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不確定,她的直覺是不是準確的1

“還好。”史心涼回他一句,一麵偷眼望一望時間,早上六點整,還好,不是很晚,來得及的。

“怎麽有事麽?”沒有抬頭,男人隨口一問:“要趕時間的話我送你。”

慌亂的搖頭:“沒有沒有,就是奇怪媽怎麽還沒下樓,一定是昨晚上喝多了。”

於是,繼續吃東西,繼續保持沉默。

手機放在衣兜裏,設了靜音,此刻震動提示有電話打過來,史心涼於是緊忙的扒拉著碗裏剩下的粥,想要盡快的回去臥室接電話。

可是,剛剛吃完,冷不防一勺粥又添到碗裏:“孕婦需要多吃東西,而且。媽和維安都不會吃了,剩下了也浪費不是,多吃一點!”

史心涼很無語,可是,又不好拒絕,勉勉強強從鼻孔裏“嗯”了一聲,繼續和食物奮戰。

心裏猶如油煎。

直到再一次消滅幹淨碗裏的食物,她才起身,再看一下時間:“我吃好了……你今天怎麽不打算上班的麽?”

每天這個時候,鄭維熙都早已不見了蹤影,今天卻絲毫沒有要動的意思。

“今天打算給自己放一天假。”推了飯碗,站起來:“陪我老婆兒子走走逛逛,盡一下做丈夫的職責。”

史心涼再度無語,今天,為什麽也是今天?

“怎麽,受寵若驚了?心理醫生告訴我,孕婦的情緒不穩定,需要做丈夫的多方嗬護,所以呢,為了你也為了我們未出世的孩子,我覺定以後多騰出時間來陪陪你。”鄭維熙看起來精神不錯,徑直去了客廳:“吃好了換下衣服,一起出去,我已經定好了愛倫的攝影展的門票,猜你一定大飽眼福。”

史心涼心裏一動,愛倫是享譽國際的攝影大師,她的攝影展,與她而言的確極具**力,可是為什麽,不早不晚是在今天?

而且剛剛她還說過“沒事的”,那麽,找什麽借口可以不和他一起出去呢?

根本就找不到能擺脫掉他的任何理由。

躲進臥室裏,她把那個電話打回去。對方男人表現的極不耐煩:“怎麽現在才打電話?”

“剛剛不方便,而且,我丈夫今天要和我一起,所以,拜托你一次把時間地點說清楚,我找機會擺脫他好送過去。”

對方似乎遲疑了一下:“是不是他發現什麽了,如果他私下通知了警方,你應該知道後果的。”

史心涼心裏一急:“沒有沒有,這一點你盡可放心,我什麽都沒有和他說。”

“但願如此,那這樣吧,你先和他出去,我再告訴你什麽時候出來,到哪裏去。”

電話的最後,放了幾句秦凱南和歹徒的對話錄音,聽的史心涼頗有些心驚膽戰。

秦凱南的聲音虛弱卻依舊透出沉穩淡定他說:她不是我的什麽人,你不清楚的麽,還是趁早別打她的主意了,而且她也拿不出那麽多的錢來。

歹徒笑得很大聲也很得意:這就叫做欲蓋彌彰,自己都都這樣了還不忘了維護情人,看你也不比那個鄭維熙差哪裏去,她怎麽就沒嫁給你呢,挺可惜的啊。

秦凱南的聲音裏依舊聽不出來任何的怒意,任何的懼怕,隻是,更加的虛弱無力:隨你怎麽想吧,她是一定不會來的,而且如果如你所說,鄭維熙再有錢,會拿出一百萬救自己妻子的情人麽,太可笑了點吧!

