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氣息擴散,在此刻擴散而出。

頓時,阿帝爾愣住了。

在眼前巫師之祖的身上,一股他十分熟悉的氣息流淌而出,令他在刹那間直接愣住。

“這是……”

他望著巫師之祖的臉龐,似乎想到了什麽,臉色突然變得格外難看。

隻見在眼前,巫師之祖的臉龐一陣變化,最終變化成一個人的模樣。

阿帝爾的老師,庫拉爾多。

這是阿帝爾在精靈之中的老師,身為銀霧精靈的大祭司,與阿帝爾相處多年,關係一直不錯。

而此刻,庫拉爾多的臉龐赫然出現在巫師之祖身上。

“你……”

頓時,他明白了些什麽,臉色一變。

“沒錯……”

望著阿帝爾的表情,巫師之祖輕聲歎了口氣:“你從成長至極,一路走到現在,所遇到的一切,其實都是我們……”

“你的父親,母親,朋友,老師,敵人……一切的一切,都是我們的化身……”

他輕聲開口,隨後自己的模樣迅速改變。

在過往,阿帝爾幾個老師的模樣迅速在其身上浮現,一個一個展現而出。

隨後,阿帝爾轉身望去。

此刻紫女等人身上的模樣也開始轉變。

一張張阿帝爾無比熟悉的臉龐出現在此地。

這些臉龐中,有阿帝爾十分熟悉親密的,也有曾經隻見過一麵的,甚至還有許多偶然碰上的路人,此刻都在此地出現,從這些曾經至強者的臉龐之上浮現。

望著這一幕景象,阿帝爾默然不語。

眼前這些至強者的布局,比他想象中還要更加深入。

不止是他的經曆,就連他曾經所遇到的那些人,都赫然是他們的化身,受到了他們的深刻影響。

而這也意味著……

阿帝爾抬起頭,猛然閃過一個念頭。

“不錯。”

紫女輕聲歎息:“他們雖然是我們的化身,但他們並非我們,隻是從我們的存在之上蔓延而出的存在,相當於一棵樹的葉。”

“但是,歸根到底,葉終究是依賴著主體,才能長久存在下去。”

“我等一旦不存在了,這些依附在我們身上,依靠著我們存在而活的人們,終究也會凋零,會隨著我們的逝去而永遠消失。”

她輕輕開口,如此說著,隨後便停了下來,沒有繼續開口。

阿帝爾明白她的意思。

自身的存在若是凋零了,那等同是從根源之上被抹去,任何的辦法都無法挽回。

眼前這些曾經的至強者,他們的存在若是真的逝去了,那必然帶動著依附於他們存在的這些人一同凋零,不會有任何意外。

阿帝爾若是不想他曾經的那些故人消失,便隻能將他們救下。

“我們對您沒有惡意。”

虛無之中,另一尊存在開口:“您成長至今所遇到的大多數,的確是我們所精心計算的結果。”

“但這對您而言並非壞事。”

“否則,若是按照正常情況,您恐怕給等到界海徹底凋零的那一刻,才能找回自己曾經的力量,重新抵達如今的這個層次。”

“如今,卻是大大提前了。”

阿帝爾望了他一眼,默然無語。

在身前,一個個過往的存在一一在眼前浮現。

艾蒂絲,庫拉爾多,他的父親,母親……一個個存在都在眼前浮現,在呼喊著他的名字。

在此刻,選擇已經擺在了麵前。

隻是對於阿帝爾而言,其實並沒有任何選擇。

站在這裏,他佇立了許久許久,最終卻深深歎了口氣,默默轉過身。

身後,望著阿帝爾的動作,諸多過往至強者暗自鬆了口氣,知曉了他的選擇。

觀察著阿帝爾的過往,他們知曉阿帝爾的性格,甚至比阿帝爾自己還要清楚。

通過對阿帝爾的了解,他們知曉以阿帝爾的性格,他不可能會拋下過往的親人不顧,必然會做出這個選擇。

隻是到了這個層次,阿帝爾的一切早已不可捉摸,最終會發生些什麽也實在不為人知。

因此,在此前,他們始終提著一口氣,直到此刻才徹底鬆懈。

在前方,阿帝爾抬起頭。

原本停止的晉升繼續開始。

伴隨著阿帝爾的動作,他的力量開始不斷增強,自身的本質以一種匪夷所思的速度迅速提升著,很快便跨越了一切,抵達了一個全新層次。

虛無之中,朦朧的碎片不斷襲來,從阿帝爾的眼前吹拂而過。

這是過往的時光碎片,在此刻**漾。

在阿帝爾的眼中,過往的一切都一一浮現,在此刻**漾。

似乎隻要他一念之間,便能夠改變。

於是,他伸出手。

整個世界,頓時靜止了。

“怎麽回事?”

