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5 小嫉妒

蔡江的話讓費倫回過神來:“我讚成蔡sir的推斷,關利可能已經失蹤,甚至於被人悄悄幹掉了也不一定。”

這話一出,簡報室內的眾位同事在同一瞬間都產生了愕然之感。

馬浩生雙目微闔,仿佛已經神遊天外。黃子易瞥了他一眼,又掃視了一下眼瞼低垂的王一鵬,揚聲道:“費sir,你這個推斷又有何根據呢?”

費倫自信一笑,道:“咱們分析分析!首先第一點,關利不是普通人,而是三合會人士,在周五白天的時候,他還曾被帶回警局問話,直到正興方麵出了大筆的保釋金,他才得以自由。”

這些情況大夥兒都知道,所以沒有人插嘴,都靜待著費倫的下文。

“接下來,咱們看照片,幕牆上這張土瓜灣水果檔的照片隻有關利和阿貓兩個人,而且他們走路的姿勢還大搖大擺,這說明什麽?”

方能愕道:“這能說明什麽?關利是社團人士,走路囂張有什麽好奇怪的。”

費倫似笑非笑地瞟了眼方能,道:“社團人士走路時用螃蟹步很正常,但關利在隻有一個手下跟著的情況下還敢這麽隨意,這隻能說明一個問題,水果檔這裏是關利的一處據點、或者說老巢,也隻有在這種地方,他才敢於跟蔣祺揚鬧得那麽僵的情況下還這麽囂張。”

聽到這段分析,眾人都有眼前一亮之感。黃子易更附和道:“根據我們最新掌握的資料,土瓜灣水果檔這裏的確是關利手下的一個聚集點。”說這話時,他心底卻在狂汗,因為這個情況也是在接到關利家人被綁架後去水果檔查探消息才剛剛獲得的,還沒來得及通報,哪想得到費倫看著照片這麽稍加分析就得出了這一結論。

這時,費倫的聲音再度揚起道:“既然關利最後消失的地點是在自己的老巢,做為正興社一個不大不小的馬仔頭目·周六整個白天加晚上,他那些小弟有什麽理由不知他的下落呢?要知道,他可不是那些幾乎不受關注的普通市民。”

“對呀,如果關利在水果檔歇了一晚·周六早上起來應該有小弟碰見過他。”呂芹一拍大腿道,“可根據我們現場訪問的結果顯示,周六早上根本沒人見過關利和他手下阿貓。”

另一邊,仇兆強接茬道:“還有另一種可能,周五晚上,關利隻是到水果檔巡視了一圈,然後就離開了·如果真是這樣的話,照理說他無論從水果檔哪個出口離開,都應該前呼後擁謹防蔣祺揚的小動作才對·可閉路電視上根本沒有這樣的場景。”

“也就是說,關利很有可能在周五晚上就已經失蹤了。”戴岩也加入了分析,“否則沒理由周六一整天不出現。”

台上,馬浩生幾位大佬聽見下麵的這些分析,心頭已然有了定論。黃子易當即向自個兒的得力幹將蔡江使了個眼色。

蔡江會意,立刻出聲接管了場麵:“大家的分析很多,正如我所推測的那樣,關利很可能已經失蹤了,加上他的家人現在也下落不明·所以目前的情況相當棘手。

現在我命令,各小組成員全力打探關利一家的行蹤······”

此時,費倫又出驚人之語:“蔡sir·依我看,關利和他的家人應該已經全都死了。”

“什麽?!”

簡報室內驚訝聲一片,就連雙眸微闔的馬浩生也倏然睜開了眼睛·其內爆射出精光,緩緩開口道:“費sir,說說你的推斷!”

費倫當仁不讓道:“馬sir,我正想分析一下,讓各位同僚幫我把把關。”頓了頓,見眾同事的目光都聚焦過來,這才道:“咱們再分析分析·從閉路攝影照片可以確定,關利消失的地點應該就在水果檔·而這個地方可是關利的老巢啊,馬仔眾多,想要不驚動任何人把關利帶走,幾乎不可能。那麽,關利神秘失蹤就隻有一種可能了······”

聽到這,蔡江也被費倫的分析勾起了好奇心,馬上追問道:“費sir,到底什麽可能?”

費倫掃視了一圈在座的同事,道:“剛才一上來,蔡sir就已經通報過了,關利的家人被綁架了,但綁架去了什麽地方,暫時沒人知道,由此我就在想,關利的家人是什麽時候被綁架的,恐怕暫時也沒人知道······既然如此,我們不妨大膽假設一下,有沒有可能,在閉路電視拍下幕牆上那張照片之前,關利的家人就已經被綁了?”

