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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過多廢話,再人同時躍上擂台。

因為同為南境弟子,兩人曾經在南境青年修士時就有過一戰,所以知道對方水準,並不放鬆。

不過這一戰下來,華赤軒還是略感驚訝,因為水青瞳的實力提升許多,比起南境青年修士擂時,至少增加四成。

當最後水青瞳施展出地品秘法,秘影流光手,便連華赤軒都一陣手忙腳亂,不過最終,華赤軒還是靠著深厚的修為,戰勝了水青瞳,獲得勝利。

第三場,五號冷枯鬆,對六號應雪情。

冷枯鬆一身白衣,簡樸普通,不過卻不能掩飾其頭角崢嶸,縱使不言不動,亦有一股風雲之氣在其身周流轉。

他雙目開闔間,似隱隱有劍光在閃動,比起上次跟厲寒在鬥神台對戰之時,明顯強大了許多。

而應雪情一襲柔軟黑袍,絲質垂下,背後的白玉劍匣,安安靜靜,一絲絲冰冷的劍意,在她身周形成,如同冰棱。

“請!”

“請!”

兩人沒有如閻邪川和荊枯葉對戰時那麽多廢話,冷枯鬆神色凝重,抬手開口道。

而應雪情卻是神情依舊,隻是表情略微鄭重了那麽一絲,同樣玉唇輕吐,說出一個字。

隨即,兩道劍光,同時升起。

千分之一個瞬間,兩人的劍光便交織在了一起。

冷枯鬆的寶劍,名叫‘雪麒麟’,並不在正常的名器序列,而是一把罕見的飛劍。

所謂飛劍,便是能離體飛翔,隔空殺人的寶劍,而正常而言,普通寶劍,雖然也可以脫手攻擊,但一旦脫手,卻是很難收回來的,沒有飛劍那麽運轉如意。

這是寶劍的屬性不同,並不是寶劍就不如飛劍,隻是飛劍這種東西,材質比較特殊,的確比較罕有而已。

而應雪情的寶劍,則就是名劍飛雪,是一把上品名器,而且在上品名器中,都是難得的珍品,自然非同凡晌。

飛雪劍一出,擂台上的氣溫頓時降低了十幾度,飛雪電閃,有如寒星,快到瞬目難及,也不遜色於冷枯鬆的雪麒麟多少。

‘太虛劍龍!’

應雪情手指一指,飛雪劍如脫匣之龍,翩然長鳴,在空中劃出一道恐怖的白色劍龍虛影,朝著冷枯鬆的雪麒麟飛劍攻去。

冷枯鬆不言不動,身形佇立原地,閉上雙目,十指仿佛繁花似的一張。

在他頭頂上空,那柄黑色古劍,頓時劍光大作,一閃即逝。

冷家秘傳,淩空馭劍術第一重,禦劍橫空!

“叮!”

一聲清脆的劍鳴聲響起,雪麒麟飛劍與應雪情的名劍飛雪在半空中交擊在一起,撞出一溜的火花,然後各自一聲低吟,飛回對方頭頂。

應雪情雙眸微微亮起:“好劍法。”

下一刻,她持劍在手,身形一動,整個人化為一道黑色長虹,朝對麵的冷枯鬆直接攻去。

飛劍需要全神控製,而肉身就是最大的弱點,可她的飛雪可不是飛劍,雖然也可以那樣運使,但總不如直接近身與對方交戰來得便利和強大。

見狀,冷枯鬆似是知道對方是想讓自己中斷操控飛劍,打自己一個措手不及。

不過他臉上卻沒有什麽擔憂的神色,在應雪情飛至他身前三丈之時,他才不慌不忙,身形一閃,整個人就仿佛平平移出數十丈距離,出現在另一邊。

原地隻留下一道殘影,在應雪情到達的瞬間,仿佛泡沫一樣破碎,煙消雲散。

兩人的距離再次拉開。

“這是什麽身法道技?”

