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統接下青袍人一擊之後,飄然躍退了一丈開外,生恐有礙奇門九宮陣的變化。

青袍人素來冷漠的聲音,忽然間轉變得十分慈和,叫道:“嬌兒,你試試還能不能控製住那人的心神?”

連雪嬌道:“女兒已經準備,萬一無法控製於他時,隻有用父王的限命五日散來對付他了。”

青袍人似是對連雪嬌之言,甚感滿意,微微一笑,道:“那很好,你幾位妹妹,都覺得我對你特別寵愛,今日證明了我過去的觀察不錯。”

連雪嬌接道:“女兒身受父王養育之恩,敢不竭盡心智以報。”

青袍人輕輕地咳了一聲,提醒了連雪嬌的注意,說道:“眼下咱們已陷入了奇門九宮陣中,九宮之變,不足為奇,但九宮中混入奇門遁數,其變化就大不相同了。”

連雪嬌道:“父王胸羅之博,已盡三韜、六略、五行、八卦,難道對這座奇門九宮陣……”她本想說對這座奇門九宮陣就無破解之法,但話將出口時,忽然覺著不對,趕忙住口不言。

青袍人答非所問地接道:“你先試試那人是否還受你的控製,能用則用;如若難再控製他的心神,這時下手把他除了,免得牽累我們。”

連雪嬌暗暗歎息,舉手對上官琦一招,喝道:“過來。”

上官琦目光呆呆地盯在連雪嬌的玉掌之上,慢步走了過去。

連雪嬌如釋重負地呼一口氣,道:“還好,他仍在女兒控製之下。”

青袍人急聲喝道:“既然你還能控製他的心神,快讓他退回原位,咱們分成三個方位拒敵。”

連雪嬌一揮手,道:“快退回去。”

上官琦的舉動,果然是完全在連雪嬌的控製之下,應聲而退,躍回原位。

青袍人道:“奇門九宮陣攻勢一開始,定然是排山倒海一般地衝擊過來,這一陣聲勢雖極嚇人,但如能從容對敵,不難應付過去。咱們各據一方,互相發掌救應……”

他話還未完,奇門九宮陣的攻勢已自發動.

先聽一聲大喝,三支長矛,分向三人刺來。

青袍人揮掌一掃,一股潛力,逼開長矛,迎胸一拳迫擊過去。

但那當先出手之人,一矛不中,立時自動向左側橫躍過去,先行避開了還擊之勢。

連雪嬌身軀突地向旁一閃,避開一矛,還未及還手,對手已閃躍一旁。

上官琦卻施展空手人白刃的工夫,左手一揮,硬向那刺來長矛之上抓去。

那執矛人似是並無一定要擊中敵人之心,刺出一矛之後,立時閃轉一側。

但第一人閃轉開後,另兩隻長矛銜續刺來。

青袍人突然高聲叫道:“嬌兒,快退到我的左側。”

連雪嬌應了一聲,嬌軀疾閃,避過刺到雙矛,躍到那青袍人的左邊。

三人原成的三角位置,經此一變,成了上官琦獨擋三麵之勢,孤零零地暴露於強敵環繞之下。

連雪嬌望了那青袍人一眼,欲言又止。

青袍人冷笑一聲,道:“你對他倒是很關心啊!”“呼”的發出一掌。震偏了刺來的兩隻長矛。

連雪嬌道:“此刻正值用人之際,咱們隻有三個,眾寡之數,懸殊甚大,多一人也好多份實力。女兒的生死,雖不足惜,但父王怎能輕身搏敵?”

青袍人道:“不要緊,他的武功和身法,先天之中,揉合了各家之長。咱們如能及時發掌出手,支援於他,決不致為強敵所乘……”

他微一停頓接道:“眼下這奇門九宮陣,隻不過攻勢初展。片刻之後,定然將有一番猛惡絕倫的強攻,刀矛配合,威勢嚇人。他雖然先當鋒芒,但卻有驚無險,我生平之中,甚少真正地助人動手,今天要全力支援於他了!”

