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3 內幕

陳環墮樓事件的問題在於,僅有疑點和推測,卻沒有一樣直接證據,所以在卓宙看來,這件案相當棘手。

費倫也清楚這問題,所以他才沒主動攬下這起案子,不過他倒是在曹晃之外找到了另一個懷疑對象,至於是不是要查過才知道。

這個時候,金申的手下已經把孫旺美母子拷了回來。

費倫見狀皺眉道:“不是例行詢問嘛,上手銬幹什麽?”

“費死r,你不知道,孫旺美企圖幫她兒子逃跑,我們這才……”

“行了行了……”費倫擺擺手道,“把他倆弄到剛才的臨時詢問室去。”說著又招呼了一下卓宙,“卓死r,要不要一起過去聽聽?”

卓宙點頭道:“當然!”

臨時審訊室。

金申的手下隻帶了曹晃進屋,而孫旺美則被擋在了門外。

金申顯然提前收到消息,早在詢問室裏了,而且估計到卓宙會來,又叫人多加了張凳子。

落座後,費倫和金、卓二人互望一眼,並沒有率先開口。

金申笑問道:“卓死r,你看由阿倫起頭還是你起頭?”

卓宙哂道:“雖然(新界南)總區讓我負責這個案子,但我剛到,還不太熟悉情況,正好由費死r來審,我可以從旁查漏補缺嘛!”其實他是想以“旁觀者”的角度聽一聽整件事到底有沒有破綻。

費倫道:“既然卓死r都這麽說了,我當然不讓。”

卓宙笑笑。比了個請的手勢。

費倫這才注意起坐在屋當間的曹晃,發現他眼袋浮腫,明顯酒色過度。

曹晃剛開始還很囂張。與費倫對視,可惜幾秒之後便抵受不住費倫陰鷙的目光,把眼珠轉往一旁。

“啪!”

費倫猛一拍桌子,嚇了曹晃一跳。

“看著我!”

費倫接著低喝一聲,曹晃不由自主就把目光移了回來。

右偏了偏頭,又左偏了偏頭,仿佛終結者打量人類那般。費倫盯在曹晃臉上好一陣,直到他心裏發毛差點沒告饒之際,突然嬉笑起來:“嗬嗬。哈哈哈……”

金申和卓宙聽見費倫發笑都有點莫名其妙,曹晃更是如此。

自顧自笑了好一陣,費倫才問曹晃道:“知道我在笑什麽嗎?”

曹晃搖頭:“不知道。”

“你姘頭陳環從樓上掉下來摔死了,你竟然一點都不傷心?”

費倫這話一出。曹晃勃然色變。左手小尾指不自覺地開始震顫、跳動。幾秒鍾後,他才反應過來,大聲否道:“死r,雖然你是阿死r,但也不能亂誹謗人,不然我可以去告你的!”

這話一出,金申和卓宙對望一眼,兩人都從對方眼裏讀到三個字:“這白癡……”當然。這並非互相指摘,而是對曹晃的評價。

費倫心底更是冷笑連連。本來他還以為曹晃隻是酒色過度,沒想到竟是酒囊飯袋、草包至極,一句話就被詐出了老底兒!

想及此,費倫憋住笑道:“我身為警務人員,隻是進行合理的揣測,如果你覺得我誹謗了你,可以向警察部投訴,但直接上告的話,恐怕沒有哪家法庭會受理。”畢竟警察適當的懷疑對於偵破而言很有必要,要是法庭因為這樣就對警察作出審判,那警察這個職業還是不要存在的好。

“那、那我就投訴你!”曹晃色厲內荏地亂叫。

“嗬嗬嗬嗬……”

費倫終忍不住發出一連串笑聲,還向曹晃打了個手勢道:“sorry,不好意思,實在忍不住,你太搞笑了。”

曹晃被弄得莫名其妙,他感覺自己在費倫三人麵前像白癡。

“咳咳!”

笑了一陣,費倫幹咳兩聲,肅容道:“繼續剛才的話題,你姘頭陳環死了,你就一點不傷心?”

曹晃想都沒想就答道:“我為什麽要傷心?她隻不過是個被我用來發泄的騷……”說到這,他倏然愣住了,好似被突然掐住了喉嚨的鴨子,聲音戛然而止。

費倫冷笑道:“騷什麽?繼續說呀,還沒聽全乎呢!”

曹晃差點嚇得給費倫跪下:“阿死r,我沒和她真沒什麽……”

“那你剛才說的話是信口開河嘍?”費倫挑了挑眉,拿出一直在錄音的手機,把剛才曹晃所說的“發泄”那段重播了一次,淡淡道:“你知不知道,給假口供、作偽證都是要坐牢的?”

“啊?我、我……”

金申和卓宙見到這幕,卻在心裏麵感慨:法盲就是好糊弄啊!

