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一臉的英氣逼人,出聲問道,臉上有些迷惑不解。

“你在這裏裝什麽不知道,你我二人可以正麵對決,何苦背地裏綁了茜兒,你當真是當麵一套背後一套。 ”江彥出聲斥道。

那人瞪大了眼睛仿佛有些不可置信的說道:“綁人,我修羅怎麽會做這種事情,這是地煞那幫人才做的事情,我們天罡從來都是搶人,綁人多麻煩。”

江彥轉過身來看著他認真的說道:“真不是你做的?”

修羅點了點頭,也很認真。

“這人便是你昨夜裏借酒消愁的女子?她被綁了嗎?”修羅很是好奇,卻沒有一點殺手的樣子,但江彥仍舊不敢忽視他的存在,這個人如今的境界在生死劫,昨夜修習了雷震子的心法之後他的境界也整整的降下一劫,不知道是因為心法高明所以拉低了劫數還是其他的原因。

江彥搖了搖頭出聲道:“若是你說的這麽簡單就好了,她在我昨夜和你在河邊飲酒的時候被人抓走了,你們債門之中當真有這麽多的小人?”說完,他歪著頭看著修羅,言語裏盡是鄙視。

修羅聳了聳肩出聲道:“債門之中一百零八人,魚龍混雜每一個都是殺人不眨眼的人,他們殺人如同殺雞,這種買賣來錢快,這年月缺錢的人多,什麽方法快自然就用什麽方法,但我們天罡之中的人是決計不會幹這種勾當的,若真是我們債門之中的人所為,怕是地煞的那群人所為。”

昨日在你走後不久,我便在居住的客棧之中見到了兩人,這兩人喚作紅英田鼠,其中一人引我到郊外,我以為茜兒受製於他們,到了之後才知道抓茜兒的是另有其人。

“看你還能完好無損的站在這裏,那紅英和田鼠這買賣賠了?”修羅站在江彥的身側,看著湖麵出聲道。

昨日夜裏看不真切,今日借著光從側麵看去,那修羅的臉龐竟是有些熟悉之感,但江彥說不出是哪裏熟悉,若不是如此昨夜也不會與其如同痛快的暢飲。

“他們是自行了斷。”江彥出聲道。

“他們接單失敗,回去會比死更難受,不如自行了斷來的痛快。”修羅意味深長的說道。

“你我的比試能不能推遲幾天,我現在必須先找到茜兒,你喝了我的酒,這幾日算作酒錢如何?”江彥出聲道。

“可以啊!反正我這幾日也閑來無事,尋個人而已,費不了多大功夫,不過,你打算去哪找?”這人側過身子出聲問道。

江彥眼中冒出絲絲冷芒,出聲道:“既然是債門中人所為,我就去那債門中尋尋,他們都拚了命的往我跟前衝,我就走到他們跟前讓他們殺。”

修羅一聽,來了興致,他到了如今的這個位置,已經很少接活,碰到的人也大多都是嚇得屁滾尿流,一聽到修羅的名頭立刻跪地求饒,他覺得索然無味,沒了聊的興趣,便割了那人的頭回去領錢,而麵前這個人很是特別,債門之中深如泥沼,他不僅不躲著,反而要進去踩踏一番,很有意思。

“你可願領路?”江彥出聲問道。

修羅眨了眨眼,竟然沒做表態,江彥伸出手,手心裏攥著十兩銀錢,他向修羅揚了揚出聲道:“請你喝酒。”

修羅在不拒絕,如同江彥深愛著聞茜一般,修羅愛的是酒,不殺人的時候他總是在喝酒,而且喝的都是好酒,他的屋子裏都是堆積的酒缸,女兒紅,杜康,草原烈,綿潤悠長的,滾燙燒心的,醇厚甘甜的,他都有,他喜歡喝酒,更喜歡收集酒,收集是癖好,喝酒是嗜好,殺人是工作。