身前,諸多過往的至強者猛然愣住,這一刻感受到一種絕大的恐怖襲來。

他們想要找到這種感覺的來源,卻發現根本搜尋不到。

一切的一切都被隔絕,根本望不穿,也感受不到。

於是,他們望向前方,看向阿帝爾所在的方向。

在如今,如果說有什麽人能夠做到這種事,那麽便唯有眼前的阿帝爾了。

除了他之外,其餘人沒有資格,也沒有能力如此。

他們抬頭望去,卻突然愣住了。

因為在前方,阿帝爾的身影已然消失不見,從這個地方消失了。

但是下一刻,阿帝爾的身影又再次出現,整個人看上去與之前一般無二。

唯一不同的是,此刻的阿帝爾,渾身上下的氣息都已然消失不見,一眼望上去,像是不存在一般。

明明一個大活人便站在那裏,但其身上的一切氣息,一切生機,一切的一切都消失了。

甚至就連他們看見阿帝爾這件事本身,也並非是他們的眼睛所捕捉到,而是對方想要讓他們望見,所以才導致的結果。

一種時空上的虛無感浮現。

此刻的阿帝爾,像是同時存在於無數時光,有一種時空之上的錯亂感傳來。

“阿帝爾……”

紫女率先感受到異常。

她掌握命運的概念,此刻能夠明顯感覺到,伴隨著阿帝爾的出現,過往既定的命運正在發生改變。

此刻在界海之中,無數世界之內,許多人同時抬起頭,望向天空。

在此刻,他們感受到自己身上的變化,隱約之間,似乎能夠感覺到,一種對自己而言極其重要的事,正在發生。

在常人看不見的角落,一根無形的線我切斷,至此消失不見。

“聯係……被斬斷了……”

巫師之祖臉上露出驚色:“這怎麽可能?”

在他此刻的感覺中,那些過往由他們身上蔓延而出的化身此刻已經產生了變化,由原本的依附他們而生,變成了一個個獨立的個體。

但是,這又怎麽可能?

化身之間的聯係若是真的切斷,那麽唯一的結果便是凋零。

但是現在,那些化身一個個都活的好好的,甚至生機前所未有的旺盛,沒有絲毫即將凋零的跡象。

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不是單純的斬斷,是時間。”

站在巫師之祖身旁,諸神之王臉上也露出驚色:“過去的曆史,被改變了。”

他感受著腦海中變動的曆史,這一刻直接震驚了。

話音落下,在場諸多至強者直接一呆。

是的,曆史的確變了。

在此刻,他們的心中莫名多了許多記憶,與原本的曆史完全不相符。

在許多地方,一股嶄新的力量出現,影響了他們的布局,一步步將局勢演變成如今這個模樣。

在這種曆史的變動之下,過往那些化身的根本直接變了,不再是由他們自身存在而蔓延而出的化身,而是一個個全新的個體。

不,說是全新的個體,似乎也算不上。

隻是在此刻,他們的存在已經全部被轉移,由這些過往至強者轉移到了一個名為阿帝爾的存在身上。

換言之,他們此刻已經失去了最大的憑借。

“一念之間,變動曆史,改變既定的時間與命運,這就是永恒麽?”

感受著過往的變動,紫女有些驚歎。

身為掌握命運之道的至強者,她能夠感受到這種變化中所涉及到的恐怖力量。

眼前的諸多至強者,可不單單隻是一個紀元的,其中有不少,都來自過去幾個界海開辟的紀元中。

而縱使如此,他們都被影響到了,在一念之下便被改變了過往。

換言之,阿帝爾方才所變動的,不止是眼前這一片界海,還包括了過往覆滅的那些世界,那些被混沌吞噬的界海。

甚至,從這種變動的程度來看,若是他想的話,恐怕一念之間,便足以將他們拿下。

眼前這幅局麵,恐怕還是他特意所維持的。

不然在曆史的變動之下,他們這些至強者不太可能再次齊聚與此,在此刻與阿帝爾相見。

“將弱點暴露於他人之下,讓他人掌握自己親人的命運,這一點,我不喜歡。”

在前方,阿帝爾臉色平靜,淡淡開口:“我會維持承諾,將你們從迷失的深淵中帶出,但我的親人與朋友,不允許任何人威脅。”

他淡淡開口,如此說道。

頓時,在場的諸多至強者鬆了口氣。

……

“這就是所有的故事麽?”

安靜的庭院,幼童朦朧,好奇望著身前的母親:“在那之後,父親又去了哪裏?”

“他啊……”

望著自己的孩子,艾蒂絲笑著摸了摸她的頭,開口道:“他去了很遠很遠的地方。”

“重新找回自己的存在後,他想要找回自己的過往,因此再次開始了自己的旅途,去往了過去的世界。”

“所以,他需要過一段時間,才能回來。”

“這樣……”

小女孩有些懵懂的點了點頭:“那他什麽時候才能回來?”

“父親之前答應我,等他回來後,就會給我帶禮物的。”

“這個啊。”

艾蒂絲笑了笑,略微思索後,開口:“等再過一千萬年,你稍微長高些了,他大概就回來了。”

“一千萬年啊……”

女孩懵懂的點了點頭,嘀咕道:“好像不是很久的樣子。”

“好了,去睡覺吧。”

她拍了拍女孩的頭:“去睡一覺,醒來之後,應該就差不多了。”

這時候,外界一陣腳步聲響起,隨後是陣陣敲門聲。

艾蒂絲一愣,隨後起身。

嘩啦一聲,門開了。

在門外,少年的身影出現。

一片陽光下,少年容貌俊秀,顯得格外精致,比天上神祇還要更加不凡。

他穿著一身白衣,氣質溫潤,看上去格外溫潤,在陽光照耀下,像是一個尋常的男孩般。

在此刻,他站在那裏,敲了敲門,望著迎麵走來的艾蒂絲,臉上露出笑容。

“我回來了。”

……

(本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