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祖!”

他終於忍不住,站出一步,低聲說道。

“嗯?”

‘魔祖’應鬼雄轉過頭看向他,目光爍爍:“怎麽,小五,你對本祖的安排,有意見……”

“不敢!”

‘鐵麵王’司玄天別看表麵光芒萬丈,但在這位境界高出他不知多少的絕世魔祖麵前,卻也脆弱得不亞於一新生嬰兒。

他隻是嚅嚅地道:“那聖祖之前答應……”

接下來的話,他沒有敢繼續說下去,因為已經感覺到一股沉重如山的氣勢,猛然壓下,強如頂階半步法丹的他,在這股氣勢麵前,也似乎隨時欲傾覆的小舟,不堪一擊。

“好了……”

良久,氣勢一收,‘鐵麵王’司玄天臉色青白,“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嘴角已經溢出一絲暗紅的血水。

‘魔祖’應鬼雄目光冰冷,淡淡道:“這世上,隻有本祖主動賜與,沒有爾等肆意提要求的機會。記住這一事,或許你還可以多活幾日。”

‘鐵麵王’司玄天麵色青白,這一刻心中滿是後悔,但卻已是遲了。

身為一國王爺,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本來應該是萬眾矚目,威權無盡的存在,隻因為心生焦貪念,想著更進一步,結果卻害人害已,真龍聖皇固然因此隕落,可他賴以依存的國度,也從此不複存在了。

隻可惜,這世上什麽都有,就是沒有後悔藥可以給他吃。

或者,即使沒有他,也有其他人,真龍皇朝最後依舊還是會覆滅,而他,反而因此保存了一條性命,也未可知。

福哉,禍之所倚;禍兮,福之所伏,世上一切,本就沒有什麽能說得準。

隻是,縱使如此,日後夜夜青燈,漫漫歲月,他可能過得了自己內心的那一關,就難說了。

……

身形急縱,八大天魔各自飛出,朝向真龍皇宮四麵八方飛去,尋找真龍聖璽,以及真龍皇朝秘庫的鑰匙,還有負責處訣所有真龍皇朝幸存的皇族外戚,力爭斬草除根,不留一點後患。

於是,夜雨風中,整個玄京城,陡然動亂起來,無數高門大院之中,刀光劍影閃起,然後就是一片血色。

今夜,有無數人,於懵然不知之中,失去了頭顱,丟卻了性命,而他們,卻不知因為什麽原因。

血流成河之中,一位位平日高高在上的皇族外戚,紛紛被人從睡夢中驚醒,然後就地格殺,整個真龍皇族,在這一夜,凋零怠盡。

而皇族外戚之後,接下來輪到的格殺目標,就變成了王公重臣,尤其是,那些堪稱真龍皇朝國之柱石的外姓王爺,以及大將名臣。

一般大將,名臣,根本不會修煉;就算修煉,最多也就氣**境到頂,如何能是這些頂尖高手的對手,哪怕門下有不少高手護院,乃至私人豢養的死士劍客,也紛紛來不及示警,就被紛紛誅殺。

朱雀巷中,哀鳴陣陣;玄武街內,死屍成片,這注定,是一個無眠之夜。

而在這批誅殺名單中,有兩個人,自然也毫不例外,高據榜首榜眼之位,不是別人,正是真龍皇朝六大異姓王僅存的兩位,掌管軍中大權的‘鐵血王’燕萬馬,以及以國之智庫聞名天下的‘多病王’司徒索。

可以說,兩人是真龍皇朝真正的扛鼎之人,一個雖然久在邊疆,但威名之甚,卻廣達整個真龍國境;一個雖然近年因病退隱,但卻是真龍皇朝名副其實的家中宰相。

兩人一文一武,是繼‘厲王’厲南君之後,扛起了真龍皇朝半壁江山的人物,但在今夜,同時遇襲!

朱雀巷,最深處有一間朱門獨戶的小院,和四周雕梁畫棟的其他深宅大院完全不同,深處巷內深處,僻靜,冷清,卻又獨有一股清幽之意。

此地不是別處,赫然是‘多病王’司徒索在京的住處,病王府。

不是‘多病王’司徒索沒錢買高門大院,也不是真龍聖皇沒有賞賜過他更好的地方,隻是他獨喜此處,日常也少與人走動,所以門庭冷清,但也樂得清靜。

隻是今夜,一批黑衣人闖入,各個手持刀劍,一見麵就對病王府的下人肆意砍殺,那些普通凡人的下人仆婦,如何能是這批窮凶極惡的高手的對手,一個個在睡夢中,就倒入了血泊之中。

當這批人殺入內院,到達‘多病王’司徒索的寢居之時,一個蒼老的聲音陡然響起:“蒼生何辜,容你們肆意濫殺,該死,是老夫拖累你們了……”

“九泉之下,老夫必讓他們前來陪你們。”

話聲方落,隻聽一陣機刮聲響,所有黑衣人隻覺地覆天翻,他們所站的地麵猛然翻裂開來,露出一個漆黑大洞,不少修為較淺,反應不及時的人當即掉了下去。

但也有頂尖高手,神覺敏銳,一旦發覺不對,立即躍起,欲退離此地,再尋安全地點站立。

但就在此時,四周的院牆,同時打開,一陣陣“空空,空空……”的奇異聲音過後,無數密如雨點的朱紅箭矢,鋪天蓋地地朝他們射來,哪怕他們立即開啟防禦氣罩,亦是難以抵抗分毫。

“不好,是破氣朱棱箭!”

