修士擂第一人,不管厲寒來不來,都不影響他的成績。

他之所以要與厲寒一戰,不過是見獵心喜,看見了值得一戰的對手,欲要以他,來磨練自己的武道而已。

如果厲寒來了,他們公平一戰,無論勝負,他還都會高看對方一眼。

如果厲寒沒來,那這樣的一個小人物,無論有什麽境界,功法,都再不值得他頭注分毫,從此以後,那也不過是一個陌生的名字,陌路相逢,連一點頭,一頓足,都不會存在。

所以,他心安靜,不見點滴紛擾。

……

“到底是來,還是不來?”

終於,申時即將徹底過去,酉時已經即將開始,人群中,罵聲終於漸漸變大,即使唐白手,陳胖子等多方解釋,要求大家安心暫等,厲寒一定會來,卻沒有人相信,反而**越來越大,最後甚至朝勸解的唐白手,陳胖子怒目相向,破口大罵。

唐,陳耐住性子,知道這個時候不能起衝突,但是,越到後麵,人群情緒越強激昂,有些人已經忍不住了,眼見一場衝突在所難免。

人群中,藍魔衣,司安南,獨孤應龍,獨孤應熊等幾人,也不由得心中驚疑。

“這個厲凡,到底怎麽回事,既然定了約定,為何不來,難道是戲耍我等?”

藍魔衣,司安南眼神轉動。

“以這小子的心性,理應不會做出如此愚蠢的事情,那麽,難道他是出了什麽意外?”

雖然相見不過數次,真正認識更是沒有蓬山武會那一次的淺淺之交,可是以兩人的智慧,都相信厲寒不是言而無信之輩,那他的失約,就真的值得耐人尋味了。

“隻可惜,如果他不來,這一場大戰,就白值得期待了。”

之前,眾人對於厲寒與衣勝雪這一戰,關注空前,對於有人能逼出衣勝雪一點真實實力,更是向往好奇不已。

雖然三天前,藍魔衣,司安南等,對於衣勝雪所說的巔峰一戰,最後一戰有些不感冒,可是當今天到來,看到衣勝雪在擂台上輕鬆戰勝對手,三招兩招就把一名名挑戰的對手刺於馬下,獲得五十六連勝的絕佳成績,直到最後沒人敢上場,才停止時,兩人也不由動搖了,沒有上場挑戰,成為又兩個敗軍之將。

因為,他們沒有任何把握,戰勝衣勝雪,與其現在獻醜,影響三個月後的南境青年修士擂心境,不如暫且寄下,等三個月後,南境青年修士擂,再一決雌雄,到時是勝是敗,都無所謂,盡力一戰就已滿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