錄音到此結束,對方掛斷了電話。

史心涼半天沒有回過神來,看來,秦凱南是的的確確遇到了危險了。

手裏緊緊握著那部手機,像是握著一枚定時炸彈。

聽他的聲音不難斷定,一定是受了傷了,而且應該很重,不知道熬了這麽久,會不會有生命危險。

如果對方隻是求財,那麽應該還好處理些。

可是這樣的可能性也不是很大,秦凱楠雖然名聲在外,可是並不是多有錢的主兒,對方把目標鎖定在他身上,多半是因為有仇吧,畢竟作為一個律師,他得罪的人應該不在少數,那麽,事情就很棘手,錢即便送過去,也不見得就能救他的命。

心裏這麽想著,就越加的坐立不安,一圈圈在臥室不大的空間裏走來走去,眼睛裏毫無焦距,臉上沒有表情,就像是一具沒有靈魂的驅殼。

直到樓下,等的不耐煩了的鄭維熙叫她:“心涼,時間差不多了。”

史心涼才反應過來,怕對方生疑,急急地拎了自己的手袋,把手機塞進去,蹬蹬蹬的快步下樓。

鄭維熙一麵迎過來,一麵埋怨著:“小心點小心點,忘了自己是個孕婦麽,哪有這麽走路的。”

她這才反應過來,放慢步子:“我就是一時心急,忘了這件事了。”

其實她忘得何止是這一件事?

正走到玄關處打算換上出門的鞋子,卻覺得眼前的男人正用了一種不可思議的眼神望著她,嘴角噙笑。

愣了一下,抬眼望他,再擦一下自己嘴角,沒有飯粒啊,摸一把頭發,也還算整齊啊,可是他的眼神,怎麽這麽奇怪?

鄭維熙看著她的一副茫然無措,忍不住笑出聲來:“你就打算穿著家居服出去麽?”

史心涼這才意識到,自己剛剛回臥室忘了換衣服了,身上還是一套天鵝絨的家居服,她懷了孕,喜歡穿寬鬆舒適的衣服,在家裏一徑是這樣打扮。

愣了一下,才匆匆忙忙返回樓上,在鄭維錫一疊連聲的提醒“小心點,慢點走”下,去換衣服。

好不容易一切準備就緒,兩個人上了車子,史心涼靠在座椅上,做出一副累極了的樣子,合上眼睛。

隻是奇怪,等了一會,車子沒動,再等,還是不動。

睜開眼,就對上鄭維熙帶笑不笑的眸子,一麵,輕輕吐出幾個字來:“安全帶。”

手忙腳亂的係上安全帶,車子才終於啟動,史心涼的心裏卻如同是一塊巨石壓著,愈發沉重起來。

車子開得平穩,平坦的街心路,沒有一絲顛簸。

史心涼側頭望向車窗外,心裏依舊慌亂不堪,可是又隻能強自鎮定,刻意別開視線,生怕給鄭維熙瞧出來什麽端倪,惹他疑心。

昨晚上一宿沒睡,又是嗜睡的時候,現在就漸漸的昏昏沉沉了,眼皮開始打架,卻強自克製著,不肯就這麽睡過去。

距離攝影展的地方,很遠的一程路。

鄭維熙一直用著眼角餘光留意著身邊的女人,輕輕歎一口氣,再搖一搖頭,苦笑。

不知過了多久,車子停了下來,鄭維熙不知道下去做什麽,史心涼心裏想著,這豈不是脫離他的視線範圍的大好時機……便自己下了車子,

照著電話裏指引的方向,來到了一處荒郊野外,她四下張望著,卻沒有看到一個人影。

下意識的,向著一處廢墟處走過去,腳下,有隱約的血跡,漸漸的越來越多,淋淋漓漓。

不由得加快步子,終於在一處矮牆邊,血跡到了源頭。

那是怎樣慘不忍睹的畫麵,血泊之中,一個男人橫陳在地,熟悉的身形輪廓,麵色慘白如紙,頭發雜亂無章,沒有一絲生氣。渾身上下的衣物都辨不清本來的顏色,大片的血汙密布,駭人眼目。

她一點點走近去,腿上打著哆嗦,身體抖的如同風中落葉,一點點走近,大著膽子伸出手拂開男人額前的亂發,試圖要驗證一下心中的猜想,可是,她的手指才剛剛觸及上去,一動不動的男人卻猝然睜開了眼睛……

對著麵前麵目猙獰,滿是血汙的一張臉,史心涼嚇得跌坐在原地,動也動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