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那女人,也怪可惜的1

史心涼卻從他手裏接過了手機,和藹的問道:“我們是你媽媽的朋友,告訴姐姐,您身邊都有誰在,你和媽媽在哪裏,是在家裏的吧?”

電話那頭,孩子稚嫩的聲音響起來,像是在和一邊的人詢問著什麽,好一會,才重新拿起手機來:“姐姐他們說,這裏是警局。”

史心涼險些就握不住手裏的電話,望一望鄭維熙:“他說,他在警局。”

如果鄭秉的身體出了問題,自然會去醫院,可是為什麽孩子在警局?

那麽剛剛他說的,媽媽睡了又是什麽意思?

“師傅,麻煩您快一點開,去警局!”鄭維熙的嗓子一時間嘶啞起來,刻意的拔高了音調。

敏感犀利如他,如果到了現在還意識不到有哪裏不妥,還是他鄭維熙麽?

車子一下子加快了速度,離弦的箭一般衝了出去。

可是,再怎樣快又如何,還能夠來得及挽回來什麽麽?

躺在**的紫曉,覺得自己的心口莫名的刺痛了一下,眉頭皺得緊緊的。

其實,做了清宮術後,她的身體已經沒有什麽不適了,畢竟孩子還沒成型,對身體也造不成太大的危害。

“你怎麽了不舒服麽,我去叫醫生!”身邊的程戈凡留意到她的不妥,立馬站起來,沒等她出聲阻止,人已經出了病房。

她不由得苦笑,床頭就有按鈴的好不好,這個白癡的男人,表麵上看起來精明的很,有時候怎麽毛躁的像個孩子,不過他這樣子,倒是不討人厭的。

小腹處還是隱隱約約的不適,不過已經不比昨日那般強烈,她把自己的手輕輕撫上去,眼睛裏就漫上一層水霧。

孩子終是沒能保住,醫生給出的結論是,孕婦體寒體弱,屬於極易流產的體質,所以才會因為那麽一個撞擊導致流產,不過,好好休養調理一下,不至於影響到之後孕。

其實她也是一個醫生,如何不知道自己的身體狀況。

一貫的月經不調是這次意外的罪魁禍首,這次隻是晚了一個禮拜而已,她沒有想太多,還有經常性的慢性胃病,也讓她忽略了身體些微的一點不適,所以才沒有早一點知道自己懷孕的事實。

不過這件事還真是多虧了程戈凡,第一時間把她送進了醫院,如果耽擱一陣子,怕是自己的身體就會受到更大的影響了。

不用想也知道,他出現在自己那裏一定是去找自己的,可是這一次,倒幫了她的忙了。

瞧他緊張兮兮的樣子,還真是有點叫人感動的。

自從上一次他被沈默打了一頓,她就已經因為些許的愧疚不再像之前那麽討厭他了。

她甚至有時候會想,如果不是有了沈默,他也該是個不錯的選擇吧。

護士進來查房,例行的測量體溫:“紫曉姐,你男朋友對你真好,長得也夠帥,什麽時候請我們喝喜酒啊。”

紫曉笑笑,這樣誤會他們的人很多,多到她都懶得解釋什麽,這一次也不例外。

正這時候,醫生給程戈凡連拉帶拽的扯了進來:“看來看看,她剛才疼的厲害。

醫生跑得滿頭的汗,也不敢耽擱,指揮護士做各種的測試。

紫曉有些不過意的看著他們忙活著,不知為什麽,剛剛的那種轉瞬即逝的刺痛又一次襲來,她忍不住再次蹙眉,麵色蒼白。

到底是怎麽了,隻是流個產而已,雖然心疼失去亥子,可是她並不是看不開的人,為什麽,心裏這麽的痛,痛的難與承受?

“紫曉,你怎麽了,到底哪裏不舒服?”程戈凡緊張得不行,又向著醫生:“你看她的臉色,怎麽這麽差,怎麽會沒事麽?”

