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無涵疑惑的瞅著她,“你想救他?”

連狄狂都不解的怔在那兒,最想他死的,不應該是她嗎?

風鈴走過來,小心的捏起他的劍,慢慢放下,“我真的搞不懂,一定要殺人才能解決問題嗎?你殺個混蛋也就算了,殺個笨蛋那就不值了。”

“笨蛋?”狄狂的怒氣“騰”地燃起,“你敢罵老子!”

剛想上前,他又頓了住,低頭一看,夜無涵的劍正抵在他的子孫根上。

“我的人,想怎麽罵你,你都得受著!”

夜無涵抬眸,望著風鈴的眼神,有絲不解,還有一絲淡淡的,淡到可以忽略,卻又實際存在的醋意。

“哎呀,他有自己喜歡的人啦。”風鈴走到兩人中間,盯著狄狂,“我問你,你是不是時常會想起她?”

狄狂皺著眉,不情願的點頭。

“你在別的女人身邊時,會覺得內疚,覺得對不起某人似的?”

他瞥瞥她,一扭脖,“沒有!老子才不會對任何人內疚!”

風鈴無奈歎息一聲,湊過去,小聲說,“我可是在救你,你最好老實回答哦。”

低頭看看那把劍,狄狂一咬牙,點頭,可還是怕丟人一樣替自己辯解道,“一定是那個女人對老子用了邪術!”

風鈴滿意的笑笑,回頭朝夜無涵聳聳肩,“你看到了,連自己有喜歡的人都分不清的笨蛋,你殺他幹嘛啊?”

狄狂固然可惡,可他在關鍵時刻停了下來,還能念著自己喜歡的人,單就這一點就能證明,這個人還不至於到要了他命的地步。

夜無涵怎能不懂她的心思,不甘願的瞅瞅她,“你的意思,是要我放一個想要染指你的男人?”

風鈴想了下,點點頭,“基本是這樣的。”

狄狂震驚了,“你、你真的要救我?你不是應該想我死嗎?”

“廢話,不救你,我這麽個惜字如金的人,說這麽話幹嘛?要知道,我們媒婆說話可是很矜貴的,每句話都能直接創造效益。”

惜……字如金?

不止狄狂,夜無涵也沉默了。

風鈴走過去,拍拍他的肩,“喂,我不想你死,是不想這個世界上多一個傷心的女人罷了。”

盡管不懂她說的什麽情啊愛啊的,但狄狂知道一件事,這個女人以德抱怨,不計前嫌的救他!

夜無涵收起劍,瞥他一眼,“你走吧。”

風鈴微笑著朝他擺擺手,“去找她吧,不一定是得不到的才是好的,有時候一直陪在你身邊的,那才是最值得你珍惜的。”

狄狂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轉身就往外走,走到門口時,他卻頓住了。

“你不是一直想知道趙家人的下落嗎?”

夜無涵神色一凜,“你知道在哪?”

“皇宮的地下密室。”說完,他推門就走。

夜無涵眸色驟然變冷,居然會在那裏!皇宮……哼哼,他們還真會找地方!怪不得這幫些就像憑空消失了似的,讓他遲遲找不到線索。

“找到趙家人,是不是就能幫我徹底洗刷冤屈了?”風鈴涼涼的問一句。

沒錯,她介意!她介意他的不信任,介意他該死的冤枉過她!

夜無涵斂下鋒芒,走過去,握住她的手,左右看了看,“他剛才……”想問出口的話,又咽了下,眉頭蹙了蹙,“你沒受傷吧?”

風鈴剜了他一眼,“我好滴很!”

他撫了撫眉心,坐在一邊,左腿的傷還沒痊愈,這會痛得厲害,額上的冷汗也冒了出來。

“很疼嗎?”

他抬眸,俊雅如玉的臉龐彌漫著痛楚,點點頭。

風鈴蹲下來,挽起他的褲管,“誰叫你不好好歇著,逞什麽能啊?不疼才怪呢!”

“你有點良心好不好?還不是為了救你。”

“說得好聽,誰把我弄丟的?”

“不會了,再也不會了。”夜無涵搖頭失笑,一把拉起她,不由分說的就摟進懷裏,說,“那天的事,我向你道歉,我從沒有那樣失去過理智。很抱歉,傷了你。”他一頓,說,“想要找到趙府的人,不完全是為了那件事。”

風鈴在他懷裏不安的扭了幾下,“那是什麽?”

“景王叔如此大費周章,一定在醞釀什麽陰謀,而趙家人,不過就是個引子。”

風鈴眨眨眼睛,表示不能理解。

夜無涵刮了下她的鼻尖,“你什麽都不需要知道,隻要安心的呆在我身邊就好。回頭,我把比寶也接回來。”

想到什麽似的,風鈴倏地一把推開他,站在他對麵,目光有點陌生,“夜無涵,我問你一件事,你要老實回答我!”

“什麽?”她一本正經的樣子,把他逗笑了,愜意的倚靠椅背,挑眉,“說來給本王聽聽。”

風鈴抿抿唇,盯緊他,不放過他臉上任何細微的變化,“你記得妓院失火的那次嗎?”

夜無涵帶笑的俊顏怔了下,隨即,很好的掩飾過去,點頭,“怎麽了?怎麽突然問起這事?”

“那天,你怎麽會在那裏?”

他想了下,說,“事到如今,我也不瞞你了。”

風鈴急切的望著他,他緩緩說,“我在那間妓院有個眼線。”

“眼線?一個妓女?”

夜無涵拉著她坐過來,慢慢的將鬼麵僧的事說給她聽,在她震驚的目光中,繼續說,“其實,不止是皇後的鬼麵僧,我們都在暗中埋了自己的暗棋,藏心就是其中之一。”隻不過,他沒想到的是,她居然會是那個人安插在他這裏的暗棋。

他真的小看了他。

風鈴聽得瞠目結舌,想不到,這皇宮的世界居然這麽複雜!沒兩把刷子,不就等著挨宰嘛!

“藏心不止是妓女那麽簡單,她的易容術十分高超。”

風鈴“啪”打了個響指,兩眼冒光,“是皇宮裏跟我一模一樣的女人。”

“嗯,”他點頭,繼續說,“那天我去妓院,就是找她。”

“真的?”風鈴咪起眼眸,盯住他,“你在哪裏發現我的?”

他挑眉,彈了下她的腦袋,“你傻了,當然是熠宣將你抱出來的時候啊。”

風鈴的心倏地一沉,可又不死心的問,“你確定?”

“嗬嗬,當然。”

她深吸一口氣,緩緩轉過身,“嗯,我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