說話之間,奇門九宮陣的攻勢,已經展開。隻見長矛飛舞,光芒閃閃,挾著片片刀光,飛雲滾雪一般,疾湧而上。

上官琦據位堅守,掌拍、指掃、腳踢、拳打,以閃電、流星般拍打手法,撥打那山崩堤潰般刀矛配合的猛攻。

青袍人果然是全力支援上官琦,右掌連連劈出強勁的掌風,延阻敵人攻勢配合,左手左揮右擊,守護上官琦的側翼。

連雪嬌獨守後圍,幅麵雖大,但卻毫無惡戰。

原來這奇門九宮陣法,原來以守為主,那淩厲的攻勢,卻是唐璿別出心裁的安排。以廿四人布守陣位,另以廿四人合力攻敵,一擊不中,立時轉入陣位之中。這等交替輪換之法,使全陣一直在不停地轉動,既可收輪流休息之效,以養實力,又可混敵耳目,使人無法窺得全陣變化之妙。

任他唐璿聰明絕世,也無法把這座奇陣,調配到十全十美。此陣中最大的缺點,就是那山倒波湧的猛攻,隻能集中於一方一點,無法兼顧全局,四麵一齊展開猛惡的攻勢。

這一來,青袍人占盡了便宜。上官琦正麵拒敵,獨承險攻,青袍人躲在他身後出手,毫無受害之危。

歐陽統看了一陣,突然舉起雙手,互擊兩掌。

奇門九宮陣的攻敵方向忽然轉向一側,矛鋒刀光,紛紛指向那青袍人。

上官琦經過這一陣激劇的大戰之後,人已疲乏不堪,而且當麵之敵,攻勢未停,無法停手。青袍人數度用掌勢引動他的身體,都無法使他轉動。

情勢陡然一變,青袍人不得不直接力拒群敵。

連雪嬌忽然清叱一聲,全力向那青袍人身前衝去。

一隻長矛,疾刺過來,正好迎著連雪嬌的前胸。

青袍人在這危急的環境之下,似是動了慈悲心腸,大聲喝道:“嬌兒小心。”身子一側,右手疾伸而出,橫裏一抄,抓住了那疾刺而來的長矛,奮力向前一帶。

那執矛大漢,本該刺出一矛之後,橫向旁側閃開,但手中長矛被那青袍人一把抓住,身不由主向前一傾。

一人受製,全陣被牽。那波翻浪湧的攻勢,也隨著為之一緩。

連雪嬌斜裏拍出一掌,擊在那執矛大漢的肩膀之上。

一聲悶哼,應手而起,那執矛大漢斜斜向一側倒了過去。

隻見亮光一閃,一把單刀橫伸過來,擋住了那大漢斜向地下倒去的身子。

青袍人手腕一振,硬把那長矛奪了過來。

但一緩的工夫,另有四支長矛並頭襲到、迫得連雪嬌和那青袍人不得不放棄傷敵的機會。

奇門九宮陣又恢複那連鎖的猛攻,又且陣勢變化,也愈來愈見純熟。攻襲的花樣也是愈變愈多,有時刀矛並至,長短互濟;有時四矛同襲,各攻一處;緊接著刀光山湧,排山湧下,已不似先前那等一成不變的打法了。