應雪情雙眸微微一閃,有些愣神。

她沒有見過冷家的移影功,但厲寒對此,可是早有體會,自然知道,這門功法的不同凡晌。

而且相比以前,冷枯鬆的移影功,顯然要比數年之前強大了不知多少倍,度快了不少。

就連應雪情的身法,也難以與之相比。

“虛空移劍!”

冷枯鬆抓住機會,目光一閃,驟然雙手合十,然後猛然朝外一分。

在他頭頂靜止不動的那柄黑色古劍,頓時猛然一閃,然後消失不見,下一刻,已經出現在應雪情眉心部位。

劍意如霜,映眉生寒。

不止應雪情,便連台下的厲寒,這一刻都感覺眉心猛然一疼,知道這一劍的可怕。

厲寒心中暗歎,所幸這次對的是應雪情,如果換作旁人,隻怕這一劍,已經可以分出勝負了。

果然。

雖然這一劍極其出其不意,而且度極快,竟然達到了虛空位移的地步,和冷枯鬆的移影功有異曲同工之妙,但還是不能攻破應雪情的防禦。

隻見她目光一閃,足下微微一退,極其奇異的一繞,黑色古劍鎖定的身影,竟然就出現在了劍身之後。

隨即,她抬手一拍,掌心間一柄古樸劍令一閃即逝,冷枯鬆出的黑色劍影竟然猛然一震,然後一聲哀鳴,劍光頓散,墜落在地。

“通天劍令?”

厲寒這時才瞧見,不知何時,應雪情空著的那隻手中,已經多出一枚花紋古樸的劍型令牌,正是通天劍令。

他倒是沒有想到,此令看似普通,原來不止能當武器使用,還有破壞劍靈的特性。隻這一擊,冷枯鬆的飛劍雪麒麟,至少就失去了數年靈性,想補回來難了。

遠處,見到自己的飛劍被對方一枚奇怪令牌一拍,居然瞬間靈光破碎,掉落在地,與自己的聯係頓時中止,冷枯鬆也不由麵色一白,一口逆血湧到喉頭,差點吐出。

飛劍是本命之物,與精神,血脈都有極大的聯係,平常固然運之如臂使指,飛行殺敵無不如意,遠寶劍。

但一旦被別人擊落,宿主受到的傷勢,也遠普通寶劍,心神意誌,都會同樣受到一些創傷,極難恢複。

冷枯鬆急忙盤膝坐下,也不顧這是在擂台之上,強運心神,去感應自己本命相交的飛劍,卻現平時輕易便可掌控的雪麒麟,此時聯係竟然略有略無,而且感應到對方的氣息極為黯淡,臉色不由再次一白。

如果這一戰他輸了,倒是沒什麽,但要是他的雪麒麟因此受創,那他的損失可就大了。

“心靈血祭!”

忽然,冷枯鬆一咬舌尖,猛然噴出一大口精血。恍若梅花點點,綻放在他周圍,瞬間將他一襲白衣染紅,而他卻全然不顧。

“飛劍,收!”

一聲輕喝,終於,遠處的漆黑古劍,再次一顫,有了動靜。

冷枯鬆眉心不斷跳動,如有一條小龍欲從其中掙脫出來,他的麵色越來越蒼白,相對應的,他的氣息也隨之急劇衰減。

如果應雪情這時候要動手,隻要輕輕一擊,冷枯鬆必敗。

但看到這一幕,不知為何,應雪情卻反而停留在原地,麵色有一絲凝重,看向冷枯鬆,沒有出手攻擊,任由他嚐試著與自己的飛劍不斷取得聯係。

也不知過了多久,整個台下,都靜謐得落針可聞,又或者隻是一瞬。

陡然。

“嗡!”

一聲輕鳴顫響,終於,那跌落在地的黑劍雪麒麟,終於顫顫悠悠地飛了起來,冷枯鬆雙手一圈,黑劍仿佛拖著數千斤的巨石,終於飛回他麵前。

冷枯鬆再次噴出一口精血在黑劍上,黑劍頓時光芒大放,原本被應雪情通天劍令擊潰的靈性,似是重新回來,而且更盛往常。

“用精血來祭劍,此次過後,這柄黑劍隻怕沒有五六年,難以恢複巔峰了。”

應雪情雙眸微閃,卻還是站在原地一動不動,靜靜看冷枯鬆施為。

終於,冷枯鬆睜開了雙眼。

他的眼神,不複平時明亮,似是有些黯淡,更有絲絲黑氣,明顯連噴兩口精血,於他也是重創。

他抬起頭,複雜地看了對麵的應雪情一眼,也沒有起身,忽然說道:“應姑娘,你剛才,為什麽不動手?”

