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我個爽約的理由?”陳曜冷冷地看著她。

慕夕夕總覺得,去領離婚證這事兒說不大出口。

“是很重要的私事。”

嗬,和甄鑫有關,就是很重要的私事?陳曜覺得再問下去,自己可能要瘋。

“慕夕夕,是你先答應我的。再重要的事,你也改日。”

“可是……”

“出去,我要開會了。”陳曜沉著臉下了逐客令。而後就再也不多看她一眼,埋頭敲鍵盤,完全恢複那冷若皚皚千山雪的樣子。

夕夕無奈,隻能先出去了。

陳曜雖然是真心趕人,但也是真的要開會。他去日本,當然也不全是玩樂。有個在日本的項目原本被他壓著,剛剛提上了日程。他現在必須和遠在m國的幾位下屬就此開個短會。

他心情不佳,這會兒看起來簡直堪比活閻王。

幾位下屬嚇得大氣都不敢出,更別提開玩笑了。會議效率瞬間高好幾個等級,趣味性卻跌到穀底。

會後,他們紛紛都向老板身邊的大紅人柳特助訴苦:老板心情好糟糕,看起來好可怕,日本公幹求不去……

柳特助很奇怪。怎麽可能?明明訂機票的時候少爺的心情還很好的。

他想了想,就給他家少爺掛了個電話過去。

“少爺,夕夕小姐的護照拿到了嗎?”

“催什麽催,你老板還是我老板?”

特助先生滿臉懵逼:戀愛中的男人好可怕。

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經給好多人造成麻煩的慕夕夕也是比較心塞的——她給甄鑫打電話問能不能改天,卻遭到了斷然的拒絕。

這個斷然有多斷,有多不可回旋,從他那句“必須明天離,不然這輩子都別想”可見一斑。

夕夕還挺不爽的,你特麽在外麵偷吃被我抓,竟然還想捆綁我一輩子?真想嗬嗬你一臉!

等她想回嘴的時候,那邊已經掛斷了電話。

其實,如果她稍微注意一點,就能知道甄鑫的語氣不大對。可她現在實在是沒辦法在這個準前任身上花任何多餘的心思。因為她滿腦子都在想到底要怎麽和陳先生說,自己明天真的有事情。

晚飯的時候,夕夕又提起了這件

事。

結果陳曜全程冷臉完全沒有要搭理她的意思。她有些著急,吃完了就又說了一遍。

“陳先生,我明天的事情真的很重要,必須請假!”

“慕夕夕,協議生效後,你最重要的事情就隻有我!所以,你休想爽約。”陳曜直視著她的眼睛糾正她,那種強烈的占有欲毫不掩飾,恨不得用眼神在她身上打上他的烙印。

“這算什麽嘛!按著協議裏的來,我也是有假期的,並且我現在也在提前和你說。”

陳曜冷笑了:“你難道不知道,那份協議的最終解釋權在我嗎?”

“這是什麽鬼?”

“我說什麽,就是什麽。”他極有耐心地解釋。

夕夕瞪圓了眼睛:“你……”這也太無理取鬧了。

“慕夕夕,我再提醒你一遍,是你先答應我的。”

他冷冷地,就是不做絲毫讓步。其實他也不是不懂變通的人,可隻要想到她是在和甄鑫打了電話之後就跟自己爽約,他就格外地不願意她走。

夕夕見他態度這麽堅決,心中也有些著惱。

“不管你同意不同意,我明天就是要請假。再見!”

說完,她轉身就往大門走。

“想跑?沒那麽容易!”

他三兩步追上去,直接攔腰抗在肩頭就往樓上衝。還朝柳伯喊:“別墅戒嚴!”

措不及防的慕夕夕差點被他顛出剛吃下去的晚飯。等到被重重甩在**,她才揉著胃部緩過氣來。

“你神經病啊!”

陳曜看著她,那眼神毫無波瀾,但卻讓她心生寒意。

她本有滿腔的抱怨和控訴,可在這樣的眼神裏,竟然就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她覺得,隻要自己再多說一句什麽,這移動冰山就能分分鍾削下一塊冰棱來,分分鍾戳地她體無完膚。

終於,這個移動冰山開口了:“你自己在這好好反省!”

說完,冰山就出去了。

夕夕追過去,卻發現房門已經被反鎖。

她忽然愣在那裏,心頭的冷意卻一點點控製不住地蔓延上來。上一次被反鎖在房間裏是什麽時候?

當年她在大火裏失去一切,村裏一個好心人說要收養她

,讓她住過去。一開始倒也不錯。後來卻忽然要她和他們家殘疾的小兒子同住,說是要當童養媳。她不願意,當晚就要逃,卻被反鎖在了屋子裏……

那些回憶太可怕,拉不開門的瞬間,夕夕甚至都分不清自己現在到底有沒有長大。

好一會兒,她才勉強分清了過去和現在。

她回到**坐著發了一會兒呆,忽然覺得下午的時候倒在床鋪上打滾的自己簡直宛如智障。

她和陳曜不過似乎合作關係,自己隻是他的定時玩具而已啊。養著寵物不逗弄,還有什麽意思呢?

混了這麽些年,終於混成了有錢人的寵物,慕夕夕你還真是厲害地不得了啊!她鼻子一酸,險些掉下眼淚來。

窗外已暮色四合。她走到那邊看了看,然後吸吸鼻子,努力地調整情緒。

明天婚是一定要離的,婧姐的下落也一定要問。

所以,逃吧!

這二樓的窗可比八樓的酒店陽台好翻多了。

夕夕甚至先翻回了自己住的那個房間,拿了錢包和手機,這才就著微涼的晚風,單手撐著窗戶一躍而出,她在裝飾岩上略微緩衝後,就如一隻輕盈的蝶,落在了草坪上。

她看起來動作很輕,得了命令剛過來站崗的保鏢似乎並沒有發現她。

翻窗跑路這件事,夕夕做起來經驗十足。借著別墅裏綠植的遮掩,竟一路順利到了門邊,成功出逃。

出去後,夕夕回頭看了一眼那典雅奢華的別墅,憤憤道:“反鎖個門也想慣著本小姐?天真!”

等陳曜發現人不見了的時候,已經是半小時後了。

當時柳文軒已經收到了邀請函,所以過來拿護照辦簽證,可沒想到慕夕夕人卻不見了。看著自家少爺黑得不能再黑的臉,他的內心是崩潰的。

但這次陳曜卻沒有發火,隻是冷著臉看完了所有的監控。

柳文軒道:“真是沒想到,夕夕小姐的身手這麽好,嗬嗬……少爺,那明天的機票要改簽嗎?”

“不改。”陳曜冷著臉,“等回來後讓公司給她安排宿舍,她的事以後就不用知會我了。”

該做的,他都做了。既然她還是選擇要和甄鑫糾纏,他也沒必要幹多餘的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