所以,當別人說出請他喝酒的時候,他的酒蟲便被勾了出來,這可能是他的殺手史上與債主相處的最為歡樂的一次。

好,修羅很痛快的答應了。

兩人來到了湖邊的醉翁樓選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此時的江彥雖然已經心急如焚,但是表麵上依然鎮定自若,他不知道他把寶壓在這個人的身上是對還是錯,可如今沒有別的方法。

“如果你想讓我帶路,這十兩銀錢的酒恐怕不夠。”修羅坐在一邊出聲道。

江彥嘴角微微上揚,大聲說道:“小二,把你們這裏最好的酒拿上來。”

小二應著招呼跑過來,看了看兩人很不確定的說道:“客官你確定要上最好的酒嗎?我們這裏的醉翁酣三十金一壺。”

江彥對著小二斜了斜眼睛,手一翻,手心裏多出了十兩銀錢,他往桌子上一拍大聲道:“爺我像差酒錢的人嗎?這十兩是給你的賞錢,快快把最好的酒端來。”

小二一見這十兩銀錢,眼睛都綠了,這十兩銀錢已經相當於他打工一年所掙的錢了,他一把抓起這十兩銀錢,一溜小跑的端來了一壺醉翁酣,點頭哈腰,麵上歡喜的不得了。

江彥拿出小酒盅,將酒倒滿,舉起其中一個看著修羅道:“這三十金一壺的酒喝完,可夠領路的錢?”

修羅端起酒盅先是在鼻子前麵嗅了嗅,表情十分的享受,這是隻有資深醉漢才能有的表情,江彥

知道他賭對了。

“看在你請我喝這麽好的酒的份上,我可以幫你一次。”修羅有些迫不及待的說完,一仰脖子,一盅醉仙酣灌進了肚中。

江彥端起來想喝,但看到這酒就不自覺的想起聞茜想起妲雪,歎了一口氣,將酒盅又放在了桌麵上。

“烈酒牛飲,好酒細品,這世上的人沒有幾個懂得酒的真正含義。”修羅喝完一盅,竟是自己拿起了酒壺,又倒了滿滿一盅。

江彥沒心思品酒,隻盼這修羅快些喝完,然後殺入那債門之中,不知道聞茜現在如何了?是否遇到了什麽不測,表麵上仍然一幅波瀾不驚的樣子。

“你怎麽不喝?”修羅抬起頭一臉喜色的出聲道。

江彥搖了搖頭出聲道:“昨日飲酒思佳人,今日睹物佳人淚。”

修羅將江彥的那一盅酒拿過來,一口喝掉出聲道:“沒想到江兄還是個情聖,這佳人恐怕不止一個吧?”

江彥沒有回答,隻是輕聲道:“喝過這酒,你我也算半個酒友了,還未請教你是天罡榜上排行第幾?”

修羅臉上此時有些微紅,他不慌不忙的端起酒盅飲了一盅之後出聲道:“那排行隻是債門對外界弄出來的噱頭,這世上哪有據對的榜單,這江湖每時每刻都在變,虛名而已。”

修羅有些謙虛的說道。

“所以,你是第幾?”江彥點點頭,表示知道,然後接著出聲問道。

修羅苦笑一聲,道:“第十。”

江彥一臉的苦意,債門之中高手如雲,如今坐在對麵的修羅已經是如此和他境界相當,那剩下的人定然也是不好對付。

正思索間,那一壺醉翁酣已經見底,修羅咋麽咋麽嘴,有些意猶未盡。

“喝完了嗎?”江彥問道。

“喝完了?”修羅回道。

“那走吧!”江彥出聲道。

修羅一撓腦袋出聲問道:“可是你還沒有結賬啊?”

江彥認真的看著修羅道:“我沒有銀子結!”

“沒銀子你請我喝這麽貴的酒?”修羅有些愣愣的看著江彥。

江彥出聲道:“銀子我有啊,打賞給小二了?”

