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紫嫣沒有再問,她想華夏一定是個色彩繽紛的世界,那裏的人都如就江彥一般聰明。

火堆中的木柴劈啪燃盡,直至化成了木灰,江彥靜靜的坐在火堆旁,感受著火的溫暖,漸漸睡著了。

歐陽紫嫣走上前來,看著江彥的眉眼,心中想著這個男人可真好看,隻是我注定不能跟他在一起,他的心裏有那麽多的牽掛,能在近處這麽悄悄的看著他就已經足夠。

一行清淚從歐陽紫嫣的臉頰上滑下,她從來沒有奢求江彥能喜歡她,這個曾經把自己拖出淵台穴府的男人,她隻能在遠處奢侈的望著,修真者不應該動情,可歐陽紫嫣不止一次對人動情,她是破碎情心,注定背負著這種讓人無奈的宿命。

那深刻的凝望,和不輕易留下的淚水,打落在燃燒殆盡的白色灰燼裏,發出輕聲滋響,歐陽紫嫣悄悄靠近,在江彥的額頭上輕輕一啄,紅著眼睛走開了。

歐陽紫嫣走後不久,江彥睜開眼睛,清明的眼睛裏,哪裏有一絲睡意,他長長歎了一口氣,看著那堆灰燼自言自語的出聲道:

“對不起。”

這三個字飄**在奔流城的寒夜裏,不知道是對誰,也不知道為誰。

天剛蒙蒙亮,江彥用冰冷的業河水洗了洗臉,讓自己顯得精神些,眾人紛紛都已經到場,準備了如此長的時間,就是為了玉珍珠,就是為了破開天頂。

候無常坐在奔流城的不遠處,眼神空洞異常,似乎進入了一種十分玄妙的狀態,無盡海之中不斷的有巨龜逆流而上,遊至奔流城城底,而後分列均勻的排列在眾多士兵發力的地方,這些巨龜盡皆將頭尾伸進龜殼裏,龜殼上紋路複雜,向一座座巨大的山丘。

白蟒精化作本來形態,嘴中發出奇特的頻率,眾多毒蛇從遠處爬出,直奔奔流城的城底,在白蟒精的一聲厲嘯之下,它們從業河中破水飛出,一條條毒蛇將玉珍珠附近的腐朽梧桐木都密密麻麻的遮住,肉眼看去,仿佛無數的綠色苔蘚一般。

當著些事情準備完畢的時候,固修仙雙手結出複雜的法印,本是四季如春的奔流城忽然變得寒冷了起來,青草還未來得及枯萎,便被寒流冰凍,這股寒流從草地上一點點蔓延,不一會便波及到了業河,方圓十裏之內,在這一瞬間變成了極寒之地,業河瞬間結冰,厚厚的冰層將巨龜的龜殼凍住。

四萬餘眾的浮遊士兵,從四個方位紛紛踏上冰麵,走到巨龜之上,肩膀

靠在堅實的圓木之上,一切都已經準備就緒。

江彥對著蘇寒月點了點頭,蘇寒月踩著虛空猛然升至奔流城的半空之上,歐陽紫嫣踩著紫綾飛的稍稍低些,隨時準備解救落水的士兵,這是考慮到如果冰麵不結實或者巨龜承受不住的後備方案,當然如果這個方案用上了,那就說明此次行動失敗,江彥會承受全浮遊人的指責。

這是一次冒險,一次隻許成功不許失敗的冒險。

江彥手裏拿著東炎劍,飛向空中,東炎劍的火苗騰的一聲燃起。

“浮遊的士兵們,我們準備了這麽久,為的就是今天這一刻,過了今日,你們都將被浮遊百姓稱作勇士,喚作英雄,過了這一刻,你們將會重新認識你們的家人,你們的世界。”

江彥看著那些仰著頭看他的士兵,再次強調道:

“兄弟們!用你們的肩膀,扛起奔流城!!!”

