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王是眼睜睜看著林萋萋被帶走的，一時間有些驚訝，這夫人都被抓走了，董事長竟然先問公司？
“董事長，那夫人那邊……”
陳宏宇有些煩躁道：“我另有安排。”
老王剛進來，又匆匆出了門，往宏宇集團的大樓去。
而陳曜帶著夕夕出了門去，來時還嘰嘰喳喳說個沒完的小女人蒼白著小臉，歪靠在車窗上，安靜地一言不發，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陳曜原本準備了很多或真或假的答案，就等她開口問。
可她這個樣子，卻讓他心裏沒什麽底。他有些後悔沒有聽柳文軒的話把她帶過來。
“夕夕……”
他試探著伸過手去拉她。
小女人的手軟軟的，卻也不如以往那般溫潤，冷冰冰的有點像幾個月前他剛從水裏撈出她來的時候，一種巨大的，即將失去她的恐慌瞬間籠罩在陳曜的心頭。
“夕夕，我很抱歉。但是你不要這樣好不好？”
他捧著她的臉，將人轉過來，認真地來看著她。她那雙漂亮的桃花眼瞬也不瞬地盯著他看，內裏似有萬語千言。
“陳曜，你希望我怎麽樣呢？是希望我說，謝謝你幫我找到了殺害我爸爸的凶手，還是說我一點都不介意你瞞著我，然後在這樣的情況下和告訴我真相。又或者說，我一點兒也沒懷疑你和我之間的關係也有可能是為了達到目的利用我？”
夕夕的生活經曆讓她並沒有那麽容易徹底地相信一個人，所以有人要喜歡，她會要一個理由。有人說討厭，她也會想要一個理由。
陳曜行事風格，她這段時間已經有所了解。現在爆發出來的東西，他肯定很久很久之前就在準備了。所以，慕家村大火的真相，他肯定很早就知道。至少，比她早。
但他什麽都沒有和她說，真是一點兒風都沒有透。
陳曜被她眼中那種深深的懷疑感戳了一下心髒，疼地幾乎皺起了眉頭。
“我從未想過要利用你，更沒有這麽做過，你為什麽會這麽想？我和你在一起是因為愛你啊！慕夕夕你沒有心，感受不到
嗎？”
“那你是怎麽知道我的呢？”夕夕視線終於在他臉上有了一點聚焦，“陳曜，我們怎麽認識的？”
她一針見血，直中紅心。
陳曜皺眉，總覺得夕夕的情緒不太對。
“不知道怎麽回答了？我雖然不記得了，那我猜一猜吧。你在調查林萋萋的過程中，發現還有我這個被害者遺孤，所以想了解當年情景，看看有沒有什麽線索，對嗎？可遺憾的是，我甚至以為那隻是一場意外。”
“夕夕，你在生氣什麽？”陳曜問道，“如果我們的開始是這樣的，這讓你不能接受嗎？因為我的仇人害死了你的父親，所以我們就不能相愛。這不符合邏輯，你知道，羅密歐和朱麗葉即便是世仇，也是生死相隨的。”
“沒錯，這就是問題所在了。”夕夕的眼神鋒利起來。“我當初問你，我們怎麽在一起的時候，你說是我追的你，這一點，我也找李斯年求證過，我的確是有要跟你告白的。但是，在那之前，我就已經和你同住了，因為張姨說，我是經年三月底住進別墅的。所以，告白肯定不是開始。”
她正了正身姿：“陳曜，家族世仇尚且能相愛。為什麽你卻不敢和我說我們是怎麽認識的？是三個月前認識，還是更早以前？這和愛情沒有關係，我隻是要真相而已，全部的。”
陳曜曾準備了回答她很多很多的為什麽，卻從未想過，這次的刺激，竟然會讓夕夕鋒利地分析起他們之間的關係。
“夕夕，你……”
“我在告訴你我生氣什麽。”慕夕夕平靜地回答，“我在告訴你。我不懷疑你對我的真心，但是我介意你趁著我失憶，瞞著我的事情。發生過的事，都是會有痕跡的，不會因為不記得就消失。”
“我很愛你，但同時也很討厭被欺騙的感覺。謊言就是謊言，沒有善惡之分。知道真相怎麽選是我的事，哪怕是你，也不能替我做決定。”
隻有所有的決定都是自己做的，她才能心安理得地接受任何好的、壞的結果。
就像她猜到了陳曜和自己隻是包養關係，可她選擇不戳破。因為她已經深深地愛
上他，哪怕就隻是待在他身邊也會覺得心悅。
即便是誤會他和vivian曖昧的時候，她也沒有選擇過放棄他。因為明知道可能是包養關係，卻還是要選擇留下來的人是她。那這種曖昧她就要自己受著，什麽時候心底裏那些沸騰的喜悅都磨光了，再做別的選擇。
陳曜聽她說了這一通，終於回過味兒來了：“夕夕，你覺得我是故意在瞞著你嗎？如果我故意要瞞著你的話，今天也完全可以不用帶你來。”
夕夕定定地看著她，幽幽道：“是啊，所以，為什麽呢？既然你之前選擇了隱瞞，為什麽要告訴我呢？”
陳曜頓時語塞。哈？這都什麽套路啊。到底是想知道，還是不想知道。
“夕夕，那你到底是想知道還是不想知道啊？”
“想不想知道，那是我的事情。而不是你來做決定的。這麽重要的事情，你早在今天之前就知道了吧，為什麽之前不告訴我。為什麽今天又忽然改變主意要告訴我了？你是不是怕案情通報後我遲早要知道，所以才決定帶我來的？”
前麵開車的柳文軒雖然也覺得，弄成今天這個局麵，自家少爺也是蠻有責任的，但聽了整個過程的他也不由得有些同情少爺。
他忍不住插嘴道：“夕夕小姐，少爺平時也很忙的。不僅公司的事情要顧，還要照看你的演藝事業，同時還要查夫人的死亡真相。慕家村的事情被查到之後，也一直都沒有決定性的證據。少爺性子慎重，沒有決定性的證據，又怎麽可能說給你添堵呢？最近得了證據，他又怕拖得晚了林萋萋對您不利——”
“哦，林萋萋一直視少爺為眼中釘肉中刺，而您是少爺唯一的軟肋，京城的事情之後，少爺就一直很不放心這個女人。所以有了能把她送進監獄的證據之後，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報警，甚至都沒有來得及和您說。”
柳文軒素來不是個話多的，現在卻一口氣說了這麽一大串，可見也是真的急了。
這兩人一個沉浸在自己的小情緒裏怪對方瞞著她，另一個看起來完全不明白對方在生氣什麽。
柳文軒都聽急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