祂去哪了?

陳安心中一驚,下意識的就先檢查起自己身周的情況,害怕被天玄算計埋伏了。

麵對橫壓萬古,無數紀元的天玄,真是怎麽小心都不為過,敢於在對方麵前衝大頭的人,就算是清淨天尊也險入了嘴深層次的沉睡。

縱覽遠古洪荒至今,無數大能凋零,唯有天玄走到了今天,還在孜孜不倦的研究無量道途,就可見一斑。

隻是陳安仔細的審視了一圈周圍,卻什麽都沒有發現,別說是天玄,就是任何能帶給他危險預感的存在都沒發現。

稍稍定了定神,陳安再次將視野拔高,這一次他也不怕鬧出的動靜大,開始審視起整個時光長河。

麵對天玄謹慎是一方麵,可若不能確定對方的存在也是一個極大的麻煩。

這意味著對方開始由明轉暗,自身險入了被動,自此之後,時刻都得提心吊膽。

所以就算是付出一些代價,也一定要確定對方的所在,哪怕僅僅隻是一個模糊方法,一個不確定的存在信息,也能讓陳安安心謀劃反擊。

至於可能被對方抓住破綻,順藤摸瓜的找到,陳安也想過了類似的情況。

大不了將之前的謀算盡付東流,提前引爆那十萬道標,憑借那種力量,絕對能再從天玄手中逃得一次。

而對於花費其中的大量心思、精力,隻換的一個模糊的答案,陳安自覺是值得的。

不然讓天玄轉入暗中,暗搓搓的算計自己,光想想就讓人不寒而栗。

即便沒有了照徹陰陽鏡,陳安此時光憑清淨天的位格,也擁有能夠縱覽整個時光長河無數支流的能力。

或許沒有器具輔助來得更詳細,但僅是常陽世界一處支流,還是不成問題的。

當然,以天玄之能,若用心躲藏,陳安是肯定不可能輕易檢索到其蹤跡的,就像他不引動命運異常的變化,天玄也不可能輕易找到他。

不過,站在高位凝視,相互之間還是能確切感應到對方的存在的。

隻是,當陳安將整個時光長河在常陽世界的支流全部捋了一遍後,竟然都沒有發現天玄的蹤跡。

那個籠罩在他頭上的陰霾,似乎就這麽消失了。

“這不可能!”

陳安實在不敢相信,那個讓他如芒刺在背,扮傻裝癡也要想辦法躲避的大敵竟然早已不存在了。

可這似乎就是事實,因為如果對方還存在,就算真有什麽特殊的方法,可以完全躲開陳安的視線,眼下陳安站位如此之高,甘當醒目的靶子,也會將對方引出來才對。

如此十數個刹那過去,也沒見對方出頭。

陳安可不會自大到認為對方怕了自己,其古老者之名絕非虛妄,陳安就算一時取巧也到了這個層次,兩人之間還是差了老遠。

與對方正麵遇到,陳安唯一能想到的就是立刻逃。

所以基本可以確定,對方是真的離開了常陽世界。

隨即陳安又不禁想到:“那他這麽長時間,連一眼萬年的神通都不敢輕用,就是畏懼會被對方追索到,這行為是不是顯得太過愚蠢了,原來鬧了半天,小醜竟是自己。”

不過不管怎麽樣,能夠確定天玄離開了常陽世界就是一件好事,即便常陽世界規則限製比較大,更像是個囚籠,但有著一個世界的輾轉騰挪空間,總歸能變通的餘量不少,也有更大的資本與天玄繼續爭鬥下去。

稍稍定了定神,陳安再次拔高視線。

身姿直接從常陽世界的限製中,跳了出去。

這一次,整個破碎洪荒的瑣碎時間線都從他眼前流淌而過,讓他可以仔仔細細地將整個破碎洪荒的時間長河都審視一遍。

就算天玄暫時從常陽世界中退出,陳安也不敢輕忽大意,因為對方完全有能力,再從某個不引人注意的位置重新進入。

當主動權完全掌握在對方手裏時,由不得陳安不小心謹慎。

所以就算天玄不在常陽世界中了,陳安也想要盡可能的確定其位置,防患於未然。

隻是當他將整個破碎洪荒的時光長河支流縱覽一遍後,卻更加的驚疑不定起來。

這裏麵竟然也沒有天玄的身影存在。

陳安幾乎可以確定,這段時光長河中,哪怕是一個時空片段他都沒有放過,可卻沒有找到任何天玄存在過的痕跡。

“對方這是直接退出了破碎洪荒?”

