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洛陽王府來提親

一大早一輛灰色的篷車就停在了尚書張府的大門前,車簾一掀,跳下一個中等身材,四十歲左右,黃麵皮的中年人來。

下車後他先舒展了一下身子,然後抬頭向府門上方的那塊古銅色牌匾看去,見上麵用隸體書寫著“尚書張府”四個大字,他微微一笑,邁步向張府的大門走去。

剛到門口,就被守在大門兩旁的四個門人中的一個走出阻攔住,門人先仔細向來人看了看,然後很橫的道:喂,喂,亂闖什麽啊你,知道這裏是什麽地方嗎?

中年人冷冷看了看他道:這裏不是戶部尚書張大老爺的府邸麽。

聞言,門人訓斥道:知道你還亂闖,信不信我把你拿下送到官府打你的板子啊。

聞言,那個中年人雙眼向那個門人狠狠一瞪罵道:呢嗎的,打我的板子?哼!我看你們蘇州城中的任何一個衙門恐怕都沒有這個膽吧。

門人很會察言觀色,一聽來人口氣不善,知道今天碰上茬子了,於是他忙把聲音放低軟下來問道:這-這位大爺哪裏來的?到我們張府有何事啊?

中年人把頭向天高高一昂,傲聲的道:本大爺來自洛陽王府,奉王爺之命拜訪尚書府的張大老爺,與張大老爺有要事相商,既然你們阻攔不讓進府,那我就告辭了,回去稟告我們王爺,就說尚書府的門人太霸道,不讓進門,讓我們王爺直接來跟你們的張大老爺說好了。

話罷,轉身就走。

一聽來人是洛陽王府的,門人慌了,忙急跑幾步攔在中年人前麵點頭哈腰低聲下氣的道:這位大爺,既然是洛陽王府的貴賓怎也不早說啊,誤會,誤會啊。

他當然要慌了,這事要是被他們的張大老爺知道了,輕則趕出張府,重則直接被打死了。

中年人冷冷道:我到是想說,可你讓我說了麽。

門人忙陪小心的道:都是小的不好,小的該死,你大人大量,不要和小的計較了,小的這就進府為大爺通報去,請大爺在此稍侯。

話罷,轉身向府中急速的跑去。

不一會,門人與一個五十歲左右,身穿綠袍的男人匆匆的走了出來,來到中年男人的麵前,門人用手一指那個綠袍男人介紹道:這位是我們尚書府的吳總管,大爺的事由我們吳總管接手了,小的就不奉陪了。

話罷,轉身退到了一邊去了。

吳總管向來人拱手行了個禮道:這位爺,我家老爺在客廳等著呢,請隨在下進府吧。

中年人還了一禮客氣的道:謝謝吳總管的迎接,吳總管請。

二人一前一後走進了府門。

人家走了,門人來了精神,麵朝府門狠啐了一口罵道:王八蛋,狗仗人勢。

其實他又何嚐不是在狗仗人勢呢。

吳總管把那個中年人帶進了客廳。

等在客廳中的張大老爺見到中年人後立馬滿麵春風的迎了上去拱手一禮笑著高聲道:我說今早喜鵲怎會在我府後院的一棵樹上登枝鳴叫呢,原來是王府齊大總管大駕光臨啊,歡迎,歡迎!

齊總管忙還禮道:參見尚書大人。

張大老爺忙擺手道:在下已經退休了,已不是什麽尚書大人了,平民一個,無須如此多禮。

話罷,上前拉著齊總管坐到了椅子上。

齊總管道:張大人謙虛了,大人的門生遍布朝野,影響力甚大,自大人卸任後,朝中的一些大臣們曾多次的向皇上啟奏,建議再次起用大人,就我家王爺也曾多次在皇上麵前誇讚張大人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呢。

這番恭維的話,或者說,這一番馬屁拍的,算是拍到了點子上,拍到了張大老爺的心裏去了,盡管張大老爺已經退休在家了,但是他仍然還是在每日每時的回想著他在任的時候那番風光的景象,甚至還每日每時的幻想著有朝一日再重返朝堂繼續那風光的日子。

聞言,張大老爺高興的臉上都笑開了花的道:過獎了,過獎了。

話罷,扭頭向一旁站著的吳總管吩咐道:吳總管,去準備一桌酒席,待會兒我要與齊大總管好好的喝上兩杯。

吳總管弓身應道:是,老爺。

應罷,轉身走了下去。

齊總管忙擺手道:張大人別準備,在下此次來蘇州是辦事的,待會兒就走了。

張大老爺當然知道他不是來蘇州遊山玩水的,於是試探的問道:齊總管此行是-?

這時下人送上茶來,在二人麵前各擺放了一碗,然後退了下去。

張大老爺道:齊總管請用茶。

齊總管道:謝謝!

