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還好,她的身邊有個秦凱南3

秦凱南隻覺得手裏一鬆,轉頭望一望身邊麵色蒼白的女人,心裏苦笑不已,這個傻女人,就不知道欲蓋彌彰的道理麽,這麽個舉動,就是沒做什麽也會給人懷疑慘了,看她這樣子,已經是給這個男人吃得死死的了,無藥可救。

鄭維熙本來是氣急了的,一進門,就撞見自己的新婚妻子和另一男人那麽親密無間的舉止,換是誰也會氣的吧,可是當他望見史心涼一副做了錯事的模樣,心裏不由得又是一動。

她的眼窩深陷,而且明顯剛剛哭過的樣子,她一定是委屈的吧,新婚的日子發生了這麽多的事,可是即便委屈,也應該是和自己這個做丈夫的來哭訴吧,怎麽她可以和一個外人這麽曖昧不清?

不過氣歸氣,好像從來沒見一向對人對事都淡薄的她,也有這麽無助傷心的時候。

而且,他不是有錯在先麽,放任她一個傷者自己留在病房裏不聞不問,也沒有一句交代解釋,不怪她會覺得委屈了。

“秦律師,剛剛過來時,看見你們事務所的一個律師在找你,現在應該還在樓下,我叫他等你的。”鄭維熙是一忍再忍的才把臉上的怒氣壓抑下去,做出一副風輕雲淡的表情。

“哦!”秦凱南應了一聲,有些孤疑的望了他一眼,隨即笑道:“我的這幾個手下,都是沒腦子的,有事不打電話還要大老遠跑過來,真是受不了他們!”

鄭維熙卻似乎根本沒聽到他的話,直接越過他到了床邊,把被子扯扯嚴實。

史心涼一時反應不過來兩個男人的話,剛想說什麽,秦凱南已經再次開口:“心涼,我先回去了,記得有事打電話給我,你現在這樣子,離不開人照顧,鄭總如果沒時間,我隨叫隨到!”

他說完,已經離開,臉上還掛著笑意。

鄭偉熙手上的動作一頓,旋即大步走過去把房門猛力關上,驚天動地的一聲響,

嚇的史心涼不由得打了一個哆嗦……

鄭維熙回身,就對上史心涼強忍住笑意的眼。

“怎麽,在吃醋?”

吃醋麽,像是有那麽點,可是這個女人剛剛不還是做賊心虛的樣子,現在就馬上變了臉色了,什麽意思?

史心涼覺得原本隱晦一片的心,頃刻間已經放晴了,隻因為他狠狠摔門的一個動作。

“以後,別和這個男人來往!”

類似的話,鄭維熙似乎不止一次說過,可是似乎,史心涼一次次的都當成了耳旁風,當時答應的痛快,過後忘的也痛快,這一次也不例外。

“好,以後我盡量不見他。”她還想說,前提條件是你別玩失蹤,可是終是忍住了。

“我昨晚出去時是因為爸爸的事,難得他肯都主動打電話要見我,所以才耽擱了沒過來。”鄭維熙複又坐在床邊,臉色有些難看。

史心涼震驚不已,他去看他父親了,如果猜得沒錯,鄭秉應該不在這所城市,那麽他一夜沒睡的吧,難怪看起來氣色不好,一定是累極了,應該不止是累吧,婚禮搞砸了,他的心情也一定不好,而且鄭秉的情況應該是很糟的,他作為一個兒子,怎麽可能不傷心不難過?

不知道該用什麽樣的言語安慰得了他,索性也就沒說話,隻把自己的手搭上他溫熱的大掌上。

鄭維熙卻反手握住她的,笑一笑,卻澀澀的。

“我沒事的,爸爸暫時,看上去還好,隻是……”

