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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他們作何想,厲寒一路向西,帶著從冰湖鎮雜貨店買來的那壇老酒,走向陰雪山。

越向西走,天氣越來越冷,天空中開始飄舞起雪花。

這種地域,這個季節,天空中居然有雪花飄落,這實在不是一件正常的事情。

但在陰雪山這等地方,卻完全正常,因此自出了冰湖鎮後,便再也看不見一個人跡,除了厲寒自己,再也沒有旁人往此走。

蒼茫天地,一望無垠,除了莽莽白雪,再也不見他物。

剛開始可能還有點新鮮,後來便越來越枯燥,再然後便是死寂,最後,厲寒的心在走路的過程中,完全沉靜了下來,變得寂然一片,除了行走,便是行走,腦海不作他想。

但他的功法,卻在這行走的過程中,不知不覺自動運轉了起來,轉了一圈又一圈,讓他體內保持一點溫暖。

終於,到下午時分,眼前出現一座高可入雲的奇天巨峰,巨峰之頂,蒼白一片,但在中段,卻有微弱綠意透出,讓厲寒眼前不由一亮。

陰雪峰,終於到了。

厲寒心中終於泛起一絲喜悅,他忽然拿出那壇從雜貨店買的老酒,打開黑色的酒壇,對著嘴喝了一口。

一股奇特的幽香,瞬間衝入鼻腔,然後浸入靈魂,厲寒感覺整個人都似要飛起來。

這酒的口感,居然比在衣家枕寒山莊所喝的那種百香寒釀,還要奇特,還有神奇,有一種說不出來的味道,即使已經入腹,口中幽香依舊保持不散。

“嗡。”

忽然,厲寒體內,一股熱流衝上,瞬間衝散周遭的寒意,體內的萬世潮音功,自然運轉起來,一圈快似一圈,最後,竟然瘋了一般止都止不住。

體內的道氣,如同脫了韁的野馬,飛快旋轉,厲寒從來沒有遇上這樣的情況,還以為走火入魔,一時大驚,就想要停止運行這種心法。

結果卻發現,心法不但停止不下來,反而在酒氣的上湧下,繼續加快,最後完全不能控製,一股股道氣,飛快遊竄,然後化為滔滔江河,身體內的道氣,在飛速壯大,然後全部湧入了丹田之中。

若不是發現這樣程度的運轉,身體並沒有感到明顯的負荷,而且也沒有感到什麽異常,否則,厲寒肯定要十分著急,寧肯受傷,也要強行停止了。

隻是,這樣道氣在瘋狂運轉之後,足足四十九圈之後,這股酒氣才散溢開來,厲寒體內的道氣,恢複正常。

厲寒內視全身,這才發現,他體內,莫名多出了一絲絲淡藍色的道氣,帶著一絲寒冷的意味,與別的道氣,涇渭分明,占據在丹田一角,既不與其他道氣交融,其他道氣想要靠近,也被迅速排斥開。

仿佛它的存在,比厲寒之前修煉的所有道氣,要都更高上一個級別,不是同一物種,兩者雞鴨不能相融。

厲寒試著調動一絲它的存在,卻發現,它如同凝固了一般,就縮在那裏,怎麽也調動不了,和別的道氣,如臂使指的感覺,完全不同。

“哎!”

歎息了一聲,也不明白這股藍色道氣到底是什麽,它出現在自己的丹田氣海,是福是禍。

不過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不管它是什麽,反正厲寒都無法解決,也隻有暫時由它,不去管。

不過厲寒估計,肯定都與那壇老酒有關,不然不可能他平時沒有遇上這樣的事情,但偏偏在喝下一口這壇黑色老酒之後,卻有這樣的變故。

但厲寒暫時還不清楚那團藍色道氣到底是什麽的情況下,這壇酒,他是再也不敢喝了,天知道為什麽在那樣一個偏僻的小鎮,隨便買的一壇普通的老酒,居然有如此神奇的效果,簡直駭人聽聞,讓人吃驚。

再次體會了半晌,依舊沒有見到什麽不妥,厲寒這才放寬心,不管它了,趁著天色尚早,直接朝著陰雪山之上行去。

一路之上,鬆雪皚皚,綠白相間,走著走著,偶爾有幾隻雪雀,在林間覓食,驚起飛沫一片。

厲寒沒有管它們,徑直朝上而行,走到半山腰,天地間一片銀白,四處毫無人跡,厲寒正感天地療闊之際,忽然,就在這樣空寂單調的世界,耳畔陡然傳來“錚”的一聲,如同潮音驟起。

隨後,又有幾聲斷斷續續的聲音傳來,如江裂百浪,怒潮千轉,給人一種激烈壯觀的感覺。

“是琴音!”

