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仙

在天界南天門旁的官籍司殿內,莊小北渾身顫抖個不停,看著近在眼前的仙籍簿,她還是有點不太敢相信天上真的能掉芝麻油餅。寧真修顯然有些不耐煩了,道:“小北,是不是這副身體你用的不習慣?為師的再給你換一副。”“不……不用了,這是我生前的身子,挺好,挺好。”“那為何你會抖成這樣?”“隻是不太習慣用手拿毛筆,師父呐,我怎麽覺得這仙籍簿有些像賣身契吖?”翻開仙籍簿,上麵第一條:凡入仙籍滿五十年者方可申請跳槽。這……還沒簽就要考慮跳槽的事?憑女人天生的第六感讓她隱約的覺得自己很有可能成為肉包子打狗那炮灰型的肉包子。

“不用擔心,師父也是簽過賣身契的。”寧真修的語氣溫柔到兼有哄誘的嫌疑。既然師父也簽過,那就證明這賣身契應該沒太大問題,看人家現在也不是混的風生水起的麽,她應該不會太慘烈吧。刷刷幾筆,麻杆堆成的三個字躍然紙上。莊小北放下筆轉頭朝向師父的時候,脊背如一條散發著涼氣的水蛇吐著紅信劃過,讓她不由的打了個冷戰。寧真修的臉上,分明是陰謀得逞的訕笑。她敲了敲自己的腦殼,是不是看錯了吖。自那晚她答應師父的條件後,當即就吞了回朔丹,恢複到她了生前的模樣,她現在使用這副身體還有些力不從心,想必剛才肯定是眼花了。

做師父的肯定不會謀害徒弟,所以,肯定是看錯了,看錯了。----莊小北從回憶中醒來,天色已經接近傍晚。流洲島上雖是一個仙島,但仍像人間一般晝夜交替四季分明。看著漸漸暗下去的天色,她收拾好地上的抹布,回到屋裏準備給前院的仙騎梅花鹿去送飯。她初到流洲島的時候,那仙鹿是她第一個認識的生物。

很多年後,整個流洲島上她還是隻認識仙鹿。原因無它,就是師父將她軟禁了。其實軟不軟禁她真的沒差,以前她就是很宅的僵屍,從沒離開過小桂花樹方圓五十丈遠,如今有了師父令人建造出來比以前的棺材更為舒適的小別院,她原本就沒打算出去。隻不過,為什麽要軟禁她呢?後來師父說了,作為師父對徒弟的師徒之情是很霸道是不允許被侵犯的,而外麵窺探師父感情的人太多,師父為了這份情誼已經打造出了個完美的施過結界的住所,她作為徒弟應該努力迎合師父的付出進而不能被人破壞不允許被侵犯的師徒之情,所以,她隻能感激涕零的被軟禁。

有時候她在想,師父這打的是什麽算盤?但更多時候她在懷疑寧真修是不是被鬼附身了,否則怎麽可能跟她談論師徒感情?不過大神能被鬼附身麽?不能,所以這讓寧真修的寵物仙鹿很不服氣。它覺得自己失寵了。仙鹿是很有自尊很驕傲的,莊小北剛到流洲島的時候就見識到了。所謂大神,脾性一定要古怪,所以就連其寵物都不可以正常,正常了就不是所屬大神的了。這讓她一度很懷念曾養過的小狗三寶。它吃飯,一定不能拿把直接樹葉喂它,要將樹葉洗淨碼齊,放在它專用的玉缽裏。

而且放樹葉的時候一定要恭敬,它從不吃嗟來之食。如廁,一定不能打擾它,而且要在廁所外麵守著,因為它怕有別的低級物種伺機偷窺它,就算臭也不能捂鼻子。沐浴,這個莊小北做過一次後就被它列為拒絕往來戶了。話說那次還是它主動要求她幫它沐浴來著,她覺得鄰居嘛多多往來多多益善,於是就幫它裏裏外外洗了個幹淨,就用她以前給小狗三寶洗澡的方法。當時她邊給它洗澡邊糾結了一番,它的肚皮上有幾個小圓點,貌似是咪咪,但它的下半身——不行,不夠文雅,下體——嚴格算來它下體就四個蹄子,嗯……屁股下麵有“凸”這個形狀的東西。

咪咪or“凸”,它是雄的還是雌的?終於在她堅持不懈的鑽研下仙鹿閃著淚花從她的小手中掙紮開撒蹄子跑離了那小別院,仙鹿是不受結界阻隔可以自由來回走動的,於是,從此流洲島上就多了個關於寧真修徒弟的傳聞。傳聞說她在師父多年不在身邊無法滿足她**欲的情況下,她竟向高貴的仙鹿伸出了魔爪,趁著它沐浴之際她企圖玷汙它純潔的仙獸之身……莊小北以為它慌忙跑走是因為內急。---捧著新鮮的樹葉,莊小北向仙鹿所在的院子走去,將樹葉碼齊放在玉缽裏,低頭含胸雙手恭敬的將食物放好,半晌,那頭渾身的皮毛閃著金色光澤的仙鹿仍沒有就餐。

“小鹿,沒有胃口?”她有些狐疑的問道。“本仙尊怎麽可能沒有胃口。”它低著頭梳理胸前的毛懶的瞧她,“下次把稱呼本尊的前麵那個‘小’字去了,怪沒氣勢的。”莊小北忍不住黑線,一頭畜生稱呼再好聽能有多大氣勢。“為什麽今天不吃東西呢?”“你覺得……”它抬起頭難得的睜眼看了她一眼,別扭的轉了下腰身,“本尊最近是胖了還是瘦了?”“……你不是要減肥吧?”她看著它一副女兒般的嬌態猜測道。“隻許你們女人減就不許仙騎減了麽?”仙鹿跳腳。

“許,許,隻是怎麽突然想起來減肥了?”仙鹿臉上突然露出一絲羞澀遇竊喜,“主人今晚就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