網絡上這種亂七八糟的輿論戰,柳文軒本是不想驚動陳曜的。

雖然他及時讓公司起訴八圈八造謠,並讓網站關閉了他的微博,可畢竟言論造成的影響已經在了,一時半會兒是消不下去的,如果等陳曜從別的途徑知道那些言論,勢必要挨批。

慕夕夕至今深度昏迷,偏偏這幾天還有很多因為之前調動資源而留下來的爛攤子需要慢慢收。陳曜整個人都暴躁地可怕,柳文軒這時候主動找去報告這種鬧心事兒,其實照樣要挨批。

伸頭耶?縮頭耶?還是早死早超生吧!

陳曜一改以往內斂深沉的樣子,暴君本質展露無遺。

“老頭給你開著全楚江同行裏最高的工資,還要讓我親自來做你的校對嗎?你是不是他的第四個私生子?不是?不是你還敢犯這種低級的錯誤,滾回去重做!”

會計含淚離開。

“你做的這是什麽?產品特點不突出,畫麵美感……抱歉,我不該評論這個上麵沒有的東西。條理……條理呢?”他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

產品策劃的總監哭著出去了。

陳曜看著裏麵一個一個出來,形容慘淡的人,心理壓力就不是一般地大。

他想了想,決定先給莊園掛個電話,問問那邊的情況。萬一那邊人醒了,那自己就有免死金牌了,說不定還能升職加薪。

這個時候,他忽然聽見秘書室裏發出了一聲驚歎——

“啊,終於有人發現咱家總裁喜歡慕夕夕了!那天救援現場,果然總裁也在。我就說不可能無緣無故直升機走的呢!”

柳文軒心中一緊:來不及了,八卦傳播的速度太可怕!

柳助推門而入,結果差點和要出來的陳曜撞個滿懷,一臉懵逼:“少爺,你要去哪兒?”

陳曜一邊走一邊穿外套:“來的正好,幫我推掉下午的會議,莊園那邊有人過去了,我要去處理。另外……”

陳曜看了周圍一眼,到底沒有把後麵的說出來,而是快步走了出去。

柳文軒有些無奈地追上去。

直到下樓坐上車。陳曜才道:“你讓jose那邊準備著手收購計劃。順便把七號箱的源文件以及相關物件給我空運過來。”

柳文軒怔住,吃驚道:“少爺,可是證據都

還沒收齊啊。不過,七號箱好像和這沒關係啊……”

“別問,照辦!”頓了頓,他又解釋,“之前是我思路不對。其實隻要集團倒了,他們沒錢沒人的時候,反而更方便我動作。直接準備收購吧。”

“可現在直接收購的話,投入的現金流將比原計劃多好幾倍啊。”

“我看起來很缺錢嗎?”

柳文軒無言以對。您是不缺錢,可動作這麽大,國外薇薇安小姐那邊不就很快能跟著現金流知道你在哪兒了麽。但他知道,陳曜是不會在意的。所以也沒講。

“你來找我做什麽?”

“哦,是關於夕夕小姐的事情,現在網上……”

“知道。”

“誒?”

陳曜淡漠道:“等你來說,什麽事都晚了。”

膝蓋中了一箭的柳文軒痛苦地道歉:“對不起,是我工作的疏忽。”

“我的履曆和一些細節你們給我處理了嗎?”

柳文軒一愣:“少爺,有人開始查了嗎?”

“處理了嗎?”他耐著性子問了第二遍。

“完全沒有問題。早在回國之前就處理好了。”

“那就好。”

到了西郊的薔薇莊園外,他們就看見了停在門口的一輛黑色路虎,看車牌也不像是一般人。

陳曜進門後,直接就被陸君浩的管家帶往會客廳:“陳先生,您的客人您自己招待。”

“是規矩,我知道。”

管家微微頷首,送到門口就離開了。

陳曜進門後,就發現來人竟然是楚江警方的一把手風弋,還有李斯年。一看他來,那兩人都站了起來。

他微微皺眉,大步走到主位坐下後才對其他人道:“坐下說。我時間緊迫,寒暄就免了,說事。”

風弋大概是從未遇到過這麽和他說話的人,當時臉色就很不好。他本是想發作的,可又想起來之前,他領導曾提醒過,這莊園的主人無論如何都不能惹。哪怕事情辦不成也不能得罪。

念及此,他隻能把火氣硬生生地壓下去,但說話還是有些衝:“李導是慕夕夕所在公司的負責人,你呢?你是她什麽人?”

不用陳曜開口,柳文軒就道:“慕小姐和少爺簽過協議,現在是慕小姐唯一的監

護人。換言之,在慕小姐可以醒來做決定之前,一切事務他都有權代理。”

他其實很想說,就李斯年隻是公司代理人,我家少爺才是老大!

風弋道:“我們接下去要說的事情都是機密,無關人員不能留下。”

柳文軒和李斯年的助理在征得各自老板同意後,就走了出去,還順便帶上了門。

“兩位是各界精英,也都是聰明人,我就不繞彎子了。”風弋淡淡道,“關於慕夕夕小姐被綁架這件事,我們要求兩位在警方放出調查報告之前,不許泄露任何消息,官方微博也不許再回應,盡量讓輿論影響減到最低。且三個月內,慕小姐就算醒了,也不能在公開露麵,並配合警方查案。”

陳曜其實是無所謂的,出了這事後,他恨不得把夕夕藏起來,最好退出娛樂圈,從此隻留在他身邊。可這不代表他認同警方的做法。

而李斯年是堅決不同意的。且不說別的,三個月的時間對這個新聞快餐化的年代來說太久了,久到這場綁架案對慕夕夕帶來的唯一正麵影響都會消失。

明星靠什麽吃飯?熱度!她勢頭正是不錯的時候,三個月冷凍期,無異於當頭一棒。

“趁火打劫是不是?你們沒能力,要三個月才能抓到綁匪,還不許我們說話了?”李斯年嘲諷道。

陳曜一副風雨不驚的樣子:“風局這麽多要求,原因呢?補償呢?”

風弋心道:不愧是商人。

“原因如果你們非要知道,就先簽了保密協議。至於補償……配合警方破案,難道不是每個公民應盡的義務嗎?”

陳曜冷笑:“保護每個公民的人身財產安全,也是警方的義務和職責。你們失職在先,又企圖以職務之便要挾侵害公民的名譽、財產、甚至可能是人身安全,這和綁匪有什麽區別。”

風弋沒說什麽,他身後站著的小年輕惱了:“這是什麽話!我們也是人,我們頂著巨大的壓力,冒著生命危險辦案抓歹徒,為此甚至很多同事都犧牲了。結果卻換來一句‘和綁匪有什麽區別’?”

風弋趕緊拉小年輕,然後扮白臉:“不理解我們工作的人很多,小鄭你先冷靜點,讓他們想一想嘛!”

陳曜依然沒什麽表情,然後將手裏的檔案袋直接摔到了風弋的腳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