顯然,窮家幫四十八傑排成的奇門九宮陣,也是初次用來對敵。

這番惡戰,足足打了一個時辰之久。奇門九宮陣的變化,愈來愈奇,連續不斷衝擊中,已混入了側襲、分攻的奇變。

連雪嬌雖得那青袍人掌勢的嗬護,但她的體力,已無法支持這等全無一點休息機會的久戰,滿臉汗水滾滾,嬌喘不息。

上官琦的舉動,也不若初動手時那般的銳利,掌勢變他漸呈緩慢。

三個人中,似是隻有那青袍人還有再戰之能。上官琦疲象已現,連雪嬌已到難再支撐之境。但窮家幫四十八傑排成的奇門九宮陣,攻勢卻仍和開始之初一般猛烈。

原來他們相互移位,始終保持著息養實力之機,是以他們的攻勢始終保持著淩厲強猛,內力源源不絕。

搏鬥的形勢,已很明顯,再打下去,上官琦和連雪嬌不是力盡而死,即是傷在對方的矛尖利刃之下。

奇怪的是那窮家幫中的四十八傑,並無傷害上官琦和連雪嬌的用心,是存心把他們活活累斃。有幾次矛尖刀芒,逼襲近身卻又陡然自行收回。

惡鬥又延續了一頓飯工夫之久。連雪嬌首先不支,嬌軀搖了一搖,坐倒在地上。

青袍人本來隱身在連雪嬌身後發掌,連雪嬌倒坐在地上之後,那長矛利刃齊齊集中向青袍人刺了過去。青袍人初次正麵臨敵,大發神威,冷哼一聲,雙掌交互劈出,逼人的暗勁掌風,破空如嘯。

此人內力深厚驚人,連發數掌,掌力愈來愈是強猛。四十八傑強猛的攻勢,竟然被他交互而發的掌勢,遠逼到十尺開外,近身不得。

忽然間,傳過來一聲清喝道:“住手!”

奇門九宮陣的攻勢,應聲停了下來。

青袍人抬頭看去,隻見身著藍衫、手執摺扇的逍遙秀才,緩步走了過來。

唐璿停身在七步開外,遙遙地抱拳一禮.道:“王爺——”

青袍人目光一瞥唐璿,抬頭望著天際,冷冷說道:“你認為這一座區區奇門九宮陣,當真能困得住我麽?”

唐璿微微一笑,道:“雖然此陣未必能困得住你……”他目光一掠上官琦和連雪嬌,接道:“但你這隨行兩人,要想出得此陣,隻怕不是容易的事!”

青袍人道:“縱然他們無力再戰,但在我的掌力衛護之下,你們要想傷他,隻怕難以如願,不信你下令試試!”

此人生性強橫無比,雖處在惡劣的形勢之下,但仍然毫不示弱。

唐璿淡淡一笑,道:“小弟有一事,先向王爺告罪。”他一口一個“王爺”,除了隱含諷刺之外,顯然已自斷兄弟之情。

青袍人凝注天際的目光,突然收了回來,望著唐璿說道:“今日之局,你可是自覺已穩操勝算了麽?”

唐璿道:“小弟不敢存此奇想。咱們兩人智謀相搏,不到一人就殲而死,大概無法確定誰勝誰負。”

青袍人冷笑道:“不出一頓飯的時光,我就有援手趕到……”他放聲大笑一陣,接道:“這該是一場實力硬拚,不是窮家幫精革盡傷,就是我屬下高手铩羽。”

唐璿摺扇輕揮,淡然說道:“縱然窮家幫四十八傑傷亡殆盡,但隻要能換得江湖上數十年風平浪靜,死數十人能挽救千百人命,死而何憾!”

青袍人目光中泛現出一片殺機,道:“你可聽說過十步攝魂掌麽?”

唐璿道:“小弟雖然不通武事,但卻聽恩師提過此一武功。”

青袍人冷冷接道:“聽過就好,你現隻不過離我七步距離。”

唐璿道:“左右身後盡都是護我之人,你縱然發掌,也未必能傷得了我。”

青袍人緩緩舉起右掌,尚未及向前推擊出手,突見人影閃動,兩個手執單刀的大漢,突然向前跨了兩步,擋在了唐璿的身前。

青袍人緩緩垂下來舉起的掌勢,疾快絕倫地一把抓住了連雪嬌,微一用力,提起了她嬌小玲玫的身軀,左手迅快地一掌拍在她背心的命門穴上。

這一掌似是給了她極大的刺激,激發出了她生命中的潛力。隻見她身軀突然一陣顫動,倦意頓消,嬌軀一挺,站了起來。

唐璿突然長長歎息一聲道:“你縱然不惜拍了她五陰絕穴,催發她生命潛力,隻怕也無能闖出奇門九宮陣去。”

