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彥看著被四人圍在中間的這個名叫唐琪的人,她的表情看上去平靜異常,似乎並不需要別人的幫助。

“我再說一遍,我今天不能破戒,你們不要逼我。”唐琪一邊後退一邊出聲道。

“逼你又能怎樣?我就不信你一個人能打得過我們四個。”大漢嬉笑著,拿著兵器就要衝上去,而唐琪手裏的劍也握的更緊,看起來馬上就要出鞘。

“給我住手!!!”江彥站起身來,走到了樹林之中,秦淮元歎了一口氣也走了出來,他倒不是怪江彥冒冒失失的出來,而是怕把唐琪救了她也不會領情。

四人循聲望去,見林子裏多出了兩個人。

“我當是誰?原來是你這個窩囊廢,滾一邊去,別擾了老子的雅興。”其中一個人一回頭見是江彥和秦淮元心下放心了許多,江彥昨日裏在住舍之中被白崇禧欺負的事情他們是一直看在眼裏,下意識的已經把江彥當成了窩囊廢一般的人物,因為是人都有三分氣,若是那當事人是自己也早就怒發衝冠,和白崇禧打起來了。

“四個大男人欺負一個弱女子,虧你們還想做殺手,我看去做強盜合適些。”江彥出聲道,語氣裏盡是冰冷和鄙視。

滿臉橫肉的人聽到這話立刻轉過了頭,看著江彥出聲道:“小子,我看你是活膩味了吧,挨揍沒夠是吧,兄弟們,先把這個窩囊廢挑了,在享受這個小娘子。”

四人一聽頓時放棄了包圍唐琪,而是衝著江彥走了過來,那橫肉大漢拎著刀囂張的出聲道:“這個窩囊廢,用不了咱們四個,我一人足矣,你們三個給我看好了他旁邊的那個人,他還來對付。”

秦淮元站在一旁,他自始至終也沒有打算出手,江彥剛剛的實力他已經看見,所以他絲毫不擔心這幾人會對江彥不利,反而是一副看戲的樣子。

身後的唐琪也沒有走,目光看向江彥這邊,神色有些複雜,在她看來江彥這是自不量力,沒有實力還非要學人英雄救美,雖然心裏有一丁點的感動,但占多數還是對江彥的悲哀和可憐,在她那個奇怪的原則下,她陷入了沉思,更多的是在想為這個窩囊廢破戒值不值。

對於唐琪的半分感激丁點感動江彥無法知曉,他隱藏實力是為了聞茜,但在這裏所有知道他實力的人要麽選擇合作要麽就是永遠閉嘴。

大漢怒目而視,眼中的凶光越來越強,腳底踏著厚厚的鬆針,掄起大刀便向江彥砍來,黑漆漆的林子裏頓時起了風,大漢怒吼一聲,長刀直奔江彥的一肩劈下,大漢沒有因為江彥窩囊就留手,天生的竟然是帶著一股子狠勁,這和獄境之中的很多人都極其相似,那是血腥和殺戮的味道,這個大漢看來殺過不少的人。

江彥腳步輕移,一閃身便躲過了那劈麵而來的大刀,雙手虛實間帶著極為複雜的韻律按了下去,兩指剛好點在那大漢輪下去的刀刃一麵,隻聽那大漢驚叫一聲,大刀已經直直的砍向地麵,整條刀刃都砍進了泥土中,江彥戴著麵具看不清表情,單手再次輕輕抬起,兩指變做三指輕飄飄的敲在了那大漢的脊背之上,那大漢一刀未中本就收力不住,此刻踉蹌向前,隻覺後背一陣酸麻腫脹,片刻間一股劇痛湧上心頭。

啪啪啪三聲噗響出現,大漢的肩頭瞬間被三指洞穿出三個血洞,秦淮元忍不住叫好,他身旁的三人也在此刻有些愣住了。

“啊!”大漢一聲驚呼,身子在劇痛之下趴到了地上,血流不止。

江彥並沒有因此而放過他,單腳猛然踏在他的後背之上,輕輕一踩,隻聽哢嚓一聲,那大漢的胸骨在此刻被踩碎,他忍不住的張口吐出大口鮮血,生機頓時消失。

唐琪的眼睛在這一刻瞬間爆發出了一絲詫異的光芒,這是在住舍之中的窩囊廢嗎?她怎麽感覺不像同一個人,難道他在隱藏什麽?唐琪在此刻已經對江彥有些好奇了。

這一點一戳一踩之間十分的輕描淡寫,但大漢已經死在了他的腳下。他從那大漢的身上走下來,看了看已然愣著的三個人出聲道:“滾!!!”