顯然,他也明白,剛才他那番舉動,有多危險。

如果換一個,此刻他隻怕已經身受重傷,或者直接倒在擂台下麵了。

若是生死之戰,甚至此刻他已經沒有命在。

但應雪情沒有那麽做,唾手可得的勝利,她並沒有放在心上,反而任由自己施為,召回了自己的寶劍,並且催動了禁忌秘法,自己此時的實力,已經遠尋常。

雖然隻是一瞬間的燦爛,但這時的自己,也達到了一生中最巔峰的時候。

他從來沒有試過這麽強大。

應雪情看了他一眼,如冰雪一般的眸子中,還是無一絲波動,靜靜如河。

“應雪情從不趁人之危。我看你狀態不佳,怎麽樣,這一戰,還要繼續下去麽?”

“嗬嗬!”

冷枯鬆聞言,忽然急劇咳嗽起來,然後臉上露出了奇怪的笑容。

“名門弟子,果然不同。”

他望著應雪情,忽然道:“本來,這一戰,我應該已經是輸了的。不過都到了此時,我卻還是想試一試!”

“因為我還有一劍,沒有施展出來。十年磨一劍,霜刃未曾拭,我修煉了數年,才修煉成功,本來以為能在今次的這五境青年修士擂上大放異彩,沒想到出師未捷身先死,原本我以為,都沒有機會施展這一劍了!”

“但應姑娘既然給我這個機會,雖然明知必敗,但我還是想試一試,不知應姑娘可願給冷某這個機會。”

他的眼睛忽然亮了起來,前所未有的明亮,灼灼逼人,靜靜地望著對麵的應雪情,眼睛中帶著一絲渴盼,一絲祈求。

剛才萎靡黯淡的神色全部消失不見,裏麵的黑絲也消失,如同從來不曾出現過。

應雪情掌中的飛雪劍上,劍光再次亮起,她目光清澈,有如星辰。

“為什麽不呢?”

她第一次笑了起來,那冰冷的冷麵,一笑起來,卻讓擂台下,所有人都看得失去了顏色。

“看起來是非常強大的一劍,我更要見識見識,請吧!”

說完,足步微弓,身形前抬,掌中的飛雪劍橫於麵前,做出一個邀請的姿式,卻已是把防禦催動到了極致。

“咳咳,好,感謝應姑娘給冷某這個機會。無論這一劍結果如何,這一戰都算冷某輸。”

冷枯鬆再次咳嗽了數聲,麵上掠過一絲潮紅,似乎已經壓抑不住體內的傷勢,但身上的戰意,卻越來越濃,越來越濃。

他依舊沒有站起身,已經恢複全盛狀態的黑劍雪麒麟橫在膝前,靜靜一動不動。

他靜靜道:“但這一劍,我不想有人遺忘!”

然後下一刻,冷枯鬆身上,綻放出一股通天徹地,可怕的劍勢。便連天上的風雲,都似因這一劍,而顫栗,而抖動。

擂台下,厲寒已經所感,睜大了眼睛。

“難道,他已經修煉到那一步……莫非……”

思慮未畢。

擂台上,冷枯鬆已經清徹長吟:“冷家秘傳,淩空馭劍術,第四重‘一劍化百’,敬請應姑娘指教!”

話聲方落,冷枯鬆臉上,現出了一層奇異的聖光。

隨後,一直靜止不動於他膝上的黑色古劍,“嗡”然一聲,陡然飛起,並且以一個極快的度,一分為二,二分為四,四分為八,八化十六,十六化三十二……

最後,足足三百六十五柄黑色長劍,橫亙虛空,劍意森然,同時斜指對麵的應雪情。

……

ps:第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