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雨夜,驚魂也動魄2

刑警似乎留意到他們,主動走了過來:“你們是肇事者家屬麽?”

史彥因為他的一句話一下子如同給抽離了靈魂,晃了兩晃,差一點倒下去,連話也說不出來一句。

秦凱南臉色很難看:“話不要亂說,我們隻是在找人。”

“找人啊,剛剛這裏重傷了個年輕女人,白風衣,長頭發,還沒聯係到家屬……那輛車子裏的司機也送了醫院,二十幾歲,不知道有沒有你們要找的人。”

史彥因為這番話直接癱倒在了地上,眼前一下子黑成一團,腦子裏空白一片。

白風衣,長頭發,白風衣,長頭發……

鄭維熙覺得自己今天是喝得多了些,送走那些客戶,從酒店出來時就已經覺得頭重腳輕了。

他的酒量一向很好,今天也狀似沒有喝得太多,可是為什麽會這樣呢,此刻的他找不到原因,也已經沒有那份心力,隻想著馬上回到家裏倒在**睡上一覺,應該就好了。

還好還好今天蘇秋嫿和他一道過來了,她應該沒有喝得太多,可以開車送他回去。

兩個人頗為艱難的出了酒店大門,望著夜色裏密織的雨幕,蘇秋嫿遲疑著征求他的意見:“維熙,天氣這麽惡劣,不如我們就住在酒店吧,給爺爺打個電話過去知會一聲就好了。”

鄭維熙揉著自己愈來愈脹痛的太陽穴,搖一搖頭:“我挺得住的,還是回去吧,住在這裏,萬一給人留意到了,拍些烏七八糟的照片上了報,就麻煩了,還是回家裏睡得安穩。”

他的話當然也有道理,作為在T市舉足輕重的錦盛財團的當家人,他的一言一行都代表著公司的形象,很多時候,都要小心再小心,以免橫生是非。

蘇秋嫿便也不堅持,撐起傘來,再望一望他一臉的熱汗淋漓,眼裏閃爍過一種不明意味,稍縱即逝:“那我去取車,你在這裏等我。”

等待的時間其實並不漫長,可是鄭維熙卻覺得如此的煎熬。

渾身的血液似乎都要沸騰起來,臉上身上都燒灼的厲害,明明是經常喝的一種酒,也沒有過量,今天怎麽有點不對頭?

他跨前幾步,任由淋漓的雨水滴在身上,涼涼的觸感才讓他的腦子清晰了一些,可是那股子陌生的焦躁的感覺依然還在,讓他的一顆心忐忑不已,卻又說不出原因來,像是有什麽不好的事情要發生一般。

車子終於給蘇秋嫿開了過來,他便迫不及待的拉開車門坐了進去:“頭疼得厲害,快點開車!”

“好的,我會盡快。”

車子緩緩駛出去,行駛得很慢的樣子。

鄭維熙揉著自己愈來愈脹痛的太陽穴,愈加焦灼起來,身體裏像是有一條火龍橫竄,讓他覺得口幹舌燥,無奈之下,他又一次催促:“快一點開,我身體不舒服。”

“已經很快了的,是你過於心急。”透過反光鏡望著他紅紅的一張臉,蘇秋嫿心平氣和的解釋著:“如果實在挨不住,就在車子上睡一下吧。”

車子的確是駛的很慢,蝸牛一般的速度,可是她卻說已經很快了的。

不知何時,車子竟然駛離了大路,漸漸的,四周罕見人跡,景物也陌生起來。

蘇秋嫿把車子穩穩停靠在路邊,打開車門,自己跨了下去。

他雖然極盡煎熬,可是腦子還是清楚的,已經明白過來自己是怎麽回事了,他應該是吃了那種藥了,在酒店的時候,有人在他的酒裏做了手腳。

不然,以他的酒量,何以會如此?

