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高杠杆

且不說張南宇一個年入最多幾千兩銀子的戶部員外郎怎麽突然拿出十五萬銀子,彥清風覺得張振生的說法完全不合乎情理,這麽大額的錢財調度怎麽會不走錢莊調撥,可是有了錢莊調撥的劃匯莊票,張南

宇手上自然是有了鐵證不怕宇文寒星不認賬。

再說了,張南宇即使沒有劃匯莊票留下來,這麽一筆款子借出去總要有個借條,他好歹也是個戶部員外郎而且還掛了戶部郎中銜,總不能算連借錢出去要打借條這種常識都沒有吧!

“哎……”一說到這張振生又歎了一口氣:“韓少,那我也跟您說實話吧,這錢還真沒從錢莊劃匯過去,數目太大太顯眼了,你也知道金陵文家就是幹鏢行的,宇文寒星這賊子就跟文姨娘說不如自己走鏢還能少一半的

抽成,文姨娘是真把他當成了親弟弟,不但答應下來而且連個收據忘記打了”

得,張南宇這個戶部官還是不懂借錢要打借條這種常識,這種人居然被人稱為理財大家!

“哎”張振生又是一聲長歎滿臉愁容:“這錢不僅僅是我們家的家底,其中還有很多戶部同僚的私房錢,最糟的是我姑媽姑夫都摻和進來……”

說到這張振生覺得現在真是大禍臨頭:“戶部諸位同僚的銀子暫時不管他,但是我姑媽姑夫那三萬兩銀子一定要想周轉出來,笑寧老弟你幫這個忙不可,不然我們家這日子沒法過了……”

彥清風卻是不動聲色地說道:“怎麽?把宅子莊子都押出去了?”張振生苦笑道:“對,不但把宅子莊子都押出去了,而且我姑媽姑夫當時信了文姨娘居然覺得能大賺特賺,把能抵押出去的產業都抵押出去,最後還把親戚朋友都借了一圈,背了一萬多兩銀子的外債,現在

還不敢告訴我爺爺……”

得!原來張南宇跟他妹妹不是不懂常識而是財迷心竅啊!但這對於張振生來說還不是最難堪的事情,張振生繼續說道:“現在姑夫姑媽就隻差住在我家裏了,他們根本不明白這銀子為什麽會突然不見了,天天都在鬧,白天鬧夜裏也鬧家裏鬧外麵要鬧,說是我們再

不把錢拿回去,下個月錢莊就要到他們家收宅子收莊子了!”彥清風總算是明白這件事為什麽會鬧得滿城風雨,這已經不是宇文寒星與張南宇兩個家庭之間的事情,而是牽扯到至少十幾個家庭甚至幾十個家庭生死存亡的大事,而且這些家庭都稱得上有頭有臉的高門

大戶,但這件事若是善後不好幾代人的心血就盡付東流。

別看張南宇是堂堂戶部員外郎還掛了一個戶部郎中銜,但不拿銀子出來根本擺不平這件事情。

雖然張振生隻說了張南宇這個妹妹的難處,但是彥清風覺得那些借銀子的戶部同僚同樣是四處騰挪銀子把能借的親戚朋友都借上一圈。

別看京官威風八麵無法無天,從另一個角度來看京官同樣不易,京中居大不易,對於戶部這些小京官來說靠官俸隻能勉強養活一家三口,即使加上灰色收入也不能讓他們過上揮金如土的日子。

偏偏戶部替今上管著錢袋子,隨便一個戶部官經手的錢財都是金山銀山,自然是心態有些失衡一門心思想著發財。

而張南宇可是戶部資格最老的員外郎,郎中銜也已經掛了五年時間,公認是戶部數得著的“理財大家”,他出麵借錢做筆大買賣大家都覺得是穩賺不賠天降橫財。這些戶部官吏恐怕不僅僅拿出了私房錢,一樣會有抵押宅子、莊子以至全部產業甚至把親戚朋友都借上一遍想大賺特賺的存在,正是他們特別給力,所以張南宇才能一口氣掏出十五萬銀子想獲取成倍的利

潤,但一旦損失也是成倍成倍的損失。而且這筆銀子已經拖了整整三年根本不能拖下去,不管是債主還是放款的錢莊都等不下去,之所以這件事暫時沒爆發出來,就是因為現在張南宇恰好到了動一動的時候,隻要他能成功外放弄個巡撫、布政

使缺甚至道台缺,總有辦法把這十五萬兩銀子的債務抹平了,即使抹不平也能繼續拖下去。

最大的問題就是在於金陵這邊已經紙包不住火了,所以張振生隻能求助於彥清風能及時出手:“這件事非得韓少你非得幫我們主持公道不可!您不幫我們主持公道,我都不知道該怎麽才好了”

在這件事上,不管是張南宇還是張振生都必須指望韓順與韓笑寧出手,畢竟他們是京官,在金陵雖然有很大的影響力,但終究隻是外地人,隻有在金陵經營有年的老司禮韓順才有能量出手擺平這件事。

彥清風也覺得張振生挺有誠意:“振生兄,既然你有求於我,我一定出手相助,但是這件事從什麽地方下手才好?”張振生這下子就犯了難,他知道最好的辦法就是韓府幫張府騰挪出十五萬兩銀子周轉,但問題在於韓笑寧肯定不答應,他隻能退而求次:“過兩天我準備親自找宇文寒星對質,到時候請笑寧老弟過來幫我主

持公道”

“行!有什麽消息趕緊通知我,我第一次時間趕過去幫你主持公道!”隻是送走了張振生之後,這件事讓彥清風越發迷糊起來了,他現在根本搞不清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到底是張南宇欠了宇文寒星七萬兩,還是宇文寒星欠了張南宇十五萬兩,雙方都說得有板有眼,明月心

甚至說那七萬兩銀子是她親自經手借出去。不過他很快又鬆了一口氣,文家與張家亂成一團粥對於韓府是一件天大的好事,在這次龍爭虎鬥中韓鐵石即使不是處於不敗之地也是暫時占了上風,因此他出了雲外樓就對白誌超:“幫我查一查金陵文家的

底細,搞清楚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白誌超卻是笑著說道:“老彥,這當然沒回事,隻是這費用該怎麽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