青袍人冷笑一聲,回手一掌,向上官琦後背拍了過去。

突然間有一股疾勁掌力襲到,斜斜地震開了青袍人的掌勢。

青袍人凝目望去,隻見歐陽統正緩緩收回拍出的右掌,顯然這一記掌風,是他發出無疑。

耳際間傳過來唐璿的聲音,道:“王爺小心了,奇門九宮陣再一發動,不分出勝敗生死,決不再停下……”

遙遙傳過來一聲長嘯,打斷了唐璿未完之言。

青袍人突然放聲而笑,道“我的援手已經趕到了,一刻工夫之內,局勢即將大變。”

隻聽連雪嬌清叱聲一聲,嬌軀一側,直衝而上,玉手揮處,抓住了一柄長矛。

青袍人早已暗用“傳音入密”之法,指示了連雪嬌的行動,一見她出手成功,立時緊隨著衝了上去。

靈活異常、變化莫測的九宮陣,因一人行動受製,全陣運轉,受到了甚大的牽製。青袍人行動神速,飛起一腳,踢飛了擋在唐璿身前左方一個大漢手中單刀,左掌一揮,擊在右麵大漢肩頭之上。

欺身施襲,出腳揮掌,幾乎是一齊發動,兩個大漢連閃避都來不及。

就這一瞬工夫,青袍人已到了唐璿身側,探手一把抓住了唐璿的左腕。

環守在唐璿四周的窮家幫中高手,救應都未來及。

青袍人哈哈一笑,道:“任你詭計多端,這次決難再逃過我手。”

唐璿左腕雖然被扣,但卻毫無驚懼之容,淡淡一笑,道:“小弟若無以身殉葬之心,也不致冒險臨敵了。”

青袍人笑聲頓住,冷冷說道:“任你舌翻蓮花,也難再使我動心。”

唐璿道:“你隻要一舉手間,立時可把我震死掌下,不知何以遲遲不肯出手?”

青袍人道:“你認為我不敢麽?”緩緩地舉起了左掌。

唐璿突然放聲大笑,道:“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你該看自己的危險了。”

青袍人轉頭望去,隻見歐陽統雙手托著一根長矛,距他後背的“命門穴”隻不過半尺遠近。

如若他一掌把唐璿拍斃掌下,歐陽統手中長矛,隻一伸臂,立時將以迅狠的手法,刺入他後背的“命門穴”上。

這是人身死穴之一,武功再好之人,也無法練到刀槍不入。何況歐陽統內力充沛驚人,那矛尖又極鋒利。青袍人不禁微微一怔,低聲對唐璿道:“快喝令你的屬下,收了兵刃,如果不然,立時將把你處死掌下。”

唐璿道:“不論到什麽地方,小弟一定奉陪,縱然是死亡之路,亦不推辭。”

青袍人不答唐璿之言,雙目中眼珠亂轉,尋思脫身之策,一麵暗加勁力,扣緊了唐璿的左腕。

隻聽歐陽統冷冷說道:“在下手中長矛,隻要再往前推進一尺,立時可刺人你‘命門’要穴之中。”

青袍人道:“我隻要微一加用手勁,立時可把他腕骨捏碎。”

兩人雖然彼此之間,都說得十分狠毒之言,但誰也不肯搶先出手。

原來那青袍人心知自己一擊,固然可以要唐璿之命,但歐陽統如若借勢向前一探長矛,立時將把他自己前後胸對穿而過。

歐陽統怕他情急之下,先殺唐璿,也不敢胡亂出手。

這種對峙之局,足足有一盞熱茶工夫之久,仍然是彼此相持。

但奇門九宮陣,卻借兩人相持的機會,開始了輪轉,環排成一座嚴謹的包圍之勢。

歐陽統目睹唐璿咬牙強忍痛苦,心中大生不安之感,暗中歎息一聲,高聲說道:“滾龍王!”

