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很快，厲寒就打消了自己這個想法。
在出現結果之前，沒有人能預知勝敗。
現在出現這樣的局麵，雖然起因是因為與水青瞳的一個交易，但那完全是自己主動要求的。
而且，也不是說完全就沒有收獲。
一套六陽催魂指指訣，南境青年修士擂前三之名，地品劍法奧義殘卷‘寂滅十三劍’，多出一枚的至尊寶錢，以及此次挑戰石殿第一關的那枚火係至寶，九轉螭火珠……
這些東西每一樣，都是當世至寶。
幾樣東西加在一起，算是價值連城都不為過，價值無量。
所以無論怎麽算，以當時的情況來說都是值得的。
隻是今日之變，不在預料情況之內而已。
而且……
就在厲寒思考著怎麽恢複自己的精神創傷，不願意錯過最後的五境青年修士擂時，殿門外腳步聲響起，水青瞳已經端著一碗藥粥，正朝自己走來。
厲寒打量了水青瞳一眼，不由又是一怔。
不知何時，對方又已戴上了麵紗，眼睛一動，厲寒已經瞬間明白，不由一笑，心情忽然好了很多。
不片刻，水青瞳已經走到厲寒麵前。不知道她哪裏找來的炊具，竟然能在這荒山野嶺做出一碗清香淡綠的藥粥，而且手藝貌似還不錯。
“這裏麵加了碧水青光蓮的蓮子，對於恢複精神創傷有一定的效用，你服下，也許會好過一點。”
水青瞳將粥碗朝厲寒麵前一推，開口說道。
“嗯，謝了。”
厲寒也沒有客氣，接過粥碗，拿起湯匙，幾口就將一碗藥粥全部吃完。
說實話，三天沒有進任何食物，全靠水青瞳不斷喂他一些清水維生，厲寒還真有些餓了。
藥粥入口即化，並不覺燙，一入腹，立即一股溫熱的氣息從丹田升起，遊走四肢百脈，繼而又一股清涼的氣息升起，微微苦味，朝向厲寒的精神識海湧去。
當那股淡綠氣息進入厲寒的精神識海，有兩三成瞬間散逸到了那些孔洞之外，但更多的，卻是存留了下來，包裹著那些精神孔洞，在緩慢地修複著。
厲寒感應到此變，也是不覺微微驚奇。
能修複精神創傷的蓮子，這可不是凡物，隻怕是頂級靈藥一級。
水青瞳居然有此至寶，而且舍得拿來給自己服下，這份人情，欠得大了。
雖說自己是因她而受傷，但是，自己也獲得了相應的回報，受傷此事並不怪她，所以，她便算不救自己，自己也無法斥責於她。
而現在此舉，更是額外的付出。
“青瞳姑娘好手藝。”
厲寒沒有詢問水青瞳碧水青光蓮的事情，而是將空碗一揚，微笑著說道，顯然並不因精神識海受創而責怪於她。
水青瞳解釋似地道：“我小時候曾經偶爾得到過一本‘仙膳靈譜’，裏麵記載了數十種對修道之人有大益的仙食靈膳進補方法，隻不過大多數材料都難得，所以早已失傳不見。”
“所以我從小對廚藝很感興趣，成年之後，即使儲物道戒中常儲備諸多幹糧，但隻有要空，我還是喜歡自己鑽研廚藝，做一些小吃的。這‘碧水青光粥’，便是其中一種。”
她抬起頭，看了厲寒一眼，見他正在凝神傾聽，似是聽得極為認真。
水青瞳不由再次麵頰微微一紅，所幸她此時戴了麵紗，厲寒看不見。
她微微低下頭，繼續說道：“我一次碰巧，在家族古地曆練中，因緣巧合得到過一株成年的碧水青光蓮，裏麵已經凝結出三十幾枚蓮子。這些年我陸續使用了九粒，還有二十餘粒，接下來的時間，我會每天煮一碗粥給你吃，直待你恢複如初。”
厲寒點頭道：“如此，就有勞姑娘了。”
他並沒有推辭，也並沒有說哪怕二十幾粒碧水青光蓮蓮子全部給自己服用了，也不可能徹底彌補自己的精神識海傷勢。
不過有這二十幾粒蓮子，一天一粒，熬成藥粥之後藥效更是發揮到極限，隻怕至少也可以讓自己的恢複之期縮短到一半以上。
這種收益，是驚人的。
厲寒雖然知道此舉，必定讓自己欠下水青瞳人情更加難以償還，但是如此要求，他又怎麽能拒絕？
畢竟如果真讓他花七八年的時間來緩慢恢複精神傷勢，他是怎麽也等不了的。
不說七八年時間他會錯過些什麽，單隻此事會影響他的修煉速度，他就不得不及早想辦法解決。
至於因此欠水青瞳的人情，隻待來日再還。
所謂大恩不言謝，二十幾粒碧水青光蓮蓮子價值驚人之極，水青瞳一次性全給自己服用了，她隻怕再也難以獲得。
如此一來，以後便是連她也無法再現這碧水青光粥的真容了，付出的代價不可謂不大。
所以厲寒，自然要將這份恩情記在心裏，不可能當作無事放下。
隨後的時間，飛速流逝，水青瞳偶爾會想到什麽點子，也再進第三殿去一試，不過手段卻溫和了許多。
每次出來，雖然都是失敗，但她傷勢也不嚴重，休養一兩天就會恢複。
而厲寒，卻再也沒有進過第三座石殿，一直在默默地修煉《幻神典》中的‘水滿則溢法’，爭取早日恢複精神傷勢，盡快痊愈。
畢竟能加快一分速度就加快一分。
如此一來，二十餘日，一晃而逝。