這問題一出,眾人都有點傻眼,因為沒人能言之鑿鑿地確定關利家人遭綁架的時間,但也沒人敢肯定回答費倫的提問。

“如果不出我所料,關利家人在他剿果檔前就已遭綁,之後想要關利單刀赴會的幕後主使隻要讓把關利老婆孩子的貼身物件遞一兩件到關利手上,就不怕這位渣數不就範,而一旦關利跟人上了車,那不知什麽型號的隨便一輛什麽車就可以大搖大擺的離開水果檔了。”

聽到這裏,同事們都有點傻眼,但他們也都清楚,費倫分析出來的這種可能性很大。

費倫續道:“如果前麵我的分析都成立的話,關利和他的老婆孩子十有**凶多吉少,而以我們目前掌握的證據和資料來追查這件事,恐怕會吃力不討好。”

“那阿倫你有什麽高見呐?”馬浩生問。

費倫淡笑道:“高見倒沒有,淺見倒是有兩點。”

“說來聽聽!”

“首先,我不排除關利和他家人失蹤這個事是他在道上的仇家所為,但這種可能性在當前形勢下可能性很小。”費倫侃侃而談道。

至於什麽形勢,不用費倫多說,大家也都清楚,如今正值爭出位的風口浪尖,關利在道上的其他仇家無人敢纓其鋒,因為一旦在這個時候掛了關利,恐怕與他爭出位的人睡著了也笑醒。

不僅如此,上位之人還會拿殺害關利的人來祭旗立威,一方麵算是為“同門(關利)”報仇,另一方麵更可以此聚攏人心,吞掉關利留下的財產和勢力。

費倫豎起一根手指道:“其次,大家可以想一想,凶手綁架關利的家人,進而又脅迫、甚至殺害他的動機是什麽?”

莫婉寧插言道:“難道還是為了坐館的位子?”

“啪!”

費倫打了個響指,讚道:“賓果!答對了,不過沒分加!”頓了頓又道:“所以,我們不難想象到底是誰這麽急著要關利的命。”

蔡江道:“照你這麽說,凡是與關利爭出位的人都有可以?”

“你說得沒錯,不過無法突出重點。”費倫接茬道,“在我看來,蔣祺揚的可能性更大一些,因為他是正興社最不講江湖規矩的人,絕對做得出綁架、脅迫的事來!”

蔡江遲疑道:“你的意思是……我們重點監視蔣祺揚?”

“對!重點監視這家夥,同時盡量打探關利一家子的下落。”雖然費倫對關利一家仍然在生持悲觀態度,但這並不妨礙他提出建議。

馬浩生聞言頷首道:“阿倫的建議頗有道理,蔡sir,就照他說的辦吧!”

蔡江飽含深意地瞥了費倫一眼,顯然有點不能忍大sir馬浩生對費倫的刮目相看。不過蔡江相當自律,所以並沒有發作起來,反而開始了分工。

最終,費倫和他的小組被蔡江安排去查找關利及其家人的下落。這明顯是一件吃力不討好的差事。

雖然費倫明知蔡江在針對他,但既然台上的馬浩生王一鵬等人沒有表示反對,他也隻有暫時先忍下這口氣。

回到在6的臨時辦公室,戴岩剛大力關上門,莫婉寧就向費倫發起了牢騷:“sir,蔡sir到底是什麽意思嘛?你都分析過了,關利和他的家人凶多吉少,而且早不知被人運哪兒去了,怎麽找啊?”

“就是就是······”施毅然附和道,“說不定關利一家早被人扔海裏喂鯊魚了,連根毛都不剩。”

費倫聞言,心裏倒隱隱生出一種感覺,沒準施毅然還真猜對了,關利一家子已然葬身魚腹,而這件事十有**是蔣祺揚搞的鬼。

想及此,費倫道:“既然攤上了搜尋關利一家下落的任務,就不要發牢騷,總之我們盡力做到最好就成!強子,你和阿東去領一下裝備,我們這就出發!”

“出發?!去哪兒?”施毅然愕道。

費倫斥道:“廢話!自然是去收集相關線索,不然你以為去郊外bbq啊?”

二十分鍾後,銅鑼灣,皇朝大酒樓。

費倫一幫人衝進酒樓,立刻大喝道:“警察臨檢!”

“叫你們酒樓經理出來,我們需要了解一些情況!”

“所有人原地別動,請主動出示身份證!”

“麻煩把那邊包廂的燈打開,我想看得清楚一點!”

整間酒樓在費倫等人的“騷擾”下,很快被搞得烏煙瘴氣,許多被查過身份證的食客當時就結賬溜掉了。

很快,蔣祺揚就收到了風,帶著一幫馬仔趕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