說到底,費倫他們現在根本就不是在問案,所以根本就沒有口供(筆錄)一說,自然也就沒有假口供作偽證這些說法了,最多是誠信問題。

再說了,男男女女這種苟且之事,就算是結了婚的法院都不好管,更何況陳環這單身女性,隻要她沒在做那事時收錢,法院也管不到啊!

可惜,費倫已然準確地把握到了曹晃的心態,瞪眼道:“怎麽?還不趕緊老實交代,非要我把你押回警局才肯說是吧?”

曹晃驚恐道:“我說、我說!”緊接著,他把幾年前怎麽在社工浴室偶然碰到陳環,然後和她搞在一起的事實交代了出來。

“到底是幾年前?”費倫喝問道。

“大概是五六年前吧,我也記不太清了。”曹晃膽戰心驚地答道,“總之不是我來這福利院的頭一年,而是我在這裏混熟人麵之後。”說話間,他的眼神有些閃躲,明顯還有事隱瞞。

費倫略一沉吟,便知道了他回答中的疏漏,斥道:“曹晃,你當時怎會跑進女浴裏去的,別告訴我你是迷了路亂撞進去的哈!”

曹晃頓時臉色大變,隻能以沉默相對。

費倫冷笑連連,道:“讓我來猜猜!”

這話一出,原本已低下頭去的曹晃霍然抬頭,死盯著費倫。

可費倫毫不在意,反而將目光瞟向了正有半邊背影露在半透明玻璃窗外的孫旺美。

曹晃順著費倫的目光瞧去,徹底變了顏色,期艾道:“阿死r,我和我媽真的沒什麽,當時她隻是從女浴的氣窗塞了張字條,通知我裏麵隻有她和陳環兩個人了。”

“於是你就進去,在你母親的幫助下把陳環給搞上手了,對嗎?”

“嗯!”曹晃點點頭。

見曹晃點頭,金申和卓宙都有點傻眼,沒想到一個虐兒案牽出了一起社工墮樓事件,現如今背後還有恁大的隱情。

費倫雙眼微眯道:“你們母子為什麽要設計陳環?”

“這個……”

“說!”費倫喝道,“不然就憑你剛才所說的,一條強.奸罪是跑不掉的。”

這又是一句口頭嚇唬,畢竟強.奸罪取證難是眾所周知的事情,加上這都好幾年前的事情了,而且這幾年中陳環和曹晃應該媾合過不止一次,所以強.奸的帽子恐怕很難扣在曹晃頭上。

問題是,曹晃是法盲中的法盲,又怕坐牢怕得要死,因此費倫一嚇,他又招了:“阿死r,這都是我媽.逼我幹的。她那個時候負責幫福利院采購一批文具,就從中吃了點回扣,其實也沒多少錢,結果陳環在無意中發現了這件事,居然找我媽要一萬塊,她哪有那個錢,要有錢也不至於吃回扣了。所以就找我商量,把她給奸了。”

“就這麽簡單?”費倫一臉的不信,“我聽你媽說,陳環在來福利院之前,被不少男人玩弄過,絕對是過來人,她會怕你一個乳臭未幹的小子用強.奸威脅她?扯淡呢吧?”

曹晃聞言有點慌,補充道:“當時我媽還拿了個相機(九幾年),拍了些我和陳環xx的照片。”

“扯呢吧?那是浴室,水汽濃重,膠卷能用?相機還能工作?”費倫又度瞪眼道,“我最後提醒你一次,再敢胡說八道,我不介意押你回警局慢慢問。”

聽到這話,曹晃哭喪著臉道:“阿死r,其實當時久曠的陳環被我幹得很舒服,事後她就沒再提回扣的事,再後來我和她就勾搭成奸了……死r,這回我是什麽都說了,你就放過我,別再問了行不行?”

費倫謔笑道:“真的什麽都說了?”

曹晃被費倫看得發毛,遲疑了一秒才點頭:“連我媽吃回扣的事都說了,我還能隱瞞什麽呢?”

費倫哂道:“那可不一定。”這話一出,他注意到曹晃的瞳孔明顯縮了一下,“說吧,當時你在浴室和陳環幹得熱火朝天的時候,你媽在旁邊就沒點動作?”

曹晃聽到這問題後,眼神開始明顯躲閃,好半天才艱難地咽了口口水,嗓音黯啞道:“我、我媽當時站在浴室門那兒替我們把風。”

“門裏還是門外?”費倫隨口挖了個坑。

“門、門裏!”曹晃自以為聰明道,“我媽要是站在門外不就有人發現了嘛!”

費倫臉上的笑容在逐漸放大:“那就奇了怪了,這家福利院的設計圖紙我見過,女浴那邊內部的隔音效果相當垃圾,稍微有點響動,整間浴室每個隔間都能聽到,我很好奇你媽是怎樣對陳環的**聲充耳不聞的?”

曹晃想都沒想就回道:“她戴了耳塞。”

“哈!”

這下不止費倫,就連金申和卓宙也笑噴了。尼瑪,戴了耳塞在門內把風,能把個什麽勁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