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大通見除了馬鈺若有所悟外,其餘五子都有麵露疑惑,悠悠道:“各位師兄弟不用疑惑,我隻是想通了一些事情而已。想來有些可笑,自從師父仙逝後,我等太過在意全真天下第一的名頭了,修行時更是不免急功近利,現在想來,除了馬師兄外,我等都大大有違修行之道啊。”

丘處機等人再一次愣住了,完全想不到郝大通又突然說出這番話來。好在七子之間相交莫逆,郝大通的話雖然直接,但是其餘六子也沒有生氣。如果現在換了一個人,如此直言七子走入歧途,即便是一燈這樣的武學前輩,七子還真不一定能聽得進去。

不過作為多年來一路扶持的七子之一,郝大通的話並不會引起六子的反感,六子也不禁回顧自己這些年的行為。

有了郝大通的提醒,六子確實也發現自己的心態或多或少有點不對,但是心態問題玄之又玄,六子又缺乏參照,所以才沒有人察覺到自己的心態到底出了多大問題,即便是現在郝大通點了出來,六子也隻是有點迷茫。

蘇誌航站在一旁沒有插話,但內心也是感慨萬千,這就是道家修行最最困難的一關啊。“隻修命,不修性,此是修行第一病”,打坐練氣簡單,隻要不是白癡,一般人都能做到,唯一考慮的也就是資質差異所造成的效率問題而已,但是心性上的修行就很難了。

為何道家的修行幾乎離不開老師的指導?其一是道家傳承多是口耳相傳,個中隱秘非正統傳承難解其意。舉個最簡單的例子,大家都知道修行當中最常見的“五心向天”的姿勢,但是如果無人教授,誰能想到到底是哪“五心”?僅靠自己一知半解地修行那就是在作大死了。

其二,就是心態問題了。即便修行者是能夠每日反省自己,但是缺少師長的斧正,也很難界定自己的心態到底有沒有出問題。畢竟,從某種意義上說來,像七子這般一心為了全真完全沒有錯誤,隻是這中間程度的把握問題而已,這種參照實在難以用語言描述,郝大通也是在蘇誌航的精神交流中才察覺自己的心態問題。

精神方麵的交流根本不需要辯論,當初蘇誌航隻是將自己領悟出劍芒時的心情傳遞給郝大通,郝大通就知道了自己的心態走入了歧途。所幸,這條路歧路雖然有違道家修行本意,卻並不算墮入邪道,隻是太過偏執而已,所以能夠一朝頓悟,找回本心。

如果像某些小說裏那樣,打著遵循本心的名義,被欲望本能操控,肆無忌憚地行種種貪婪無恥之事,那才是真正地墮入魔道,難以挽回了。

魔道的真正恐怖之處在於,本人墮入魔道之中卻渾然不覺。尤其是墮入魔道之後,雖然會逐漸變成隻受到欲望操控的野獸,但是初期實力的增長卻是極為的容易,很容易讓修魔者認為自己修行有成,“看破本心”的錯覺,渾然不知自己的行為正逐漸走向毀滅。在這種情況下,即便是有人來勸解,已然墮入魔道的修行者也會視而不見,聽而不聞。

好了,言歸正傳,相信有了郝大通毫無保留的指導,其餘六子的進步雖然比不上蘇誌航全方位幫助下的神速,但是比之自己慢慢摸索的速度可也不可同日而語,而且擺正心態後,在郝大通曠日持久的幫助下,招式突破到大成指日可待,圓滿也不是遙不可及的。

全真的事情暫告一段落,蘇誌航拜別一眾長輩後,當即呼喚神雕,準備前往桃花島。

要說當世五絕之中,誰帶給蘇誌航的期待感最高?這位東邪就屬於當仁不讓的第一位了。

說起這位東邪,可謂天縱奇才,琴棋書畫、醫卜星象,以及農田水利、經濟兵略,乃至奇門五行無一不曉,無一不精。如果蘇誌航不是從一燈處清楚地知道,這位黃藥師另有傳承,與靈鷲宮完全沒有關係,蘇誌航都會覺得黃藥師是無崖子的隔代傳人了。沒辦法,這種聰明到沒朋友的天賦,外加武學方麵都極度追求美型的作風,實在是太過相似了,讓人很難不產生聯想。

雖然蘇誌航自身在他人眼裏也同樣屬於妖孽一級,但是蘇誌航自己也很清楚,自己原本隻是中人之姿,壓根不是什麽天縱奇才,隻是通過一點一滴的努力才成長到如今的地步。雖然當中付出了數不清的汗水,但是回報同樣豐厚。通過不斷地學習,蘇誌航的資質也在穩步提升。到了現在,即便蘇誌航不使用時間回轉器作弊,也無愧於天才的稱呼了。

當然了,即便是蘇誌航此行撲了個空,島上還有一個帶著《九陰真經》上卷的老頑童呢,而且這樣滿江湖找洪七公的時候也可以順便找找這位東邪,反正對蘇誌航來說,要找人的話,一個和兩個幾乎沒有差距。

不過,鑒於海外島嶼多不勝數,如果沒有熟人引路,就算蘇誌航手段眾多,想要找到桃花島也需要費一番不小的手腳,蘇誌航自然不會那麽無聊,是以隻是乘著神雕到了舟山就落了下來,準備尋一個當地向導帶自己上桃花島。

不過,蘇誌航還是低估了桃花島在當地的威懾力,這舟山海邊之人畏桃花島有如蛇蠍,完全不敢近島四十裏以內。當初蘇誌航坦言要去桃花島的時候,即便許諾了重利,也無海船漁船敢引路。看來黃藥師東邪之名也並非僅僅形容其不遵禮法而已。

麵對這些普通漁民,蘇誌航雖說可以以武力逼迫,或是以空明心經直接控製對方,但是蘇誌航寧願自己去下苦工搜索整個海域,一一勘察島嶼,最後找出桃花島,也不會采取這種簡單的方法。

雖然以如今蘇誌航的能力,已經能夠肆意掌控普通人的性命,但是除非萬不得已,是絕對不會強迫他人的。對這些普通人,蘇誌航可以采取利誘,但是並不會去威逼,這也算是蘇誌航的修行之一吧。

不過,就在蘇誌航準備招呼神雕,去搜索東海的時候,卻發現恰有一條小船靠岸,而且小船上還跳下來一個妙齡少女,當即笑道:這可真是來得早不如來得巧啊!收回準備離開的打算。這船上跳下來的少女雖然秀美絕倫,堪稱絕色,但蘇誌航也不是見色起意之人,讓蘇誌航如此高興的自然是因為少女對船夫說的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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