話剛說完,江彥已經跳出了窗戶,事到如今,修羅才知道剛才為什麽江彥非要選靠窗戶的座位,隻是單純的為了好逃跑而已。

修羅一見江彥翻窗逃跑,站起身來,環顧一圈隨便指了一個正在低頭吃飯的人出聲吼道:“小二,我們的酒錢這桌給結。”

說完,他也緊隨著翻窗而逃。

小二愣了一愣,那桌正在吃飯的食客還不知道怎麽回事,也愣愣的看著小二,兩人對視了三秒之後,小二才反應過來,抄起桌旁的長條板凳就追了出去,一邊追一邊大喊道:“吃霸王餐啦。”

待到這小二跑出去的時候,江彥已經狂奔出一條街,修羅也不示弱腳底下如同生了風一般的向前狂奔。

半個時辰之後,修羅才堪堪將江彥追上,不滿的大聲斥道:“你怎麽能如此沒有風度,我本以為你是真心誠意請我喝酒,你怎可吃霸王餐,太丟人了。”

江彥出聲道:“我隻是答應請你喝酒,至於怎麽喝不重要,我沒有食言,你應該也不會食言吧。”

修羅在原地愣了半秒,反應了過來,原來一開始,他就掉進了江彥的大坑裏。

“你這人真是奸詐。”修羅憋了半天,有些無奈的說道,如今他覺得隻有奸詐二字能夠形容江彥。

“帶路。”江彥閃在一邊出聲說道。

修羅深深的看了江彥一眼,人向前走去,竟然是原路返回,這讓江彥有些不解,剛剛吃了霸王餐,此時回去不是找打嗎?

“我叫你帶路,你往哪去?”江彥出聲道。

“自然是往債門去。”修羅出聲道。

“債門在這小鎮裏?”江彥有些驚訝的問道。

“沒錯,就在醉仙酣的旁邊。”修羅似笑非笑的看著江彥出聲道。

江彥此時無言以對,跟在修羅的後麵從牆上摸了兩把土抹在臉上,衣服也被他撕成條狀,身體瞬間佝僂,此時看上去竟然和之前判若兩人。

修羅自然沒有注意到這一點,他此時正幸災樂禍的向前走著,腦海中顯現出江彥被店小二抄著板凳暴揍的場麵,嘴角不時彎起一條條弧度。

“就是他,剛才吃霸王餐的就是他。”店小二氣喘籲籲的追了上來,身後跟著幾個醉仙酣的廚師,這些廚師凶神惡煞手裏拿著菜刀,將二人堵在了胡同中。

“在我們醉翁樓也敢吃霸王餐,你也不打聽打聽這裏是誰罩著的,把錢交出來。”一個滿臉肥肉的廚師拿著兩把明晃晃的菜刀看著修羅出聲喊道。

修羅一臉的得意,出聲道:“今天這頓是我後麵的這位爺請的,你們要錢,找他去要。”

哪知那廚師非但沒有出聲反而臉色更加凶狠的向前邁出了一步出聲道:“你在唬我嗎,你讓一個要飯花子請你喝醉仙酣?”

修羅有些不解的回頭,一看身後,被嚇的不輕,剛剛還衣冠整齊的江彥此時頭發如同雜草一般,臉上看起來如同一年沒洗般,衣服上更是破舊不堪,此時手裏還拿著個枯木棍,身材佝僂,他彎著腰嘴裏流下口水,嘴裏哼哼道:“給點吃的吧!我已經幾天沒有吃東西了。”

那廚師和小二一臉的厭惡,他們做餐飲的,經常會遇到上門乞討的要飯花子,所以對於這種人是本能的厭惡,隻見眾人不耐煩的說道:“滾滾滾!一邊去要去,別礙事。”

而其中一人還順勢推了江彥一把,江彥瘦骨嶙峋的滾到一旁,然後慢吞吞的走出了胡同,來到那些人的身後,江彥看看修羅,臉上露出笑意。

修羅在前一天晚上也扮過叫花子,但與此刻的江彥比起來,卻是有些小兒科了。

“給錢?”這名廚師再次上前一步,菜刀都要挨到修羅的脖子上,江彥來到轉角,蹲下身隻聽見那胡同中發出幾聲慘叫不一會,修羅從胡同中出來了,手裏拿著兩把菜刀,他看了看蹲在那裏的江彥出聲道:“今天我算是被你害慘了,這買賣賠了。”

