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姑娘。”

厲寒臉含微笑，率先迎了上去。

既然是自己打擾到了對方，心含歉意，又起了結識之心，厲寒自然不會怠慢，直接向葉清仙開口打招呼。

“嗯，是你？”

靜靜看了厲寒半晌，仿佛終於記起了厲寒這個人，葉清仙雙眉微蹙，終於點了點頭，不過卻沒有說什麽，直接抱琴離去了。

看她足踏湖麵，清冷若仙，在明亮的月光下，仿佛天上仙子，越去越遠，這一刻，厲寒也不由得癡了。

直到對方的身影不見，他才不由一聲歎息。

可惜，這女子似乎生性清冷，不喜與人交談，即使在這雪峰孤寂之地，就自己與對方兩人，自己主動打招呼，她也不曾理會，不曾引起一絲心緒的波動。

這讓厲寒對她不由更為好奇，鴻武道會上，雖說不乏頂尖青年高手，但卻沒有一人，能給厲寒如此深刻之印像。

過了半晌，厲寒才不由搖頭：“哎，可惜，沒問到對方剛才彈奏的是什麽曲子，明天是不是還來？”

他心有遺憾，如果能知道對方彈奏的是什麽曲子，或者什麽時候再來，自己或許能借助她的琴曲修煉，到時候，必能做到事半功倍的效果，對於修煉心境，也大有幫助。

不過既然對方已經離開，想問也無人，所以厲寒隻得遺憾而去，回到雪洞，心緒仍不能平靜。

足足過了近一個時辰，他才恢複正常，心緒略微正常了一點，打量了一下剛才葉清仙所待的湖麵，不由輕輕歎息一聲：“哎！”

也不知道是感歎無緣結識，還是沒有辦法借助對方的琴聲修煉，失了機緣。

……

隨後幾天的時間，厲寒每天都心思不屬，白天匆忙修煉完，一到晚上，就在等待葉清仙再次抱琴出現，不過一連三天，卻都沒有見到她的身影。

就在厲寒幾乎以為她不會再出現時，第四天夜晚，他正在雪洞中修煉時，再次聽到了那如潮水一般的琴聲，而且越來越嫻熟，越來越高昂，幾乎和大海漲潮發出一樣的聲音，錚錚淙淙，直聽到厲寒心潮膨湃。

厲寒見狀，暗呼機會來了，當下再也不敢遲疑，知道時間有限，當即就借著這股琴音練功，在月光之下，他的萬世潮音功進步飛快，隱隱有達到第一層中期的跡像。

萬世潮音功，共分五卷，厲寒目前，隻修煉到第一卷，潮音三歎，而且隻是摸到其中皮毛。

潮音三歎，也被他修煉成了十六字訣。

十六字訣，雖然招式變多了，但其實論精妙，威力，肯定比不上原版的潮音三歎，所以，厲寒目前還一直在第一層初期徘徊。

加上沒有水係心境輔佐，他的萬世潮音功也就比普通半地品心法厲害一點，卻也厲害不到哪裏去，如果能修煉到第一層中期，那就完全不同了。

基本上，到達第一層中期，就沒有任何半地品心法能與之相提並論，如果能到第一層後期，那威力更是驚人，遠超世上所有半地品心法，能發揮出地品心法的真正威力。

可惜，沒有水係心境，原本想修到中期境界就非常困難，更不要說後期，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沒有想到，在葉清仙所奏琴音的幫助下，他竟然隱隱有接觸到第一層中期的可能，這讓他非常驚喜，這可是意料之外的收獲，在沒有心境輔助的情況下，這簡直是不可思議的奇跡。