陳安心中驚疑,他一開始猜測破碎洪荒是承載無量道途的基礎,兩人的爭鬥定然是在破碎洪荒之中。

就像三清戰雙帝時,上古天庭所起的作用。

上古天庭乃是洪荒大地最後的氣運所聚,基礎極厚。

而破碎洪荒更是唯一保持遠古風貌的洪荒碎片,其中更有神魔遺留,底蘊不比上古天庭差多少。

陳安將之理解為無量道途的地基似乎也沒有什麽不對。

可現在看來,他一開始就理解有誤,無量之途的爭奪與破碎洪荒無關,否則天玄不可能輕易舍棄這裏離開的。

甚或,天玄研究無量道途多年,都身融末劫了,或許根本不需要什麽地基也說不定。

整個無量道途的爭奪,隻取決於他們兩人之間的爭鬥。

對於這一點,陳安到沒有什麽犯錯疏忽的驚悟。

他對無量道途的理解來自於天機、大將軍王和這一路走來的見識,本身亦未對這爭奪的過程做什麽布局。

到目前為止,他所能想到的隻是從天玄手中掙脫出一絲喘息之機而已。

所以無量道途有沒有地基,對他而言,暫時性的意義不大。

就目前而言,他更關心的還是天玄去哪了?

或許,天玄發現在破碎洪荒之中奈何不了他,由是主動的退了出去,在外麵守株待兔?

可這方法也太蠢了,等於是將整個破碎洪荒拱手相讓。

陳安現在隻有古老者的名位,卻並沒有古老者的積累,麵對真正的古老者,可以說是最好被拿捏的時候。

可一旦讓陳安沉下心來,煉化了整個破碎洪荒,絕對能擁有真正古老者的實力。

以天玄的智慧不可能不清楚這些,祂或是真不介意“資敵”?

再次將整個破碎洪荒審視了一遍,確定這裏真的已經沒有天玄的任何蹤跡後,陳安眉頭緊皺,猶豫地看向破碎洪荒之外。

破碎洪荒之外就是大宇宙,在世間足夠,條件成熟的情況下,他有心將大宇宙的時光長河也捋一遍,可也心中清楚,這不比破碎洪荒,想要將大宇宙的時光長河也捋一遍絕對是個十分浩瀚的工程。

其間若是出了任何的意外,他也絕對沒有在破碎洪荒中的逃生資本。

萬一,天玄打的就是引蛇出洞的注意,暗搓搓的躲在某一個時空片段中,抽冷子給他來一下,就有些不好受了。

對於陳安目前的情況來說,既然天玄都將破碎洪荒拱手相讓,那麽目前最穩妥的方法,自然是窩在破碎洪荒中,先將整個破碎洪荒煉化,再出去與天玄一決勝負。

天玄比天機強,比其他清淨天道主強,也就是強出一個身融末劫的位格。

若陳安能徹底煉化破碎洪荒,就算對方以身融末劫的位格,也能與之分庭抗禮。

到時候不管天玄還有什麽陰謀,在絕對力量相差無幾的情況下,勝負之數也不會輕易判定。

當然,想要煉化整個破碎洪荒,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這裏有太多的印記殘留,可以說古往今來但凡能稱的上是大能的存在,都曾在這裏駐足。

這無數的印記,就導致破碎洪荒基本上不可能被人給煉化。

否則古往今來無數紀元哪還能輪得到陳安。

不過陳安也有屬於自己的先天的優勢,那便是大宇宙中,無數大能人物對他寄予的厚望,希望他能和天玄成就無量道途。

天玄身融末劫和所有人為敵,大家自然希望他能成就無量離開,或是徹底入滅。

在後者近乎不可能的情況下,前者就是不二的選擇。

所以陳安想要徹底煉化破碎洪荒,以獲得和天玄對抗的資本,這符合所有人的利益。

他們在破碎洪荒留下的印記,幾乎不可能成為陳安的阻力,反而還有可能助他一臂之力,清不清除都無所謂。

唯有天玄在破碎洪荒中留下的印記,必須要消滅幹淨。

常陽世界是隻有一個鄒衍,但破碎洪荒無數世界,天玄留下的印記也絕對不少。

當然,在沒有天玄本尊插手的情況下,對於陳安來說,清除這些印記也並沒有什麽困難,不過是一些水磨工夫,甚至連水磨工夫都不必有。

這麽想著,陳安將手一指,整個破碎洪荒忽然產生一陣震動,時空在這一刻發生了莫名的變化,命運之弦被他輕易撥動。

起先為了引開天玄視線,而被陳安投放各處的十萬穿越者,正以異常的速度,迅速崛起,並且對所在世界造成難以逆轉的影響。

這種影響起初隻存在於其所在世界的本身,但隨著時間推移,一部分人甚至超越了各自的世界,開始對整個破碎洪荒無數世界產生影響。

不同的人,對世界,對破碎洪荒的影響看似不同,可冥冥中似乎有著這麽一種力量,將他們的命運牽引著移動向那些被鎖定的鄒衍印記的對立麵。

使他們變成那方世界鄒衍印記化身的生死之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