廚師和小二做夢也沒有想到他們已經從鬼門關走了一遭,更不會知道那打暈他們的是債門的天罡高手,他們隻知道有個人喝了酒沒給錢最後還打人。

不久之後,兩個人就走進了一個看似十分普通的民宅旁,修羅站在民宅外出聲道:“我信守承諾,路我帶到了,能不能救到你的心上人便看你自己的了,再見麵,恐怕我們就是一決生死的時刻,希望你在見到我之前不要死,我的確缺像一個你這樣有趣的酒友。”

說完,他身體騰空而起,江彥看著那個身影忽然想起了這個叫做修羅的人像誰,急忙出聲喊道:“能不能告訴我你真正的名字?”

“蘇寒星。”這三個字在半空中回**,修羅已經走遠了。

江彥喃喃道:“蘇寒星,難道寒月還有個弟弟?我怎麽從來沒有聽他說起過。”

江彥搖了搖頭,將這件事情拋在腦後,仍舊是一副乞丐的裝束,從這民宅之中閃身進入,在他進入不久,虛空一陣鼓**,一個人出現在了原地,這個人麵色青黑,如同僵屍一般,正是消失已久的青屍。

“味道越來越濃鬱了,看來這小子又出現了,事情越來越好玩了。”

***

“放開我,你這個混蛋,你想怎麽樣?”一個密閉的房間之中,聞茜被繩索反綁在凳子上,眼中是無窮的恨意,在她的麵前站著一個人,這個人穿著一身名牌西裝,很是玩味的看著聞茜。

“怎麽樣?我這個劇情安排的精不精彩,你看,我讓他和你相認,在他和你柔情蜜意的時候再讓你消失,這樣是不是很殘忍,我都被自己的這種天才的設計折服了,哈哈哈!”這個人十分張狂的大笑,他的手裏拿著一個遙控器,在他的麵前有一個巨大的屏幕,屏幕之中的江彥正從民宅之外閃身進入院落之中。

“卑鄙無恥,你這個變態!!!”聞茜罵道,如今她已經知道了自己的大部分事情,記憶力開始漸漸的蘇醒。

“你竟然敢這麽和你的創造者說話?”那人猛然衝上前來,啪的一巴掌打在了聞茜的臉上,這一巴掌用力極大,聞茜的嘴角頓時流出了血。

“你的一切都是我給的,我要你生你就生,我要你死你就死,你隻是我用來利用的一個工具而已。”那人臉色十分誇張的說道。

“楊炎,你有種就殺了我?否則,江郎不會放過你的。”聞茜嘴角流著血,出聲道。

“江郎,你看你叫的多親密,你很進入狀態嗎?你以為自己是真正的人嗎?”楊炎忽然如同發了瘋一般的從桌子上拿起了一把剪刀,然後一把刺進了聞茜的大腿上,奇怪的是聞茜的大腿沒有流血,而且在剪刀的一頭竟然有電流閃過。

“看看吧,你隻是一個假人,你的心,你的肝,你的骨骼都是我創造的,江彥隻不過是我給你安排的一段劇情而已,你根本就不是人?你也知道對不對,那你為什麽還要執迷不悟,你是想死嗎?”楊炎瞪大了眼睛,眼中是紅紅的血絲。

“請,請你不要傷害江郎。”聞茜的臉上閃過痛苦之色,她的嘴裏發出一絲絲詭異的聲音,而後頭一歪,暈死了過去,在她的脖頸上,有電弧和黑煙閃過。

楊炎將紮在聞茜腿上的剪刀拔出來,然後拿出手機,撥了一個號碼打了過去。

“喂!嗯,我在劇情室,可以過來清除記憶了,這一次要是再出現之前的情況,你知道後果。”楊炎說完,掛斷了電話,看了看已經暈死過去的聞茜,將剪刀隨意扔在地上,推開門走了出去。

就在他走出去後不久,聞茜的手指動了一下,而後又恢複了假死的狀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