有人大驚,揮刀劈開迎麵射來的數波箭雨,但箭雨無窮無盡,而他們又沒有落腳之處,一個道息換轉不勻,瞬間就被射中,然後掉落十丈深坑之中。

而沉坑之下,是無數閃爍著森寒藍光的尖刀,排列得密密麻麻,眾人落下,一下就被紮了一個透心涼,死得不能再死。

來犯病王府的所有刺客,一波之下,瞬間全滅,全部葬送於此。

但是,‘多病王’司徒索還來不及沉吟,到底是誰要取他的性命,黑暗深處,就傳來一個嘿嘿冷笑的聲音:“果然不凡,傳聞‘多病王’智慧近妖,向來謹慎,即使再小的可能,也絕對做好萬全的安排,在這京都的住處,看來也是不同尋常啊!”

“隻是,對付這些普通死士有用,對付本座麽?”

黑暗深處,緩緩轉出一個身影,背負血色披風,上繡骷髏白骨,看起來邪氣森森,不看就不是善類。

而他臉上,更帶著陰森的笑意,故意舔了舔嘴唇,讓人感受到他的邪惡和殘忍。

“‘枯骨魔君’喬遠天?”

看到這一幕,內屋之中,‘多病王’司徒索蒼老的聲音沉吟了一下,才再次傳出:“老夫近來總感覺京都即將有大變,卻不知源頭何在,原來是你們神魔國度,怎麽,想取老夫性命,難道你們的魔主已經複出?”

“猜得不錯,老頭子果然有點能耐。”

‘枯骨魔君’喬遠天吃了一驚,沒有想到‘多病王’司徒索隻從他的出現以及身份上,一下就猜出那麽多,要知道現在皇宮中的事情,應該還沒有傳出,而這人竟然就猜到是魔主複蘇,這讓他不由震驚。

不過隨即,他就冷笑:“再有能耐,還是逃離不了死關,臭老頭,納命來吧,你的人頭,可是本座功勞簿上厚厚的一筆呢!”

話聲方落,他根本看也不看麵前的黝黑地坑,以及四周隨時可能射出專破人護身罡氣箭矢的牆麵,直接翅磅一展,竟然就淩空飛起,斜斜落向‘多病王’司徒索的居所。

“死!”

身在半空,他一掌劈出,滾滾魔氣,一下壓塌那不過普通木質房屋的閣樓,黑暗中,傳來一聲悶哼,繼續,‘嗤嗤嗤嗤……’,四周牆壁利箭破空聲再次不斷傳出,但都被‘枯骨魔君’喬遠天輕易拍散。

隻見他“嗖”的一聲,直接破屋而入,但進入屋內的‘枯骨魔君’喬遠天,卻不由得麵色陡變,恨恨地一掌拍在牆上:“該死,沒想到這老小子還真有點能耐,狡兔三窟,他這是早就預料到,會有人來取他性命麽,還是隻是因為謹慎的習慣,以備萬一?”

在‘枯骨魔君’喬遠天恨恨的聲音中,隻見內屋的牆壁之上,一張紙畫已經摘落,一扇秘門出現在那裏,地麵上還濺落著星星點點的血跡,不用想就知道是被他一掌拍成重傷的‘多病王’司徒索。

隻是如今,他人影已杳,顯然早已蹤跡無存,當‘枯骨魔君’喬遠天費盡千方百計,破開那扇魂鋼鑄煉成而的鐵壁,進入到內部通道的時候,瞬間無數火光衝天而起,將他淹沒。

‘多病王’司徒索不但在自己居所之內設下了逃生通道,而且通道之中,還密布雷藥,一旦有人闖入,就會觸發機關,全部點燃,然後爆炸,將通道炸毀。

當‘枯骨魔君’喬遠天一臉狼狽地衝出地道,回到地麵的時候,他整個人,已經不成模樣,翅膀歪歪斜斜,整個人身上滿是灰塵血跡,一代魔君,赫然在這小小的地道機關之中,吃了大虧。

“該死!”

恨恨地一拍掌,‘枯骨魔君’喬遠天滿臉猙獰,沒想到自己親自出手,擒殺一位手無縛雞之力的老者,居然也會失敗。

不過想到自己先前那一記‘暗血神掌’,以及屋內之人的悶哼,他又一聲冷笑:“哼,中了本座的暗血神掌,就算你是頂尖高手,也活不過三日,更不要提你一個病魔纏身的將死老頭了,不出一日,你必喪命,就算一時逃出,又能如何?”

狂笑聲畢,他扔出一個鐵質圓球,一下爆出衝天烈焰,將整座‘病王府’徹底淹沒,化為火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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