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軒朗當然不是什麽因為被砸了一個豪華總統套房就被家裏頭趕出來的少東家,事實上,顧家這位二少爺,那是正兒八經被當做顧家的繼承人來培養的。大少的心思在學術不在經商。

要顧老頭把這寶貝繼承人逐出帝豪,淪落至需要靠給小攤販打工為生,他能老太太和一眾的親朋好友指著鼻梁骨罵老糊塗。

事實上,不管今天夕夕走進的是哪家店,顧二少都能成為那家店的兼職小員工,然後和夕夕發展成普通朋友的關係。

顧軒朗關了店鋪,店門口,步行街外的停車場上,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停了一輛阿斯頓馬丁。

他過去拉開車門,引得周圍人紛紛側目——這個世界怎麽了?為什麽圍著髒兮兮圍裙,夜市小吃攤老板打扮的人也能開豪車了?餐飲就這麽賺錢?

顧軒朗可不管這些,他坐進車裏後並不發動車子,而是掏出手機來刷微博。

客服經理的辦事效率就是不錯,“疑慕夕夕正牌男友現身”這個話題,已經出現在了熱搜榜上,雖然還沒什麽人,但等一會兒質量水軍到場,肯定就不是這麽冷清了。

顧軒朗翻了幾頁,然後勾了勾嘴角:“本少爺的人事算是盡了,也不知道那女人能不能拖得住陳曜。”

夕夕回酒店之後,陳曜依然沒有回來。

她實在是忍不住了,就給他發短信:明天我想喝鴿子湯。

這個城市的另一頭,一隻手指纖長,做了鑲滿水鑽的手拿起了陳曜的手機,拉過身邊睡得不省人事的男人的食指解鎖,將慕夕夕那條短信刪掉後,親昵地靠在男人懷裏,無比挑釁地看著鏡頭拍了一張。

這個角度看起來,就像是陳曜在親昵地抱著她,而她幸福地窩在陳曜懷裏。

拍了她就給夕夕發了過去,想了想,又給顧軒朗發了一條閱後即焚的信息過去。之後將一切痕跡都消除,並且關機。

收到照片後的顧軒朗在車裏狂笑不已:“霧草,流逼!”

他這才啟動了車子,飛一般地一個方向而去。

而與此同時某酒店裏的夕夕,她在愣了很久之後,覺得這房間挺惡心,然

後就去洗澡,洗完澡還是覺得惡心,就想換房間了。

回頭一看時間,已經快淩晨兩點,她想了想就給那個號發了條信息過去:“這個點他竟然和你在**過,那你們也不過是炮友關係了。”

可等消息發出之後,她又有點後悔。這種話除了酸意外,還能表達什麽呢?至少他還和她**過,她隻能一個人過呢。

夕夕開了酒櫃,選了一瓶威士忌,然後穿好衣服裹了一條冰絲大方巾往天台去。

因為陳曜包場的關係,天台上除了給她守著門的客服經理外沒有別的人。

夕夕讓守了幾乎一晚上的經理去休息。經理卻有點擔心她一個人在上麵會有危險,畢竟,這燭光晚餐的男主沒回來,女主看起來又心情不好,他怕出事。

“放心,我不會跳樓的啦。我就是想一個人待一會兒,你快走吧。”

經理還是不走,千方百計地逗她說話,想留下來。

夕夕覺得他煩,但也知道他是好意,於是道:“其實不瞞你說,他就快來了,我要給他一個驚喜,你在的話,我不方便。”

經理愣住了。不方便是個什麽意思?

夕夕曖昧地朝他眨眨眼:“你懂的,就是……就是一些小遊戲嘛~~”

經理愣了好幾秒,然後紅了臉,馬上彎腰鞠躬:“好的,那您還有什麽需要幫忙的嘛?”

“沒有,你走好。謝謝。”

“好的,我明白了,馬上走。再見。”

夕夕看著他的背影,有些自嘲地腹誹:我都不知道我在說什麽,他竟然都明白了呢……

天台上安靜下來,夕夕一回頭,發現桌子還沒撤掉,鮮花也和幾小時前無異,隻不過之前的侍應生之類的都走了,空****的讓人覺得更寂寥。月光下,台布蒼白,玫瑰又太紅,有點淒涼。

她看了覺得挺心煩,就住一邊走,直走到離那桌子很遠的水塔附近,她才背靠著鐵架子,拎著酒一邊喝一邊看。

等到兩點過了二十分,流星雨還是沒有下,零星的都沒有。

而夕夕也沒什麽心情在意這個,她隻覺得手中烈酒有點燙。就隨手

扯了已經有些熱的冰絲方巾丟在一邊。到底是夏夜,哪怕是淩晨兩點,也是熱的。

“小姐,你看起來有點難過,需要我陪你一會兒嗎?”

夕夕心情不佳,翻了個白眼就道:“我說不要的話,你是不是還要在我周圍走上十來圈,然後再問一遍?虛偽!”

夕夕早就看見他從消防樓梯那邊翻上來坐在那兒觀察她好久了。隻不過她不想理人,所以沒和他打招呼。

顧軒朗爽朗一笑,然後在她身邊盤腿坐下,十分自然地接過她手中威士忌:“誰和你說仰著頭眼淚就不會流下來的?我借你一個肩膀好了,想哭就哭出來吧。”

“我才不想哭。”

這會兒哭了不就是像失戀一樣麽?這又不是失戀,她和陳曜之間,說到底也不過是錢色關係,因著他生的好看,她反而更賺,幾乎財色兼收。可說到底,他是金主,要抱著誰睡,是他的自由……

可即便能如此地自我安慰,夕夕還是覺得很委屈。既然隻是單純的錢色交易,之前陳曜為什麽要說自己是他的摯愛呢?多讓人誤會、給人添亂啊!

顧軒朗看她口不應心,嘴上說著不哭,眼淚卻一直掉,心中就有些不忍。沒想到能這麽傷心,看來是真的挺喜歡那男人的。

他掏出一包紙巾來一張一張地遞,也不說話,就看她哭。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忽然顧軒朗說了句:“快看流星!”

夕夕大概還沉浸在自己的情緒裏,完全沒有聽見這一聲喊。又或者她聽見了卻根本不在意。

顧軒朗看了她一眼,而後直接將人拉倒在懷裏,讓她枕著自己的腿。

“來都來了,還等了這麽長時間,就不要再辜負了美景。”

他聲音有些沙沙的,像低喃,其實也很好聽。可夕夕卻不爭氣地想起了陳曜。他的聲音更好聽,像沉沉的大提琴。

可今夜,他會用那樣的聲音,喊著另一個人的名字橫衝直撞……

眼前霧蒙蒙的一片,隻隱約能看見天邊有白色的光線。

“見麵不如聞名,流星雨也不怎麽樣嘛……”她揉了揉紅紅的眼睛,悶聲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