每一日，水青瞳都會在固定的時間，給厲寒熬一碗碧水青光粥。飲用之後，厲寒的精神識海恢複得很快，第三日，就有數個孔洞打上了一層薄薄的光膜。
這是一個可喜的進步，代表這幾個孔洞，隻要再經過時間的修補，就能慢慢恢複如初。
而其他孔洞，也相應縮小了很多，相信隻有持續的服用下去，早晚能恢複完全。
隻不過，厲寒的精神力，還是如同一片死海，沒有一絲誕生，仿佛連精神本源都被傷到。即使碧水青光蓮的蓮子價值驚人，對於精神力的恢複，作用似乎也不大。
隻不過，能恢複精神識海的膜壁，這已經是無比可喜的成就。
第二十六天。
這一天，水青瞳擁有的碧水青光蓮蓮子終於全部被厲寒化為藥粥消耗完畢，而厲寒的精神識海中，原本被精神火焰灼燒出的數十個大大小小孔洞全部消失不見，原地多了一層層厚淺不一的膜壁。
雖然很多地方依舊十分脆弱，但這般變化，卻讓厲寒驚喜異常。
因為精神識海的補全，這代表厲寒已經可以服用還魂金丹了。
還魂金丹對一個到處漏風的精神識海沒多大用處，但是，對一個完整的精神識海，想恢複裏麵的精神力卻不成問題。
想當初，厲寒與唐天仇一戰，施展青氣燃魂訣後遺症後，身體需要足足虛弱一月，就是服用此丹藥恢複如初的。
如果是之前的精神識海，還魂丹的救生之能並不能產生多大作用，最多減少恢複時間。但隻是單純的轉化成精神力，卻並不困難。
望了望石殿外初升的陽光，厲寒略一猶豫，最終還是從儲物道戒中掏出那裝有最後兩粒還魂丹的金色丹瓶，拔開瓶塞，從其中倒出一粒還魂丹，仰臉一吞，便將其吞服了下去。
隨即，他便閉目盤坐。
僅僅片刻時分後，厲寒身上，再次湧上一股強大的精神氣息。
這股氣息在他身周，形成一股精神風旋，托起地麵上的灰塵和山中吹拂而來的樹葉，厲寒臉上青光明滅，有若神人。
“嗯？”
另一旁，水青瞳坐在一邊，驚異地看著這一幕。
之前在梵音寺時，水青瞳便發現，厲寒應該有一種神奇的能力，當初與唐天仇一戰施展秘法損耗那樣嚴重，第二天早上居然又生龍活虎，可以和華赤軒一戰並且最終戰勝。
而現在，厲寒精神識海破損，他的那種能力好像消失，但現在，精神識海一彌補完全，他卻又回來了。
原來，這一切都是丹藥之功。
水青瞳眼睛盯著厲寒擺放在地上的金色丹瓶，眼中一時略有所思。
丹瓶中，已經隻剩最後一粒丹藥了，那麽顯然，這種丹藥對厲寒來說也是無比珍貴。
隻是，相比較於即將到來的五境青年修士總擂來說，一粒丹藥，又不算什麽了。
……
時光流逝，靜謐幾如不聞。
約摸一個時辰過後，厲寒終於長長地呼出一口氣，吐氣如箭，緩緩睜開了眼睛。
那一刻，他的眼睛，若寶石般璀璨透明，還帶著一種特別的光華，顯得那麽耀眼，那麽明亮。
“徹底恢複了，而且比最巔峰狀態時的自己，還略勝一籌！”
厲寒感受了一下自己的精神力，發現經此一劫，自己識海中的精神力，竟然增加了小半成。
似乎精神識海經此刺激，潛力得到開發，精神力竟然不跌反升。
不過令厲寒遺憾的是，即使服用完一粒還魂丹，自己精神識海周圍的薄壁依舊沒有完全恢複，顯然，這需要一個長時間，循序漸進的過程。
所幸，隻要肯花時間，早晚能自動修複，而眼下來說，隻要不影引自己的正常戰鬥就行。
“二十六天了……距離五境青年修士擂正式開始，還有大約二十多天，但若減去需要預留的趕路時間，所剩時間已經不多了。”
“接下來，這最後一殿，闖，還是不闖？”
厲寒一時陷入猶豫中。
如果是三天之前，哪怕厲寒此時已經恢複巔峰狀態，他也絕對不會再前去嚐試。
因為上一次的感受，已經讓他刻骨銘心，絕不願再經受第二次。
而且厲寒，也絕對沒有再得到第二次二十幾粒碧水青光蓮恢複，和服用還魂丹複原的機會。
丹瓶中的還魂丹已經隻剩最後一粒，前兩粒都被自己這樣浪費掉了，厲寒怎麽也不願再試。
否則若再精神識海再次重創，就算他服用掉最後一粒還魂丹，也於事無補。
而且還必將缺席最後的五境青年總擂，得不到進入真龍皇朝禁地傳承村的機會。
隻是，這幾天以來，厲寒又想到了另一個辦法，而且這個辦法，成功率還不小，這才是他猶豫的原因。
望著地上僅剩一粒的丹瓶，厲寒一時難以決定。
而水青瞳，這些天已經徹底放棄了，她不認為自己短時間內，有戰勝朱雀石殿中那具法丹銀俑的機會，所以幹脆懶得去試。
反正各種能試的辦法已經全部一一嚐試了一遍，能得到一部地品秘法《秘影流光手》，她已經心滿意足，所以哪怕不戰勝第三石殿的銀俑，她此行也不吃虧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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