話罷,端起茶碗掀開蓋吹了吹抿了一口放下誇讚道:好茶,好茶。

其實他根本就不懂茶,隨口拍了一句馬屁話而已。

張大老爺可不會認為齊大總管是在拍他的什麽馬屁,當然了,也沒有人會認為被人拍了馬屁的時候那是在拍他的馬屁,不是有那麽一句話嘛,千穿萬穿馬屁不穿的麽,這大概就是什麽人性的醜陋吧。

張大老爺忙道:這是新炒出來的雨前西湖龍井,齊總管喝著好,走時帶十斤回去。

聞言,齊總管一笑道:怎好讓張大人為在下破費呢,不可,不可。

張大老爺道:沒什麽破費的,我張府的茶莊裏就有,再說了,也得給王爺帶回去一些啊。

齊總管道:那就多謝了。

話罷,端起茶碗又喝了一口放下後才道:本總管這次來蘇州辦事,其中一件事與你們張府有關,不然在下也不會冒失的來訪了。

聞言,張大老爺一愣的問道:什麽,與我張府有關,何事啊?手機端sm../

齊總管一笑道:我家王爺聽聞張大人的千金張雲芳小姐美麗聰慧,賢淑善良,極有文才,是蘇州城有名的才女,今年已滿十七歲,而且尚沒婚配,因此有意與張大人結秦晉之好,特命在下前來為我家小王爺提親,不知張大人意下如何?

宋朝的女子十四、五歲就婚嫁了,十七歲的確是到了該嫁的年齡了。

聞言,張大老爺又是一愣,一時沉吟不語的思索了起來。

見狀,齊總管麵顯不悅之色的問道:張大人,為何不語呢,是不是我家小王爺配不上你家的女兒啊?

聞言,張大老爺忙擺手道:這倒不是,齊總管你誤會了,我女兒再好也隻不過是民女一個,而小王爺乃龍子龍孫,堂堂皇族,世襲王爵,豈有配不上之說,在下所以沒有表態答應這樁婚事是有難處的。

話罷,頓了頓,稍思索了一下才接著又道:你家王爺可能不知,小女從小就與河北邯鄲的李廷貴之子訂了婚,所以我沒法答應啊。

聞言,齊總管想了想恍然的道:我道是你說誰呢,不就是那個曾在張大人的戶部做過一任侍郎的李廷貴麽,可那個李廷貴不是於十幾年前觸怒先皇,已被先皇給斬了麽,我還聽說他們的家已被查抄充公了,一家人也被趕出了京城,搞不好這一家人早就死光光了,張大人還想這事幹嘛呀。

張大老爺忙道:不,不,李廷貴的兒子沒有死,他與他娘回了老家邯鄲,並在刻苦讀書準備科考呢,不過他娘已於三年前病死了,死前曾叮囑他前來蘇州認親,三個月前他曾托人捎來一封信說過此事,礙於我和他爹多年的情麵上我也答應了。

聞言,齊總管失望的道:這麽說我們王府與張府的這門親是結不成了,可惜,真是可惜啊,不然張大人複職有我家王爺的全力支持,豈不是囊中取物一般的容易麽。

聞言,張大老爺忙道:也不能說就是結不成了,我所以沒有說行或不行是因為我與李公子訂的認親日期是在一個月前,按說他早該到了,可直到今天也沒見到他的影子,我想他不會是出什麽事了吧。

聞言,齊總管猜測的道:張大人的意思是,這小子可能出了什麽意外或者遇上了災禍死了?

張大老爺點頭道: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啊。

聞言,齊總管興奮了,道:那還猶豫什麽呢,這樁婚事就這麽訂下了,我回去稟報王爺擇日下聘,然後再選個好日子把你女兒迎過門去不久完事大吉了麽。

聞言,張大老爺忙擺手道:不行,這事不能操之過急,一旦我們這邊訂下了,那邊李公子又來認親了,這豈不成笑話了。

齊總管不屑的道:這怕什麽,把他趕走不就完了麽。

張大老爺忙擺手道:這可不行,我們必竟不是普通人家,一旦此事傳揚了出去,說我們尚書張府嫌貧愛富攀附豪門權貴,名聲豈不一下給毀了,再說了,此事一旦傳到當今皇上的耳中,皇上也不會放過我的。

聞言,齊總管沮喪的道:這不還是沒有戲麽。

張大老爺想了想,抬手在茶幾上一拍道:這麽辦,我就以三個月為期,也就是說,在今後的三個月內,李公子還不來認親的話,那麽這門婚事就算做廢了,因為我們不能無限期的等下去啊,到時候我們蘇州張府就與洛陽王府結親,然後把小女許配給你家小王爺如何?

齊總管道:可如果那小子在三個月內來了呢,這門親事豈不又結不成了。

聞言,張大老爺陰陰一笑的道:那也不一定。

聞言,齊總管一愣,不明白的問道:張大人這話什麽意思啊?

張大老爺道:我張家數代為官,家中的男人沒有一個是白丁,張家的女人也沒有一個不是皇封的浩命夫人,如果那姓李的想娶我張家的女兒,那就一定得考取功名,可他有這個把握麽。

聞言,齊總管明白了,不由“哈哈”大笑道:他當然沒有了,無論他多麽有才也不行,因為,我們王爺說他沒有他就一點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