時光飛逝。

眨眼，又是半月時間。

葉清仙大概每三天，會出現一次，有時四天，有時五天，像之前第一次那樣，一直九天的，再未出現。

期間，厲寒再次聆聽了她的琴音四次，這四次，厲寒都抓緊時間，在她出現之後，趕緊運功，果然進步飛快，如今，已經到了突破第一層中期的極限。

他正在等待著葉清仙的第五次出現，他知道，這一次，隻要葉清仙的琴技沒有變化，自己妥妥能突破萬世潮音功原有的禁錮，在沒有心境輔助的情況下，修煉成第一層中期。

月光如水。

很快，又已入夜。

清風吹來，絲絲雪花，再次飄落，在月光下，更顯靜謐。

忽然，一襲白衣，再次飄來，遠遠的落到湖泊中央，揮手放下古琴，琴聲再起。

厲寒趕緊坐下，閉目運功，萬世潮音功的心法，一圈一圈在他體內運轉，在琴聲響到中段的時候，猛然，厲寒身軀一震，體內的水係道氣，猛然大漲，仿佛衝破了某種禁錮，一下子壯大了許多。

“破！”

終於，“波”的一聲輕響，萬川歸海，所有水係道氣，似乎一下子突破了什麽阻礙，隨即流入厲寒的四肢百骸，厲寒感覺自己體內，原有的水係道氣，發生了什麽變化，變得更加溫潤，更加靈動，仿佛更有靈氣了。

而且數量，也增加了幾乎三成。

萬世潮音功第一層中期，終於修成，這一刻，厲寒難掩驚喜，睜開目光，兩道如劍一樣的精光，一閃即逝，在對麵的雪洞石壁上，留下兩道深深的劍痕。

“呼！”

輕輕吐氣，他站起身，決定趁著這機會，再會一次葉清仙，感謝她的幫助。

雖然可能對方不是為了幫助自己，但自己不能不謝，如果對方還是向上幾次那樣清仙不近人情，那也由她，如果她最終開口，與就是最好的事。

畢竟，雖然此曲，有助於萬世潮音功的修煉，但厲寒還是更想請她，在下一個月圓之夜，再幫自己一次。

而那一次，時間也不多了，所以厲寒，才會趁著剛剛突破，抓緊機會，向她道謝，看有沒有機會正式認識。

鴻武道會那次，兩人不過萍水相逢，都是參加道會而來，並沒有什麽交情，如果想請她幫忙，不結交一番，自然白搭。

“葉姑娘！”

厲寒一身黑衣，再次飄向亂星湖麵，對這滿天星光的美景視如不見，直視葉清仙。

“你還沒走？”

終於，這一次葉清仙沒有立即離開，她抱起古琴，站在水麵，卻不沉落下去，果真如一位飄飄仙子，充滿了飄逸與仙氣，望向厲寒。

厲寒其實知道她早就知道自己在旁邊偷聽修煉，卻一直不點破，所以他也知道對方雖然不待見他，但對他也並不討厭，而這正是他的底氣。

這一次他沒有打算寒喧，直接開口問道：“請問葉姑娘，連日來一直在奏的，是何等古曲，異常玄妙，在下非常喜歡。”

“嗯，你懂琴曲？”

如水妙目，在厲寒麵上轉了一圈，葉清仙明顯看出了他的言不由衷，不過最終還是點了點頭，開口道：“此為語琴樓絕學，天聖潮音曲，是我拿一則笛譜，向語琴樓換來，打算練一下琴技。”

“語琴樓絕學，天聖潮音曲？”

厲寒這一下，震驚無語，萬萬沒想到，這竟然是五樓之一，語琴樓的絕學，和靜心玄咒曲，普渡大悲調，並稱語琴三大絕學。

葉清仙是葉家弟子，葉家是江左第一音律世家，葉清仙在笛之一道上，更有驚人造詣，但在琴上，卻是語琴樓號稱江左第一，這一點，便是葉家也不如。

卻萬萬沒有想到，這葉清仙，竟有如此能力，從語琴樓換到這曲‘天聖潮音曲’，並在此雪峰古湖之上，日日修煉，而且聽她語氣，隻是初學，竟然就有如此功力，這樣看來，其笛曲之精妙，說不定尤在這琴曲之上。

這真是一位音術奇才，可惜，沒有用到修煉上，否則，未必在如今的江左五大頂尖青年高手之下，甚至名聲更盛一籌，也未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