“可是一切生理指標正常,血壓正常,體溫合適,沒有什麽不對的地方啊?”醫生擦一把額上的汗,一麵為難得道:“除非再去做個心電圖什麽的,流個產而已,孩子還小,孕婦體質也還受得住,哪會有那麽多影響的。”

“我沒問題的,就是因為孩子,心裏難受!”紫曉把自己埋在被子裏,再也不做聲。

她感覺心口處一陣陣鈍痛不已,可是她清楚地知道,不僅僅是因為那個早逝的孩子,像是還有別的什麽原因,可是她卻說不上來。

醫生護士離開以後,紫曉才終於把被子扯下去,露出頭來,眼睛已經紅腫。

程戈凡滿眼的疼惜,就那麽望著她:“你真的沒事麽?”

紫曉搖搖頭,接過他遞過來的白開水,慢慢的喝著,也不言語。

發生了這些事以後,她對著這個男人已經沒有了之前的恨意,也不排斥他的如影隨形,甚至於,忘了趕他回家。

實在是一個人形單影隻了太久了,渴望有人給她關心照顧,盡管她知道,這麽做也許會把麵前的男人傷的更深也不一定。

“不然,打電話讓沈默回來吧!”程戈凡提議道。

他固然不希望見到那個男人,可是對著女人的一眼落寞,慢慢的孤寂,他還是如此提議道。

紫曉搖頭,怎麽可以讓他這個時候回來,他父母那邊顯然是有什麽事情發生了,如果這麽快把他催回來,隻會讓雙方的誤會加深,她可不想看到那種局麵─盡管此時,她心裏是如此迫切地希望他的歸來,希望有他溫暖的胸膛可以依靠。

“紫曉,你剛剛,在撒謊。”

“我就是心裏難受,真的沒什麽……對了,天這麽晚了,你回去吧!”

程戈凡沒動,一副不放心的樣子:“我今天不回去了,睡在隔壁,有事你叫我。”

人滿為患的醫院,他竟然可以叫院方騰出一間單人病房給紫曉,自己還霸著隔壁房間,可見不是一般的手段了。

紫曉知道勸不走他,也就不管不問了,自己轉身,蒙上了被子。

程戈凡並沒有馬上離開,坐在一邊坐了一會,聽得她的呼吸漸漸均勻,輕微的鼾聲響起來,自己這才輕手輕腳的準備離開,手機及卻在他手裏震動起來了,沒有馬上接聽,而是等到出了病房的門,才接了。,

電話是鄭維熙打過來的,交代他一些公司的事。

正事聊完了,程戈凡隨口問一下:“怎麽樣,伯父身體還好吧?”

電話那頭停頓了一下,才給了他答複,讓他吃了一驚:“那麽,你是不是打算一直留在那裏了,公司的事放心好了,我會處理好的。那個女人,也怪可惜的,年紀輕輕的……”

根本就沒有睡過去,準備起身去個衛生間的紫曉,此刻正輕輕推了房門,聽了他的話,一時竟失了神,那個女人,是說的哪一個,為什麽落入自己耳裏,有種異樣的感觸,沒有道理的啊……

春寒依舊料峭。

鄭維熙著了一套黑色西裝,身邊是因為行動不方便而坐著輪椅的史心涼。

在他們身前,是新立起的碑,上麵一張女人的照片,明媚的笑顏,底下是一行字:蘇解語之墓。

直到這一刻,鄭維熙才知道,代替了母親陪伴父親身邊幾年的這個女人,叫做蘇解語。

以前他一徑是恨著這個女人的,也包括那個孩子,他見了,都會覺得心裏哽著什麽似的難受,隻是現在,他說不上是一種什麽心情,失落,惋惜,煩躁─很複雜,卻早已沒了一點點的怨憤。

是世事無常,還是命中注定?

鄭秉病重搶救,恰巧蘇解語不在醫院,醫生打了她的電話去催,結果,結果不幸就發生了,Q市每天據說平均有一百一十七起的車禍發生,而,她就恰好,是其中一例,據說是為了盡快趕回醫院,摩托車開得超速的緣故和一輛貨車相撞,以卵擊石的效果,整個身體都變了形,一張臉更是扭曲到了極致,當時就沒了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