江彥雙眼一眨,數道白色火焰猛然出現在半空之中,一簇簇火焰燃燒著,如同妖豔盛開的花。

奔流城發出巨大的吱呀聲,這種聲音裏混雜著眾多的士兵怒吼發力的聲音,同時也有奔流城百姓喊出的加油聲。

投射來的目光,有希冀,有擔心,更多的是對這些士兵的期許。

在奔流城的四麵,分別有一個令旗兵,每當江彥揮下一劍,他們便會將手中的旗子晃動,然後早已蓄力已久的士兵便會使出渾身的力氣。

江彥緊緊盯著奔流城巨大的城池,在眾多士兵的肩膀上上升,發出痛苦的吱呀聲,如同控訴,如同哭訴。

巨龜在水底發出痛苦的叫聲,冰麵之上響起似乎要龜裂的聲音。

漸漸的,奔流城的四麵支撐漸漸上移,眾多的船隻暴露在甲板下麵,大鐵門早已敞開,玉珍珠散發著刺眼的白光暴露在眾人的麵前,綠如苔蘚的毒蛇老老實實的附著在腐朽的梧桐木之上,幾乎看不到梧桐木本來的樣子。

江彥眼中寒光一閃,猛然從半空紮下,下一刻已經來到玉珍珠的麵前,他伸手將玉珍珠往手中一朝,轉身疾奔,仰頭看向蘇寒月一甩手,玉珍珠直奔蘇寒月而去。

眾人此時都已經摒住了呼吸,奔流城在眾多士兵的肩膀上,再次發出巨大的吱呀聲,隻聽有數處發出哢嚓哢嚓的聲音,仿佛斷裂。

江彥咬著牙大聲道:“蘇寒月,

快!!!”

說完,他猛然落在一個巨龜上,肩膀扛起一根圓木,之前的那個士兵,嘴角都流出了血,江彥將他的重量卸下,他頓時萎頓在地上。

蘇寒月眼中爆發出前所未有的光芒,首先祭出玉珍珠,嘴中不斷的吟唱著複雜的法訣,玉珍珠如長了腿一般,直奔更高的天空飛去,這時候,飄**在天頂上的巨鯨發出從未有過的長鳴,巨尾一甩,直奔這玉珍珠而來,隻聽一聲震耳欲聾的聲音響起。玉珍珠把天頂破出一個小洞,猛然被巨鯨吞在最終。

在眾人的目光中,巨鯨吞下玉珍珠之後,眼睛猛然變的血紅,它巨大的身體猛然調轉過來,對著浮遊的天空撞擊,仿佛要從另一個世界將天頂撞碎一般。

蘇寒月手上不停,黑石精甩手而出,黑石精拖起長長的一道尾巴,如流星一般往霧隱峰的方向飛去,隻是瞬間,霧隱峰的峰頂在肉眼可辨的速度下變成了黑色,這黑色如同一根尖刺發出黑光,同樣刺在了天頂之上。

藍色的天頂在這一刻如同被染了墨一般,本是白天,天頂竟是黑了下來,浮遊裏此刻已經伸手不見十指,能聽見的隻有奔流城下的士兵在發出痛苦的堅持聲。

兩息之後,在奔流城的上空之中,發出刺眼的白光,兩截劍如同黑夜中的一抹寒芒,直奔極北之地大雪山,巨大的轟鳴聲響起,兩截劍成功附著在劍印裏,似乎聽到了召喚,地麵的厚冰和血猛然裂開,數之不盡的劍芒從裂口處釋放出來,直奔天頂,那光芒五顏六色,直直的刺在天頂之上,發出巨大的金戈之聲,白光閃耀中,江彥看到蘇寒月吐出了一口血,象獸骨被他,咬著牙向遠處一拋。

焦石崖附近的巨柱陣中,猛然發出一聲震撼天地的怒吼,一個讓人看不清麵孔的象獸從巨柱陣中站起,這象獸人身象麵,二十五個巨人看到象獸,猛然跪倒在地上,虔誠的磕頭,這象獸便是他們的老祖宗。

那象獸一人竟是比這二十五個巨人加起來還要大些,在黑石城內的百姓和身在奔流城草原的百姓都能清清楚楚看到象獸伸出寒光閃閃的獠牙。

怒吼聲越來越大,象獸從地麵站起身來,頭頂都要觸到天頂上,他胡亂的在地上一抹,便摸到了一根巨柱,他毫不費力的將巨柱拔起,猛然砸向天頂。

霧隱峰,大雪山,焦石崖,以及奔流城上空,四處異象同時發生,浮遊的天頂遭受了前所未有的打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