這三個人眼中頓時由呆愣化作了恐懼,這種程度上的人,他們怎麽能招惹的起,聽到江彥所說的話立刻反應過來,連滾帶爬的直奔林子深處狂奔,但江彥可以放過他們並不代表秦淮元就會放過,他的兜裏已經沒有了編號,而這三個人身上的編號是他需要的。

秦淮元的身影瞬間從原地消失,十息之後他再次出現在原地,手裏拿著兩個編號出聲道:“運氣不太好,竟然隻有兩個人有。”

江彥點點頭,看不清表情,秦淮元看了看對麵的唐琪對江彥出聲道:“不過去和她說說話?”

江彥搖了搖頭,隻是湊巧遇上而已,上去搭話未免太刻意了,而且看其那如同飛機場一般的胸口,江彥就更沒有什麽興趣了。

“走吧!”江彥隻說了兩個人,秦淮元頓時覺得無趣,將兩塊編號收進了懷中

,兩人轉身準備離開。

“那個,少俠請留步。”唐琪在思索了一下之後還是決定先開口。

兩人站定,秦淮元轉過頭有些逗比的出聲道:“不用謝,這是我們應該做的。”

唐琪一臉的尷尬的出聲道:“我不是要謝你們的啊,我是想說,你懷裏的那兩個編號能不能給我一個。”

這個時候,江彥也停下了腳步,這有些出乎他的意料,若是這女子這時候道謝,他倒滿可以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片雲彩了,但她不但不對江彥施救的行為道謝,反而出口討要編號,這個有點臉皮太厚了吧。

秦淮元的臉色立刻變了,手摸著腰間的劍麵色不善的出聲道:“你說什麽?”

唐琪抬了抬手指了指唐琪身後的三具屍體出聲道:“我是說,你能不能把剛剛得到的編號給我一個。”

“我為什麽要給你?”秦淮元出聲質問道,對於這個女人的印象他降到了最低,如此無理的要求是什麽人才能提出來。

“我今天不能殺人,所以到現在還沒有拿到編號,你拿多了也沒用,分給我一個吧。”唐琪臉上有些緋紅,她是從來沒有跟人提過這種要求的,此時提出來確實有些臉紅。

“我們救了你,你不說謝謝沒什麽,竟然還敢厚臉皮的跟我們要編號,薑兄我們走,真是活久見。”秦淮元此時終於忍不住破口大罵道。

“實在是不好意思,若不是因為今天不能殺人我也不會提這種要求,實在是,不然這樣好了,你給我一個編號,我可以把明天賣給你,明天我可以無條件的幫你們殺一個人你看可以嗎?”唐琪出聲道。

江彥的眼珠子一轉,還沒等秦淮元說話,便從懷中掏出一個編號扔了過去,唐琪滿臉喜色的將那編號接住,很是開心。

“殺誰都可以嗎?”江彥頭也沒回的說道。

“隻要是我能殺得死的,都可以。”唐琪點了點頭出聲道。

“好!”江彥說完這個好字,邁開了步子直奔樹林深處走去。

秦淮元跟在身邊不解的出聲問道:“薑兄為何答應她這種要求啊,她這分明就是訛詐,沒見過這種人。”

江彥搖了搖頭出聲道:“在我看來凡是有特殊規矩的人,必然有他的過人之處,我拿一個編號換來明天一個更為強勁對手的性命,這個買賣不虧。”

秦淮元還是滿臉的懷疑之色,對於唐琪那裏沒有半分的好感,兩人繼續向密林的深處走,在接近下遊湖邊的地方又看見了幾個人,這些人看起來大概有十幾人,此時圍成一個圈子,圈子裏有兩個人在不斷的打鬥,而他們兩個人的身後此時已經躺下了五六具屍體。

最為吸引人的還是兩個人身旁的一個插在地麵上的長槍,在槍柄之上掛著數十塊編號牌,兩人到跟前,見這兩個人已經是打的難解難分。

“咦,這不是窩囊廢嗎?你竟然挺到了現在還沒死,真是出乎我的意料啊!”一個弟子轉頭一看竟然是帶著麵具的江彥於是出聲嘲笑道。江彥沒有說話,而是將目光投在了那個大圈子中。

場中的兩人都是穿著黑色勁裝,兩人之中一個拿著短匕首,一個拿著長鉤,其中拿著短匕首的這個人身形極為矯健,幾次都輕鬆的從拿長鉤這個人的攻擊中躲開,甚是滑溜。

這時候圈外圍著的一個人有些不耐煩的喊道:“喂!你們兩個有完沒完,在這麽下去太陽都要落山了,趕緊分出勝負,好讓下一個上啊!”

