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9 打聽

“我聽說你為你手下的應急小組搞了個酒精池?”薑景蓮開始兜圈子。

“對,是有這麽回事!”

“還有什麽療傷的藥?”薑景蓮的話終於入了正題。

不得不說,薑景蓮這種智慧型女人很難敷衍,所以費倫聽到她問起烏玉再造漿的事兒,便沒打算再隱瞞多久,不過稍微裝一裝傻還是可以的,當下道:“療傷自然需要用藥,有什麽問題?”

“我是想問,你們療傷用的是什麽藥,又是從哪兒購買的?”很明顯,薑景蓮也在裝傻。

“療傷的藥啊?用了些雲南白藥,怎麽了?”既然對方裝傻,費倫索性跟她傻到底。當然,費倫這話也不完全是裝傻賣瘋的搪塞之語,因為烏玉再造漿內的確含有一些白藥的成份。

電話那頭的薑景蓮卻聽得直翻白眼,終於按捺不住道:“如果費sir你有空的話,就請到法證部來走一趟,我有份機密的‘藥物’報告需要你過目一下。”

“什麽機密報告啊?”費倫隨口問了一句,心底卻在盤算薑景蓮葫蘆裏到底賣的什麽藥。

薑景蓮根本不提報告這茬,隻是道:“如果費sir你很忙的話,我也不介意去你那兒一趟。”

“這不太妥當吧?你畢竟是法證部的鎮部之寶,上班時間擅離職守的話,上頭要追究下來我也脫不了幹係啊!”費倫越說越離譜,竟然開始扯淡了。

薑景蓮卻不依不饒道:“我拿鑒證報告給你。怎麽能算擅離職守呢?頂多一個大材小用罷了!”

這下輪到費倫翻白眼了,他不禁暗自腹誹:後半句話你不說要死啊?那可是我的台詞。可惜這話卻不能明著說出口。隻能道:“既然doctor薑這麽誠摯邀請,那我就勉為其難跑一趟法證部又何妨?”說著,不給薑景蓮任何奚落的機會,“哐”一聲掛了電話。

少頃,費倫轉出小辦公室,雙眼微闔,目光隱晦地從池問寒六人身上一一劃過,卻沒讓任何人察覺。

“玳瑁。我有事出去一趟,可能不回來,除非有突發事件,否則別給我打電話!”費倫揚聲道。

眾人聞言齊刷刷望過來,見費倫麵罩寒霜,話到嘴邊都不禁咽了回去。戴岩也是愣了一愣,旋即應道:“沒問題。sir!”

“那好,你們繼續分析照片,明天一大早,我要見到分析表格。”囑咐完這句話,費倫徑直離開了o記辦公室。

路上,車裏。

自打薑景蓮來電。費倫就想查一查應急小組剩下六個組員的家庭背景。

值得一提的是,關於這方麵的資料,在移交過來的池問寒等人的履曆中,實際上相當模糊,有的檔案提及了家庭成員有幾個。有的甚至連提都沒有提。

畢竟關於警員家世背景這方麵一向都由警務處保安部負責摸底調查,隻要沒有三合會背景。而且有正規hk公民身份的人都可以被收錄為警察。

至於“具體家庭情況”這種涉及個人隱私的問題,警察部方麵一向都不硬性要求登記在冊的。

說到底,這中間還有一個警員資料外泄和挾憤報複的問題。不是沒有警員遭遇過這樣的事情,所以警務處自然要防範於未然,免得到時候出了事,受害警員向更高一級部門投訴警務處失職,那就連一哥也會吃不了兜著走了。

費倫相信,保安部一定留有摸底調查的檔案,而以白紀臣的職級一定能夠接觸得到,不過想了半天,他還是沒給白紀臣打電話。

其實,打聽同事家庭背景這種事,不一定非要靠檔案,那樣做肯定會留下記錄,並非明智之舉,所以費倫深思熟慮之後,決定找另外的人幫忙摸一下底。

最關鍵處在於,薑景蓮姓薑,應急小組中薑雪也姓薑,費倫猜想保不齊這倆女人有什麽關係,因此決定先看看她們是否有關係。

這查一個人比查六個人容易得多,費倫記得薑雪以前在西九龍總區幹過兩年佩槍女警,最近一年才轉到狗仔隊然後考入應急小組的,所以他當即給身在西九龍總區的易立(警校同學)打了個電話。

“立仔,是我!”

“哈哈,阿倫,好久沒聽到你的消息了……”電話那頭的易立相當熱情和興奮,“怎麽樣,在港島總區混得還不錯吧?我哥可得要你多多關照嘍!”

費倫聞言也打趣了一句:“交通部不歸我管!哈哈哈……對了,你身體恢複得怎樣了?”

“早已經大好,我都恢複上班好久了,上次我車禍還真多虧了你!”易立說到這裏,聲線中仍伴著一絲害怕。

“都過去的事了,還提它幹嘛?對了,你女朋友也還好吧?”

