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2)學校

林醒白走進了教室,並沒有說話,而是往講台上那麽一站,就這麽一站,自然而然的有種淵停嶽峙的味道。不過這年頭,下麵的學生也沒有幾個看得懂所謂氣勢的。

“靜一靜。”說這話的是後麵趕到的曲風,曲風抹了抹額頭的汗,看著下麵亂成一團的學生,心中暗道,這樣亂的環境,不會惹得林前輩大開殺戒吧。

校長的威風還是有一些的,當下一個個的坐回自己的位置,馬上安靜了下來。

“現在,我給大家介紹一下,這位是新來的林老師,以後就教大家古代語言這一課。”曲風在說話的時候,不小心緊張了,都把文言文說成古代語言,當下馬上說道:“是文言文。”

“林老師是有名的名師,大家以後都給認真些。”曲風嚇道:“好了,我話也說完了,下麵由林老師講話。”

林醒白站在講台上:“我也沒有太多要說的,我姓林,叫林醒白,大家叫我林老師。”林醒白拿起粉筆,在黑板上寫自己的名字。以前林醒白並沒有用過粉筆。

但是,林醒白當年的寫字功力,完全是被父親壓出來的,寫毛筆字的功力深厚無比。現在改而寫粉筆字,也寫得似模似樣,比一般老師的粉筆字,不知好到哪兒去了。

曲風見情況差不多,便出了教室。

上課鈴聲及時的響起。

“林老師好。”齊刷刷的一排排學生站了起來。林醒白打量著,這個班的學生大約有三十個左右,不過大部分是女孩子,隻有幾個男孩子。二十九個女生三個男生。

二十九個女生都長得在平均水準之上,而且漂亮的不少。大多數穿著潔白的襯衫配白裙子,看起來如同一朵朵小白花一樣,養眼得很。

林醒白到是意外的發現,這群學生當中居然還有兩個熟人,一個是長白傀儡門的蔡依依,她居然就在這學校,到是難得。另外一個則是之前看到的,練過幽狐魔功的曲飛煙。

蔡依依坐在位置上,大眼睛當中有幾分不解,不明白為什麽好好的太師叔祖,怎麽一下子變成了林老師。

而曲飛煙,看了林醒白一眼,立即不看,認真無比的看著桌麵。

林醒白走了過去,走在曲飛煙的桌子前:“曲飛煙同學,要尊師重道,快喊林老師好吧。”

林醒白這樣的舉動,直把初三A班的人都嚇到了。初三A班大多數都是普通人,異與常人的隻有三個,但是初三A班的人大多數都知道,曲飛煙背景雄厚,本人極是不好惹,當老師的還沒有一個敢惹曲飛煙。

林醒白,敢惹曲藝貴族中學小魔女的第一人。就是不知道,這位到最後會怎麽死,顯然,眾多學生都以為,林醒白是死定了,小魔女無人敢惹,無人敢碰。

至於叫曲飛煙老老實實的喊林老師,那是根本不可能。

“林老師好。”被林醒白逼到這裏來了,又根本不敢反抗,當真是怕了林醒白的深厚功力,所以曲飛煙也隻有屈服,當下一地的碎眼鏡。沒有一個人估到,曲飛煙會屈服。

小魔女曲飛煙屈服,這可以拿去當本月曲藝貴族中學第一新聞了,絕對沒有任何誇張。

若說這件事情還有一個人不驚訝的話,那隻有蔡依依了,蔡依依支著小臉蛋,太師叔祖是無所不能的,曲飛煙再叫什麽小魔女,又確實練得了幽狐魔功也沒有用。

一個是小魔女,一個是修真界的大宗師,這差距太遠了。

聽到曲飛煙屈服,林醒白微微一笑,也不為已甚,走回講台上。

“好了,我是來當老師的,閑話也不多扯了,開始上課。”林醒白站在講台上說道,然後拿起初三的書本翻了起來,林醒白隨意之極的翻著,正好翻到一本嶽陽樓記。

“予觀夫巴陵勝狀,在洞庭一湖。銜遠山,吞長江,浩浩湯湯,橫無際涯;朝暉夕陰,氣象萬千。此則嶽陽樓之大觀也。前人之述備矣。然則北通巫峽,南極瀟湘,遷客騷人,多會於此,覽物之情,得無異乎?……”林醒白拿著書念著,搖頭而晃腦。

在許多文章、電視當中,搖頭晃腦的吟書,是腐儒的表現。但是林醒白不得不說,會這樣說的人,本身就是一竅不通之人,不懂得何為吟。林醒白見過父親,以及另外一位儒生搖頭晃腦的講課。

那是真正的吟出了書中的味道,不像電視中假扮儒生的,讀出的就是腐儒的味道。

這一刻,林醒白在回憶著父親,回憶著與父親交好的那位儒生朋友。

回憶,敞成了流水。

流水悠悠。

坐著的學生也很奇怪,平時會搖頭晃腦的念書的老師,一個個的被譏笑,但是現在林醒白念書,卻讓人譏笑不出來。學生們不懂得太多,但是感覺,聽著林醒白念很舒服。

“若夫霪雨霏霏,連月不開,陰風怒號,濁浪排空;日星隱曜,山嶽潛形;商旅不行,檣傾楫摧;薄暮冥冥,虎嘯猿啼。登斯樓也,則有去國懷鄉,憂讒畏譏,滿目蕭然,感極而悲者矣。”

聽著這句,隱有自己也在洞庭湖前,看著湖麵雨落,陰風濁浪齊飛的感覺。

這種,被稱為意境。

而現在,繼承了五十二年前,父親遺願的林醒白,很輕鬆很自在的創造了這個意境。

古文之美,至此得到了初步的體現。

毫無疑問,林醒白的第一堂課,就獲得了巨大的成功。便是像曲飛煙這樣很討厭林醒白的人,現在在聽著聽著的時候,也陶醉在嶽陽樓記中所寫的意境當中去。

直到下課鈴聲響起,林醒白走出教室,曲飛煙才醒了過來,小女孩咬著牙:“該死,一定是他用了什麽魔功魅惑我們,不然怎麽可能這樣。”問題是,曲飛煙根本沒找到魔功的痕跡。

做為才十四歲的小女孩,她根本不懂得什麽叫中華文華的魅力。

不知什麽叫五千年文化的意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