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清仙拉著厲寒,還沒離開多遠,便感知到了身後再次發生的滔天變故。

當他們站在一個稍微安全一點的距離,看著梵音寺鎮宗寶器,半頁渡世金書居然被一個神秘人抓攝帶走,原本以為安全的孽海,失去了金書的鎮壓再次開啟,整座萬佛絕峰居然都被黑洞拉扯進入其中完全吞噬,兩人都是不寒而栗。

而隨後發生的變故,更是讓他們目瞪口呆。

無數逃避不及的人,化為血霧,被其中的孽族擊殺。

一隻威能強到可怕的孽宗,正欲從黑洞中爬出,卻被一個紅衣老僧用自身封鎮,黑洞消失,而老僧卻也身化金光,永成封印。

“這……”

葉清仙轉過頭,盯著厲寒左看右看,仍難以控製自己的情緒。

“你知道會有這番變故?”

不由得她不懷疑。

在別人都停留在原地看熱鬧,以為絕對安全的時候,隻有他想到了不對,除非提前知曉結果,否則又怎麽解釋兩人恰巧避過一劫的這一幕。

“嗬嗬……”

厲寒好笑地看了他一眼,開口道:“葉姑娘,難道至今為止你還覺得,發生這一切,都的隻是一場意外嗎?”

葉清仙神情一震道:“莫非,你是說?”

“不錯。”

厲寒點頭回答道:“不是,這隻怕根本不是意外,而是一場蓄意針對梵音寺的陰謀。”

頓了一頓,他才臉色陰沉地說道。

“而且背後的勢力隻怕極其可怕,不然不可能敢挑八大宗門之一下手,雖說如今的梵音寺正處在數百年來最為虛弱的時候,但也不是誰都能踩上一腳的。”

“嗯……”

葉清仙畢竟不是笨人,略一思索,很快也就明白了過來,恍然大悟。

“所以,你看到金書鎮孽海,就猜到對方一定還有後手,隻怕是衝著那半頁渡世金書,所以萬佛絕峰並不絕對安全?”

見厲寒點了點頭,葉清仙仍是難以理解,繼續疑惑地道:“隻是對方要這金書有什麽用呢,不會佛門功法,他又催動不了,又無法拿出去出售,放在身上,平白引來梵音寺的追殺。隻怕任何一個有點智慧的人,都不屑去做這等愚蠢的事吧?”

“嗬嗬,誰知道呢,也許,對方就有秘法可以催動呢……”

不知為何,厲寒心頭電光一閃,忽然就想到了當初從塚聖傳儲物道戒中翻出的那頁控琴七咒,化龍卷……

控琴七咒,似乎是控製一具強大寶琴的秘咒,而倫音海閣,鎮宗寶器就是一具古琴,風弄滄海琴。

那現在有人又打起了梵音寺的鎮宗寶器,渡世金書的主意,難道也是得到了梵音寺的禦書秘訣?

厲寒腦海中,思緒電轉,隱隱將兩件事情聯係在一起。

隻是他仍舊有些不明白,天下誰人敢如此大膽,居然同時打倫音海閣和梵音寺兩大頂級宗門寶器的主意,難道他們不怕引來兩宗的報複嗎?

搖了搖頭,將腦海中的思緒甩散,厲寒仍舊無法厘清其中的伏線脈絡,而且這等事情,牽涉到的,隻怕是極為恐怖的秘密,以他現在的身份實力,還是不要牽涉其中為好。

不然一個不慎,就是身死魂飛之局。

此事,自有那些法丹,半步法丹去頭疼,如果一定要自己出手,也是等自己有了足夠的實力自保之後。

“走吧,我們去千魔塔,我預感到今次之事,隻怕沒那麽簡單。對方的目的,可能不光是渡世金書,還有其他。既然他們開啟孽海,並不是為了放孽族出世,必定另有圖謀,不然,這裏應該不至於如此簡單才是……”

“嗯?”

葉清仙再次一愣,隨即就是臉色不由大變,急望向厲寒道:“你是說,千魔塔那邊,還會有其他變故產生?”

“不錯,走吧,雖然我也不明白,千魔塔都倒塌了,還能有什麽其他變數,但我心中就是有這個預感,而且變數恐怕還不小,我們晚到一步,隻怕就看不到了。”

厲寒臉色也是極沉重,緩緩說道。

“好。”

這一次葉清仙沒有再廢話,直接身形一移,就帶著厲寒,飛速的朝梵音後山方向奔去。

“希望還來得及。”

她心中暗暗地道,雖然這跟她葉家沒什麽大的關係,但畢竟同在南境,如果一旦梵音寺真出了什麽難以預料的變故,隻怕會波及整個南境,甚至整個真龍大陸。

這是她身為葉家弟子,乃至一個真龍大陸的修行之人,都絕對不願意見到的。

……

梵音寺後山,舍罪崖上。

黑袍青年終於走上懸崖,他走到那位氣勢尊貴的灰衣僧人麵前,忽然身形一矮,緩緩跪下,低下頭道:“七魔主,屬下救駕來遲,還請恕罪!”

“嗯?”