“還算過得去吧,不過摘了脾,抵抗力是要差一些。”易立不無感慨道。

“那找個時間,我給弟妹開個方子,幫她好好調理一下。”

“那敢情好!”易立欣喜異常,“對了,你打電話來,不會是為了找我聊天這麽簡單吧?”

“想跟你打聽點事兒,又不知怎麽開口。”費倫佯裝為難道。

“我們倆誰跟誰啊,有事你盡管說,隻要不是違反警察原則的事,叫我兩肋插刀都行!”

“沒那麽嚴重,就是想跟你打聽一個同事……”說到這,費倫故意降低了音量,小聲道:“女的。”

聽到這話,易立心中的八卦之火頓時熊熊燃燒起來:“我說阿倫,這種事男大當婚女大當嫁,你還有什麽不好意思問的?”

費倫就是要易立誤會,見他上鉤。當下假裝不快道:“我說,你能不能別這麽八卦。我還想你給我保密呢!”

“行行行,我給你保密就是,今天你往下說的話,我爛在肚子裏,連曉娟(女友)都不告她,成不?”易立連忙保證道。

“信你才怪!”費倫沒好氣道,“可惜我在警察部沒什麽人脈,也隻能向你打聽了。”

易立聞言。頓時鄭重其事道:“放心,我說了不說出去,就一定為你嚴守秘密!”

“那我就說了……”

“你說你說!”

“也就是我們才從警校畢業之前,你們西九龍的佩槍女警裏麵是不是有個叫薑雪的?”

“哇靠,你問我以前的事,這我怎麽知道?”易立稍微裝了一下,旋即笑道:“不過你問我薑雪。我還真就聽說過,因為她可是我們西九龍以前的三大警花之一啊!怎麽,你看上她了?”

“關你屁事,我問什麽你好生回答就是了,uand?”費倫假裝斥道。

“yes,sir!”易立也故作正經地回了一句。實際上心裏早就樂開了花。

費倫續道:“薑雪這人你就不用給我介紹了,我已經認識她了,跟我說說她家裏麵都有些什麽人吧?既然她是你們西九龍的警花,這個你不會不知道吧?”

“怎麽?碰壁了?想走老丈人和丈母娘的路線?”易立極力壓抑著聲線,在電話那頭笑得打跌。

都說笑聲會傳染。費倫也被他引得啞然失笑:“我說……你能不能別這麽八卦?”

“好了好了,說正經的。我估計你走長輩路線是沒什麽戲了,因為薑雪是單親家庭出身,她母親在生她的時候就難產死了,她老豆也在她加入西九龍巡警隊大半年後去世了。”易立娓娓道出了薑雪的家世背景,“你是不知道,我聽說當年薑雪老豆死的時候,但凡認識她的同事都封了喪禮金,光這個錢數就是好大一筆耶!”

“也就是說,她現在一個人,沒長輩?”費倫愕道。

“聽說她還有一個姐姐,據說是留洋博士,反正我是沒見過。”易立繼續八卦道,“還有一點,我聽老同事,薑雪雙親雖然已經不在了,但她似乎有個警察部高層的舅舅罩著。”

“警察部高層?有多高?”費倫掀眉道。

“具體不清楚,傳聞、隻是傳聞哈……她舅舅比總警司要高~~那麽一點點!”

“豈非是處長級的人物?”費倫心頭一動,省起某天早上去麵見一哥時的情形。

“具體的我真不清楚,總之大家是這麽傳的就對了。”易立說到這,不禁感慨道:“這長輩路線不好走了吧?所以說,薑雪可謂是我們西九龍總區三大警花之中最難搞掂的一個,畢竟西九龍三大警花中一個上半年已經結婚,一個也已有了男朋友,就隻有薑雪,至今沒人見過她跟哪個男人牽過手。”

費倫聽完這麽長一串八卦後,不禁又翻了翻白眼,吐糟道:“是‘前’警花好不好?她早就不是你們西九龍的人了。”

“阿倫,看來你真是迷上薑雪了,嘿嘿……”

“行了,咱們今天先聊到這兒吧!有交通警注意上我了,得掛了!”

“啊?你在開車?”

“廢話!記得哪天把曉娟帶來讓我給她號號脈,啪!”說到這,費倫掐斷了電話。

半小時後,法證部,薑景蓮辦公室。

看著懶洋洋坐在自己辦公桌另一邊的費倫,薑景蓮不無得意道:“看來你這位神勇幹探還是挺在乎我說的那份‘藥物’報告嘛!”說話間,她把“藥物”二字咬得特別重。

費倫攤手道:“說實話,我真不在乎什麽報告,隻是想來問問‘薑雪她姐’,如果我把薑雪發回狗仔隊,你同意嗎?”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