青袍人一麵尋思脫身之策,一麵再留心默查那奇門九宮陣的變化。但唐璿胸羅奇學,九宮陣經過他一番變化後,大不相同,青袍人默查良久,仍然看不出一點破綻,想不出一個破陣之策。正感為難之際,忽聽歐陽統相喚之聲,當下轉過頭去,目光凝注歐陽統的臉上,但卻默然不語。

歐陽統接道:“今日之局,已成了顯明之勢,你已陷入了我們重重包圍之中。別說在下這手中長矛一推,可立時置你於死地,縱然這一矛刺你不死,你也難以脫出奇門九宮陣去……”

青袍人冷笑一聲,打斷了歐陽統未完之言,說道:“在下沒有興趣聽你說教,什麽事應快說出來。”

歐陽統道:“你們以寡對眾,自是不敵,本幫主向不願傷初次和敝幫結怨動手之人,隻要你先行放開文丞唐璿,本幫亦可放你三人離開。”

唐璿正待開言勸阻,那青袍人已搶先說道:“好吧!我先放貴幫中的軍師。”說完,果然當先放開唐璿左腕。

歐陽統想不到他說放就放,而且又放得這般豪氣,隻好一擺手,下令道:“你們閃避開去,讓開一條出路。”

窮家幫素來規令森嚴,一聽歐陽統喝叫之言,立時紛紛向一側退去。

青袍人退後了兩步,一伸手抓住了連雪嬌,大步向外走去。

連雪嬌回顧了上官琦一眼道:“要不要帶他一起走呢?”

青袍人道:“現在強敵環伺,待機而攻,不用帶他走了。”

連雪嬌道:“留他在這裏,豈不增強了敵人一分實力。”

青袍人略一沉吟,道:“好吧,你帶他走。”

連雪嬌一招手,低聲喝道:“過來。”

上官琦聽話無比,果然依言走了過去。

唐璿舒展一下手臂,微微一笑,接道:“今日一別,不知咱們何日才能再見!小弟這裏送行了。”

青袍人冷哼一聲,道:“再見麵我非要把你震死掌下。”

唐璿道:“隻怕事情難以如你心願所想。”

青袍人仰臉大笑道:“可惜你這一番心血白費了。”

唐璿道:“十年同門,無情有義。小弟如不現身臨敵,今日你決難脫出窮家幫奇門九宮陣重重包圍。”

青袍人仰臉望著天際一片飄浮的白雲,說道:“我原想江湖大勢,變在三年以後,那時候各大門派中主要首腦大部已經死亡,新舊不接,形勢轉變於自然之中,浪淘英雄,代起才人,上合天理,下應人情……”

唐璿淡淡一笑,道:“可是因小弟出而作梗,使你心謀一變……”

青袍人道:“不錯,你處心積慮十餘年,自然是早已布置下甚多對付我的辦法。”

唐璿道:“王爺料事如神,猜得一點不錯。奇門九宮陣隻不過是小弟預計對付你辦法中的一環。”

青袍人突然放聲笑道:“任憑你手段回天,但已無能挽救這一場浩劫。隻要我一聲令下,一夜間可以使天下各大門派的首腦人物,毒發身亡!”

唐璿笑道:“螳螂捕蟬,常忽略黃雀在後。王爺屬下四侯,左右隨侍,難道個個都對你存著效死之心不成?”

青袍人似是為唐璿這幾句話說得心神震動,兩道目光投注在唐璿的身上,冷冷說道:“如若能下得手,我確信你有這種能力,在我的身前左右,布置你的眼線……”

唐璿道:“霹靂手段,慈悲心腸,為武林同道謀命,小弟不得不仿效你一逞毒謀。”

青袍人點點頭,道:“我該殺你於十年前黃山逍遙草廬,想不到一念仁慈,留下今日大患。”

唐璿一笑,道:“你殺我時機己逝,咱們一番同門情義今日盡絕。念適才你手下皆流未把我震傷掌下,小弟今日也網開一麵。從此之後,勢成水火,不再相讓,生死勝負,憑決於胸羅韜略。前程珍重,恕我不再相送了!”

青袍人目光緩緩由唐璿和歐陽統臉上掠過,冷笑一聲,轉身慢步而去。

連雪嬌緊隨身後而行,上官琦卻茫然隨行在連雪嬌的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