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曜看見了就走過來,冷著臉抽走了她的手機。

夕夕本來劃不開手機就好氣,現在被直接剝奪了看手機的權利,差點眼淚飆出來。

“還沒有五分鍾啊……”

話音剛落,他就直接在她身邊坐下,然後撤了她身後的靠枕,手一伸就將她整個人都圈在了懷裏。她的手機穩穩握在他手中,那種很淡的他身上特有的鬆木香味瞬間將她圍繞。

夕夕想起那天晚上他帶著自己看照片時的情景,心道:這家夥真是好喜歡這個姿勢啊……

“密碼。”

“啊?”

“鎖屏密碼!”陳曜聲音沙沙的,語氣帶著一絲不耐。

夕夕依言報出。之後,他又按著她的要求登陸了微博。幫她一頁一頁地翻評論,看和自己有關的話題。

她看,他也是跟著一起看的。她也不知道自己怎麽了,竟然並不覺得冒犯,仿佛自己在他這邊可以完全沒有秘密。

意識到這點之後,夕夕也被自己嚇了一跳——哪怕是當初喜歡甄鑫喜歡的不得了,她也十分注重自己的個人空間,更不允許甄鑫動自己的手機。為什麽換了他就可以呢?

難道是因為他總入侵自己的安全距離,而自己在潛意識裏默認了這種入侵,於是也不在意他知道更多了?

見懷裏的小女人歪著頭半天沒有什麽動靜,陳曜虛靠在她頭頂,詢問道:“這頁還沒看完嗎?”

夕夕回過神來,敷衍道:“嗯,剛好看完。”

他就翻了一頁。

網上的輿論早已經徹底反轉了。其實,從昨天下午李斯年轉發了慕夕夕的那條微博開始,就已經有一些人開始質疑,等到那位盧太太的道歉聲明一出來,無數網友被打臉,那輿論風向是說變就變。

誠然,也有一部分揪著慕夕夕和各大佬吃飯的事情繼續黑的。

但很快,星耀的公關就發揮了巨大能量。一部分被傳和慕夕夕有染的有微博的大佬們,紛紛為夕夕澄清。

其中有個資深媒體人,放了一套圖,一張動圖是夕夕單手奪球棍三招幹翻假孕婦

哥哥,剩下的是她靠在樹下抽煙,在朦朧煙霧中挑眉,美得驚心動魄的那幾張。

他在底下配文:{喵喵}聽說我成了女俠的後宮?我要下個麵條慶祝一下,誰都憋攔我{撒花}

一開始還有人嘲諷他,但是很快夕夕這些圖就吸引了一波顏粉舔圖。

人民群眾的力量是偉大的。他們看見這套圖之後,就開始扒了,很輕易就扒出了事情的始末。甚至當時夕夕和記者們聊天時說的話,也被放出了錄音來。她那“隨心隨緣隨時勢,但求問心無愧”的論調也被人追捧。

越來越多之前被壓下的細節開始爆出來,那個頹廢中帶幾分痞氣的慕夕夕讓很多黑轉粉、路轉粉。當然,也有抱定死黑的。他們就說這是慕夕夕自我炒作,一切都隻是她的洗白陰謀而已。

但是,這樣的言論即便被頂上來,也很快會被淹沒。

等到夕夕登陸微博來看的時候,熱評裏就基本隻能看見:“慕夕夕,我叫你一聲老公你敢答應嗎?”“我看完完整打鬥視頻的我已經彎成一盤蚊香,打滾求負責”“從來沒有黑過慕夕夕的點讚”“我黑過,我道歉,求組織不要拋棄窩{哭}”……

凡此種種,看的夕夕一臉懵逼。

陳曜連翻幾頁,發現露骨的評論很多,臉色就不大好看。

“這些人說什麽你根本不用管。以後,輿論的事情,公司會幫你處理。之後讓專人給你打理微博。”

這是陳述句。

“不用不用,微博我自己來就好啊……”

陳曜直接退出了微博界麵,沉聲道:“慕夕夕,我沒有在征詢你的意見。這是命令。”

這下,夕夕終於覺得被冒犯了。

好不容易漲了這麽多粉絲,被他們喜歡了,竟然就要交給別人打理。這和生了個皺巴巴的小女兒,辛辛苦苦養大終於等到她女大十八變變好看了,然後被一個完全不認識的小子娶走了有什麽區別!

她抿著嘴角不說話,沒什麽肉的腮幫子鼓鼓的。

陳曜收了手機,也不安慰她。還把她直接放倒,讓她連瞪他都沒那麽容易

夕夕等半天也沒等到他要鬆口,就忍不住道:“我是明星,我需要他們喜歡。和粉絲互動能增加粉絲黏性,這是工作,也是對工作有益的事。”

陳曜手持報紙,淡淡道:“你不需要。你隻要和我互動就夠了,和我增加黏性,對你更有好處。更何況,這也是你的工作,並且是最重要的。”

夕夕好氣哦,更氣的是竟然想不到什麽能反駁他的話。

之後,病房裏陷入了死寂。

夕夕的策略是以不理睬戰術逼得對方沒法在這麽尷尬的氛圍裏繼續待下去,然後等他要走的時候就拿回手機,馬上改密碼。以後再怎麽樣都不給別人。這樣,他們就算想找人幫她打理微博,也沒有辦法得逞。

然而,她真是太小看陳先生的心理承受能力了。那怕她再努力釋放冷戰因子,陳先生也是風雨不驚泰然自若地坐在那裏看報紙。

後來她實在是熬不住睡著了,再醒來的時候,陳曜倒是不知去向了,可她怎麽也找不到自己的手機。

夕夕腸子都悔青了。怎麽就睡著了呢?怎麽不撐到他走的時候趁機要回來呢?

就在她望著窗外的星星憂傷歎氣的時候,病房的門被人敲了兩下,然後一個帶著鴨舌帽穿著黑風衣,還戴了口罩眼鏡的人走了進來。

有那麽一瞬間,夕夕以為見到了變態殺人狂,差點沒出息地尖叫。好在她在社會摸爬滾打多年,心理素質已經鍛煉地不錯,才不至於丟人。

對方把鴨舌帽一摘,那頭卷毛“Duang”一下彈出來,夕夕就認出了來人。

“李導!”

“嘿,下午就聽說你醒了。不過白天這附近蹲點的狗仔多,我就沒來看你。”

李斯年把墨鏡口罩都摘了下來。

“謝謝你來看我。不過,我很快就能出院,你其實不用這麽費心啦。”

卷毛導演沒理她,左右看了看,然後就跟地下黨接頭一樣地問道:“陳曜呢?他不在?”

“嗯,不在。”

他有些不放心地又在房間裏看了一圈:“去哪兒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