隻是什麽,隻是已經回天乏術了吧,史心涼自然是懂得,他說不出口。

盡管也曾因為父親的背離而恨過怨過,可是時過境遷,老人已經命不久矣,還有什麽好值得怨呢。

隻有不舍,隻有痛心。

“心涼,婚禮的事你別放在心上,隻是個意外,等你的腿好了,我一定好好補給你一個蜜月。”鄭維熙很快斂去那絲低落,輕手替她理一理額邊的發,隨便在她的頰上掠過。

他的手上有薄薄的繭子,僵硬的觸在她的肌膚上,讓她過了電一般,周身上下的神經都繃緊了。

說的是什麽話,她有期待什麽蜜月的麽─當然心理深處是有過的,可是又沒有說出口,說的像是她把那種期許都寫在臉上一般。

臉上騰起一片紅霞,她低頭:“你還是多照顧一下爸爸吧,我這裏沒事的。”

其實她本來還想說讓他查一下,這麽多的意外之後是不是有什麽陰謀,可是想了想還是沒有出口,他已經心裏很亂很亂了吧,接二連三的發生這麽多事,尤其是,鄭秉的事,他還要瞞著慕一菲,瞞著鄭爺爺,兩邊的跑,又要顧及公司裏雜七雜八的事,他很累得吧。

事情都已經發生了,就算是查出來眉目也改變不了什麽,而且,警方應該也會介入調查的,就不要再讓他跟著費心費力了。

其實,身心俱疲的又何止是他們?

這世上,每天都在上演著人間的悲喜劇。

史心涼雖然經曆了這場驚嚇,可是卻在同時收獲了夢寐以求的婚姻,而有些人,卻隻有失去。

車站裏,一輛從Q市歸來的火車徐徐靠站,陸陸續續有人下車。

人群裏,蘇圖圖戴著一頂帽子,帽簷壓得低低的,懷裏的冬冬眨著大眼睛,四下張望著,顯然給這麽熱鬧的場景吸引住了。

孩子很胖,她又踩著高跟鞋,漸漸地已經開始吃力。

身後不遠處,黑色風衣的肖青城一徑垂著頭,自顧自的走自己的路,不時卻還抬頭望一眼前麵的母子,眼神裏麵寫滿了意味不明,傷心,失落,還有什麽,是決絕麽?

一個和大人接站的孩子因為見了自己的媽媽從車站出來,不管不顧急匆匆衝過來,不留神正撞上蘇圖圖,腳底下高跟鞋崴了一下,險些就摔倒在地,肖青城下意識的緊走兩步,卻又在距離她兩米開外的距離站定了身子,再沒有動一下。

身邊,一個好心的阿姨把母子兩個扶了一把:“帶著孩子可要當心了,怎麽一個人出門,這麽小的孩子,還是應該讓爸爸也陪著的好。”

蘇圖圖笑了笑,道謝。

肖青城的臉色暗了暗,卻還是沒動,把視線別向一側。

孩子從母親的肩上探出頭來,張著兩隻手,咧著小嘴,咿咿呀呀的,像是在夠他。

他的臉色就更難看了,頭也垂得愈發的低,匆匆的腳步,向著另一個方向而去,逃跑一樣的節奏。

蘇圖圖漫不經心一般回身,又漫不經心的掃視過他的背影,臉上的笑意裏更添苦澀。

熱心的阿姨還在如影隨形:“孩子爸爸工作很忙麽,不然怎麽放心你們娘倆出來!”

“哦,他忙,是很忙的,不過那是以前,現在他……”蘇圖圖的話戛然而止,嗓子在這一刻梗住了什麽,讓她說不出話來,眼裏,有晶瑩的**打著轉。

“怎麽了,妹子,難道,孩子爸爸……”見她這個表情,阿姨有些緊張的發問。

“他死了!”蘇圖圖忽然大聲說,一麵抱緊懷裏的孩子,逃也似的離開,眼淚,在她轉身的瞬間,滾滾而下。

已經走遠的某人,把她的後一句話清晰的聽了進去,腳下步子一頓,身體也似乎晃了一晃,可是終究是沒有回頭,反而加快了步子。

曾經的蜜裏調油,曾經的舉案齊眉,現在看來都是一個笑話,笑話而已。

他向東,她走西,各自有著自己的路要走,從此,再無瓜葛。

世上的人和事,誰也說不出來對錯與否,就比如現在,盡管遭遇背叛,蘇圖圖心裏是沒有恨的,若說是有恨的也是她自己,而非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