蘇秋嫿已經繞到後座上,開了車門,隨即人也鑽了進來。

“睡一下吧,沒法子,車子拋錨了。”

鄭維熙覺得自己已經處於徹底要失控的邊緣了。

盡管心裏一再的告誡自己,“這不過是一個陰謀”,血脈膨脹。

他終於把一雙有力的手伸了出來,驀地扳住了蘇秋嫿的肩膀,幾乎是與此同時,狠狠地吻上了她的唇。

像是幹柴烈火的融合,一旦靠近到一起,就再難割舍。

空氣中,滿是曖昧的氣息密布。

蘇秋嫿被他生硬的動作痛到極致,眼裏閃爍著一抹晶瑩,可是唇角卻上揚起來,一絲得意之色無從遮掩。

一切似乎不合情理,又似乎順理成章,速度快的隻在眨眼之間。

隻是當事人兩個,心裏都是清楚的,這不過是一場陰謀,一個是設計陰謀的人,一個是給設計了的人。

一切都按著預定的程序進行著,沒有一點是偏離了軌跡的。

驟然響起來的音樂聲在此時此刻顯得是如此的突兀,兩個人同時露出了一臉的不耐,也一樣選擇了視而不見,任由它繼續叫囂不已。

在狂吻的間隙裏,蘇秋嫿瞥一眼已經滑落在坐墊底下的手機,她的位置隻堪堪看到一個“史”字,心裏莫名的一快,竟然是她。

手機鈴聲在響了片刻後停止,卻隻是短暫的,馬上又響起來,接二連三的響了幾次後,才終於停頓下來,再沒了聲息。

蘇秋嫿得意的揚起眉梢,把胳膊牢牢地纏上鄭維熙的肩膀,等候著他最後的攻陷。

一道閃電夾雜著一個震耳欲聾的驚雷,在天地間劃過一道強光。

距離車子不遠處,一個蹣跚的人影愈來愈近,在雨幕的洗禮之下,那個人渾身上下都已經濕透,狼狽不堪的樣子。

隨著雷聲突兀響起,路邊的一棵碗口粗的樹折斷在地,一聲女子尖銳的呼叫猝然響起。

正在上演著激一幕的兩個人給這一連串的動靜驚得一下子都把視線投向了窗外,落入眼前的一幕讓他們一下子如糟了當頭棒喝。

車燈的光影之下,可見地麵上,一個濕漉漉的女人倒在血泊裏,長亂的發鋪散在地,那樣子,恐怖而又血腥……究竟是發生了什麽?

蘇秋嫿的臉上滿是不可思議的恐慌,一雙手卻更加緊固的攬住男人的臂膀,努力的讓自己忽略掉車子外麵那近在咫尺的血腥一幕,呢喃著那個已經牢牢生根在她心間的名字:“維熙,維熙……”

可是,她身上的男人卻已經漂移了思緒,盡管依舊給藥物的作用沸騰著渾身上下的血液,盡管依舊被身體裏叫囂著的欲望繃緊著每一根神經,可是腦子裏還保留著最後的一絲理智。

更何況這一切,本不是他想要的不是麽?

一個翻身,鄭維熙甩開了纏在身體上的女人,迅速的打開了車門。

腳步匆匆的來到依舊橫臥在路麵上的女人麵前,探手去試她的鼻息,還好,穩穩地沒有什麽異樣,可是為什麽她像是一具死屍一般僵硬不動呢?

那棵樹不是很粗,近看其實樹幹並沒有傷到她,隻是枝枝杈杈恰好落到她的腿部,遠望去像是給砸了個正著。

按理說即便傷了,也應該是一些無關緊要的擦傷,地上這一片彌漫開來的紅色又是怎麽回事?

很快,他找到了答案,因為,在女人身邊,有一些破碎的玻璃碴,像是酒瓶的殘骸,那麽地上的**,應該是酒吧。

濃重的酒氣席卷而來,鄭維熙皺緊了眉頭,原來是個醉鬼,竟然出來時都不忘了帶著紅酒,才弄得這麽狼狽,虧自己給驚得成了這個樣子。

可是即便沒有重傷在身,一個女人,又喝成這個樣子,在這樣惡劣的天氣裏,繼續躺在這裏也一定是不可以的,沒有猶豫什麽,鄭維熙俯身,把女人一下子抱起來,往車子的方向去。

許是給他的動作驚擾到,女人伸手胡亂的揮舞著,眼睛卻依舊緊緊閉合,顯然是醉得不輕:“我的酒,放開我,我的酒哪裏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