厲寒還沒有反應過來,體內的萬世潮音功,剛剛平複下來還沒多久,就又再次一**,有一種激烈興奮的感覺,竟然比平時活躍了許多,隻輸於剛剛飲下烈酒之時。

厲寒頓時停下腳步,側耳傾聽,想仔細聽下這琴音,到底是從何處傳來。

可惜,琴聲斷斷續續,如雁鳴空山,鳥啼花穀,偶有所聞,卻清幽曼妙,如溪水漫過石麵,卻聽不真切。

再過了約摸大概一盞茶時分,終於,琴聲驟然一停,如同冰刃破空,驟然中止,厲寒心中,竟然湧現出一絲淡淡的遺憾,和失落感覺。

失落片刻,他心中陡然醒悟過來,囈語道:“咦,這裏怎麽會有琴音?”

按照道理,此為無人區,周圍方圓數百裏,隻有一個冰湖鎮存在,但毫無疑問,冰湖鎮內,都不過一些普通居民,他們既沒有膽子,也沒有能耐,能來此陰雪山,並在這山巔彈琴。

毫無疑問,能承受得如此嚴寒,卻又有如此琴技造詣的人,絕對不是凡人,隻怕是世間某一琴技大家,一時心癢,來此高山絕巔,麵雪臨湖,來此感受天地寂寞,冰冷寒寂的意境,才有厲寒今日在此半山腰,恰巧聽見,這曼妙絕世的琴音。

隻是,對於到底是什麽人,居然把彈琴之地,選在了如此人跡罕至,而且擁有神秘傳說,和種種禁忌的地方,厲寒心中,對那人還是不免產生了一絲好奇,這個人,貌似不簡單啊。

不過,隻要上山,說不定,就能見到那人真容了。

想到此,厲寒忽然一笑,心頭陡然醒悟過來,急切什麽,等到了峰頂,自然能一見那神秘操琴人的真麵目,到時是男是女,是老是幼,就一覽可知了。

腳步不由快急了幾分,厲寒幹脆施展開身法道技,也不管周圍的雪景了,一路疾馳同如上,如果從遠處看,就如同高山之上,有一道雪線,在朝著峰頂的位置不斷前行,越來越快,漸漸接近峰頂。

片刻時分後,“嘩!”

伴隨著一聲踏雪聲響,厲寒終於停身在一片壯闊的湖麵之前,湖麵其藍如鏡,因還沒到夜晚,沒有見到傳說中萬星跳躍,如魚群競食的壯觀場景,但仍是讓人不由身心為之一暢。

傳說中的亂星湖,麵積並不大,但景色之幽美,卻讓人不由為之沉醉,難以自拔。

藍色的湖麵,處身高峰雪山之巔,四周一片銀白,藍白相間,藍得純粹,白得顯目,然而讓人感覺到奇異的卻是,湖麵四周的雪峰,寒冷刺骨,但在湖麵之上,卻有絲絲熱氣升起,如同處身春季。

厲寒猜測,湖泊之底,必有什麽熱源,或是一座死火山在,不然不可能有如此奇異,隻是世人不知,以為神秘而已。

但讓厲寒最關注的還不是這些,他打量四周,想尋到那個彈琴人的身影,卻發現,四野一片空曠,除了湖麵,就是幾座低矮的雪丘,並沒有任何明顯的遮擋,更沒有看到任何人類的痕跡。

如果此地無人,那剛才厲寒聽到的琴聲,從何而來?

如果剛才真有琴音從此而來,那彈琴之人,去了何方?

是自己因為太空寂產生了幻聽,還是十分不巧,自己剛來,那人就已離開?

厲寒凝目四望,忽然目光一縮,他不相信有人能如此快就從高山離開,而且上這陰雪峰的,隻有他上山的一條路,就算那人剛剛彈完琴已經要下山,也必會與自己碰麵,而不是上得峰來,一個人影不見。

雖然沒有腳印,但修為高深的人,行走雪地之上,本就不會顯示痕跡,如果初初一看,的確毫無人跡,但是,終於,厲寒發現了端倪。

那是前方,亂星湖之東,一座臨湖雪丘之上,有一處小小的平整地型,其他地帶,雪都鬆軟一些,但那一塊,卻有過什麽重物擠壓的痕跡,估計是彈琴之人留下,剛走不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