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夕夕不緊張,那一定是假的。

可她昨晚還放了豪言壯語要和陳曜一起承擔呢,這會兒自然也不能慫。

所以,當陳曜問她要不要一起的時候,她隻能毫不猶豫地握住他的手,還要在嘴角扯一個安撫式的笑容。

陳曜握著她軟軟小小還有些濕乎乎的手,溫柔地捏捏她的臉頰:“不用怕他。不過,你實在緊張的話,就不見他。”

小女人眨了眨漂亮的桃花眼:“才沒有,你不要亂講!”

仿佛為了證明並非誆他,她主動拉著人往樓下去。

陳曜忍笑不已,但在她直接要往陳宏宇所在的客廳衝的時候,連忙將人撈回來,往餐廳帶:“先吃飯。”

能在見未來公公之前先有個緩衝時間,夕夕是很樂意的,隻是這頓飯就吃的比較糾結了。

她有心想要把這個緩衝的時間拖的長一點,可讓人家等太久也不好。她在這兩種情緒中搖擺,連早飯吃的啥都沒有發現。

陳曜見她心不在焉的樣子,多少有些不忍心。

可想了想,他還是決定不告訴她真相——老頭今天並不是因為他們倆的事情照過來的,她可以現在就上樓假裝不在——畢竟可以預見,老頭的到來將對他昨晚的談話造成十分積極的影響。

於是,陳曜溫柔有加地帶著慕夕夕去見陳宏宇了。

在客廳裏足足等了快半個多小時的陳宏宇耐心已經快到極限,聽到腳步聲過來,轉頭就想吼人。可一轉過來,發現兒子還牽了個看起來弱不禁風,挺漂亮挺眼熟的小姑娘,神色更是他未見過的溫柔。

夕夕有些緊張,一不小心就撞到了一邊的沙發,陳曜眼疾手快地一把撈住,緊張地去檢查她的膝蓋:“疼不疼?這麽大個人了,怎麽走路還這麽不小心?”

這話說來責備,可偏偏語氣裏滿滿都是寵溺和心疼,弄得夕夕都不由得臉紅。

而陳宏宇措不及防被塞了一嘴狗糧,一臉懵逼地把教訓的話都給忘了。

夕夕

有些不好意思地推了一下陳曜,小聲道:“哪有那麽誇張。”沙發是軟的呀。

他還是不放心地揉了揉,這才起身,拉著她在陳宏宇麵前坐下,不等對麵那人說話,就直接道:“爸,這是夕夕,我們打算訂婚。正好你今天過來了,那就一起吃飯,把這事兒定一下。”

陳宏宇:我是誰?我在哪兒?我要幹嘛?

夕夕看著對麵保養得宜,看起來也不過四十來歲五十出頭,自帶大家長氣勢的中年男人已經完全懵逼,內心有些複雜——

一方麵覺得自己搶了人家兒子多少有點小愧疚;一方麵又覺得自己現在應該理直氣壯一點,這樣才能對得起被自己拐了的陳曜。

“陳伯伯你好……”

“叫爸爸。”陳曜捏了捏她的手,篤定地吩咐。

“哈?”這下慕夕夕也懵逼了,會不會著急了點。

陳曜趕緊在附在她耳邊小聲說:“兵法有雲,兵貴神速。快刀斬亂麻,你喊爸爸,他就會糾結現在並不是喊爸爸的時候,而不是不同意你做我女朋友了。”

雖然挺羞恥,但聽起來好有道理。

小姑娘一揚臉,露出個春日遲遲都比不得的明媚笑臉來:“爸爸!”

剛端起茶杯來打算喝口茶壓壓驚的陳宏宇差點把茶葉沫子都噴出來。他氣的“咣”一聲把茶杯放回茶幾上。

“陳曜,你這又是搞的哪一出?”

陳曜一手攬過夕夕,不緊不慢道:“如您所見,我要和夕夕結婚。”

陳宏宇差點沒一口氣背過去,“剛剛還說是訂婚,怎麽又變成結婚了?”

夕夕也有點驚訝地看陳曜,內心os:是啊,好端端的,怎麽就說結婚了呢?恕我直言,陳先生你這個樣子,看起來你才是那個瘋狂追我,趕著要生孩子要結婚的人啊!

陳曜卻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訂婚就是要敲婚期,現在不說什麽時候說?”

他占盡了主動權,一副什麽主意都拿好了的樣子,“柳伯看過時間了

,九月初、十月末尾,還有十二月,都有不錯的日子。您看,是您敲一個,還是我看著辦?”

“陳曜!”完全被帶跑了一路的陳宏宇終於回過神來,“你不像話!”

“爸,你這話不太對吧,”他眉一挑,眼風就淩厲起來,“轉過年去,我可就三十了。現在我自覺自發地要結婚生子你居然說我不像話,您仔細想想,這像話嗎?合著我丟下學業回國幫您管理公司,還順便把婚姻權都一並管理公司去了?”

陳宏宇還沒開口呢,差點又一口氣憋過去。

夕夕一看不行,這麽下去別說要征得未來公公的同意了,隻怕以後逢年過節上門都難看。

她趕緊掰開陳曜的手,一溜煙過去給陳宏宇順氣,還遞了茶。

陳宏宇緩過勁兒來,指著陳曜的鼻子就罵:“你個白眼狼,你說的這叫什麽話。”

陳曜不動如山:“你在我這年紀的時候,我都能跑了吧?就許你結婚生子,我就不能娶妻了?爸,我是你撿來的吧。”

“你給老子閉嘴!”陳宏宇氣的重重敲了一下茶幾,“你還敢拿老子比,老子娶你媽的時候,有媒有聘,名正言順,你這算什麽?無媒無聘的這叫野合!”

夕夕漲紅了臉,剛想說“大清都亡國一百多年,中國解放也半個多世紀了,還要完全玩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不合適”。就聽見陳曜冷聲道:“您私生子都多少個了您跟我講這什麽合,合適嗎?”

受到了暴擊的陳宏宇當場就把臉憋成了豬肝色,不過,這次夕夕是不會過去給他順氣了,因為她也被這大料雷的不行,整個腦內都在無限循環“多少個——私生子——多少個”。

好在陳老先生心理素質和臉皮都還可以,硬是在沒有台階沒人安慰的情況下抗住了,然後換上一副語重心長的樣子,恨鐵不成鋼地禍水東引——

“我是不讓你結婚嗎?我是不許你娶個來曆不明的女人!之前你和媛媛的事沒成,壞了個大項目,也是因為這個女人,是不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