灰衣僧人似是對他的到來,毫不奇怪,身形一動,緩緩站起身來,竟然顯得極為高大。

他拭幹淨眼睛上的淚痕,仿佛剛才那一幕,根本不是他所為,麵無表情,俯視著底下跪倒在地的黑袍年輕人,目光在他肩頭一個白色靈魂的標記一掠而過,這才緩緩開口道:“上五使中的地魂使,你是何人屬下?”

“回魔主,屬下乃三王爵屬下。”

黑袍青年頭都不敢抬一下,雖然麵之人身上毫無道氣波動,更是被數十道鐵鏈,封神釘捆鎖,但他卻依舊顯得恭恭敬敬,不敢有一絲怠慢。

“很好,原來是那個小子派來的人手,這次都有什麽人過來?”

灰衣僧人眼睛一動,嘴角竟然露出一絲莫測的笑意,似是對那個三王爵極是熟悉,口中卻依舊不疾不徐地問道。

“三王爵,五王爵,八王爵都過來了。另外……”

頓了一頓,黑袍青年才再次低聲說道:“二魔主也親身駕臨,剛才就是他取走了渡世金書,令孽海出世,地慧神僧已經趕到,最終與孽妖同歸於盡。”

“哼!”

冷哼了一聲,灰衣僧人臉色忽然變得有點難看,最終,卻又歎了一口氣,道:“哎,理念之爭,終究演變至此,六師弟,你這麽做,又是何必呢?”

搖了搖頭,終於,他臉上的哀傷之色徹底消失得幹幹淨淨,冷聲道:“既然你是三小子派來的人手,想必,他也找到了破除這混元玄鐵的利器了吧,還不開始,替本座解除禁製?”

“是。”

黑袍青年聞言渾身一顫,再也不敢多話,伸手從袖中小心翼翼掏出一柄灰光茫茫的短匕,對著灰衣僧人周圍的數十道鐵鏈輕輕一揮。

頓時,如切肌腐,那足以困住世間絕大多數法丹境強者的混元玄鐵鐵鏈,竟然紛紛從中兩斷。

就在他欲伸手去拔灰衣僧身上的那些黃色封神釘的時候,卻見灰衣僧冷聲一笑:“不必了,這些東西本座自已便能處理。”

話聲方落,卻見他陡然雙臂張開,氣機一震。

頓時,“嗤嗤嗤嗤……”

一連串的嗤聲悶響,繼而,一枚枚黃色木釘被他震出體外。

瞬間,灰衣老僧臉上恢複了血色,原本皮包骨頭的身軀迅速飽漲,轉眼間,已經成了一個身軀強壯矯健的古樸老人。

他手一抬,左手食指之上一枚幽黑鐵戒一閃之下,頓時出現一套華貴的紫色衣服,被他隨手披在身上。

而後,原本光潔的頭部,也生出了新的黑發。

轉眼之間,他就從一個氣機虧敗,行將就木的老朽僧人,變成了一位氣相尊貴,一舉一動,都有莫大威嚴隨時相隨的蓋世魔者。

他手輕輕一招,黑袍青年掌心中的那柄灰色短刃就落到了他的手中,那身強大的實力在老者眼中,就和不存在一般。

把短匕放在掌中看了兩眼,他隨手將其收入袖中,淡淡道:“寶器殘兵‘灰雀刀’,三小子手段果然不俗,這等上古寶器也能到手。”

“此刀本座收下了,權當作本座出世的賀禮,回頭本座會另送三小子一份回禮,此事你就不必管了,將這裏的人全部帶走,救回總部,送進煉魔池,又是一批高手。”

“是。”

黑袍青年根本不敢違抗,雖然他知道回頭三魔主知道自己把他用以給自己救人用的灰雀刀遺失,肯定少了一番酷刑,但麵對氣勢如天,實力更強的紫袍老者,他哪裏還敢違抗,隻得乖乖的稱是。

“老祖慢走……”

恭敬地行了一個禮,紫袍老者哈哈一笑,終究難以擺脫得脫牢籠的歡喜,仰天一聲長嘯之後,聲遏行雲。繼而身形一拔,竟然直接朝著懸崖之下飛縱而去,視千丈高的舍罪崖如同無物,直奔千魔塔的方向去了。

而黑袍青年拉下麵罩,竟然正是擂台之上詭異實力大損的唐天仇。

他目光在剩下的那些受戒僧人身上一掠而過,眼神中帶著一絲冷漠,走過去用另一把綠色匕首將他們身上的鎖鏈一一斬斷,這才用一根繩索串起他們,帶著朝梵音海邊飛速而去。

這些人身上用的並不是混元玄鐵打造的鐵鏈,畢竟能困鎖法丹境強者的混元玄鐵鎖鏈珍貴已極,便是梵音寺也隻有一具。

這些人身上不過是用普通玄鐵打造的镔鐵七心鏈,一柄極品名器級匕首已足堪大用。

他心中苦笑:“看來魔主早有預料,灰雁刀肯定會被七魔主帶走,所以另賜下一柄綠刀‘幽水’,隻可惜此行任務完成回去這柄綠刀也要上交,不然若能用在我的手中,倒是實力大漲。”

“不過魔主賞罰分明,此次我立下如此大功,回去之後,獎賞也是少不了的,說不得便能得到《天羅經》的第五,第六重,讓我實力大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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