他話音剛落,那拿著長鉤的人得準了機會,猛然向那個拿匕首的人的肩膀劈落,拿匕首的這個人眼中冷光一閃,手中反抓的匕首閃出一道寒光,瞬間將那長鉤**開,一個轉身,另一隻手上的匕首瞬間劃向那個拿長鉤人的喉管,血呲的一聲從他的脖頸中噴了出來,那人眼睛睜得巨大,手中雙鉤瞬間落在地麵之上,雙手捂著脖子向後退出了幾步,跌落在了地上再也沒有起來。

那人彎下腰,從這具屍體的衣服裏拿出了一個編號牌一甩便掛在了長槍之上,他將頭發一撩高聲道:“誰還要來的,盡管上來,不過一次隻能上一個人,隻要贏了我,這些編號牌盡可全數拿去。”

早已經在邊上看了半天的四五個人擠眉弄眼大吼一聲竟是魚貫的竄入場中,這裏不是街頭賣藝,乃是一決生死,誰還講規矩,拿到了編號就是生,拿不到就是死,在這種情況下,生命顯然比規矩更重要。

見到這五六人一齊攻來,這人的臉上頓時如同九幽冰霜一般,他一腳踢翻了刺在地下的長槍,編號牌盡數的套在了他的肩膀上,搶出如龍,瞬間化作匹練殺進了五人中間。

場上所有人都是為了那編號牌而來,之所以遲遲沒有動手是因為這男子身後那越聚越多的屍體,而這五人則是比較聰明之人率先達成了合作,一同合力擊殺這個人。

秦淮元這時候想起了剛才江彥所說的一句話,凡是有特殊規矩的人,必然有他的過人之處。

場中的這個人麵色如冷霜,不知道是因為眾人其上讓其不快,還是破了他的規矩讓他不爽。

但是所有人都看的出來,這個人用槍比用匕首還要熟練,與這五人拚鬥之下竟然絲毫不落下風,五息過後,那人的長槍瞬間洞穿了其中一個人的胸口,他一手握著長槍的一頭,向前疾跑,那長槍的槍頭一寸一寸的刺進了對方的身體裏,最後他單手猛然一拎,對方竟被他帶的飛起來,他的長槍猛然抽回,在空中化出一朵槍花,對方的頭顱瞬間崩裂開來,天空下起了血雨。

圍在他身邊的人此時並無懼色,雖然死了一個但他們還有四個人,看了對方一眼之後,四個人再次棲身而上。

“能把搶用到這種程度的,在真靈界裏除了楊榮應該沒有別人了,真沒有想到,他竟然也進了債門。”秦淮元出聲道。

江彥出聲問道:“他很厲害嗎?”

秦淮元出聲道:“此人在神劫之下用槍乃是第一人。”

江彥點了點頭繼續觀看,兩人談話的功夫,楊榮竟已經在四人之中占了上風,那長槍被他舞的密不透風,忽然槍柄出其不意的出現,打在兩個人的胸口之上,那槍風力道極大,兩人紛紛吐血,已經受了傷。

“我楊榮向來隻喜歡一對一,你們五個齊上今日倒也剩的麻煩。”說完,他猛然從地麵騰空而起,身體浮空長槍如暴風驟雨一般的直奔地麵的四人點去。

“暴雨梨花槍……”旁邊一個人驚呼道。

江彥仔細歡看,隻見那天空之上仿若下起了急雨一般,偏偏白色的梨花從那雨中若隱若現,地麵四人盡皆抬起手中武器抵擋,剛剛接觸到那白色的雨點,雙臂瞬間被那雨點絞斷,楊榮則是隱沒在半空之中仿若與那雨那梨花融在了一起。

地麵之上慘叫聲四起,那四人的胳膊頓時血肉模糊,雖然如此,但雨點未停,隨著那雨點和梨花的不斷落下,這四人的身體也跟著一點點的消失,待到那梨花全部被染成了紅色,雨才停止,地麵上到處都是血腥的氣息,那四個人則是連骨頭帶肉全部化作了虛無。

這一手頓時震撼了所有人,有些人見了之後灰溜溜的離開了,因為這個叫做楊榮的人不是他們能招惹的起的,若是他能進入終極罡煞榜,那將是債主們的又一個噩夢。

正在楊榮以為沒有人再來挑戰的時候,一個人很是悠閑的踏步進入了圈中,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之前的白崇禧。

江彥的眼中露出一陣惋惜,若是白崇禧此時在密林之中,他無論如何也要結果了白崇禧,他如今出現在人如此多的地方,想要動手,勢必會暴露自己的真實實力。

秦淮元斜眼看了看江彥,出聲道:“薑兄,你的對頭來了。”

江彥沉默不語,絲毫不為所動,如今他已經學會了隱忍,若是此時暴露之前所有的屈辱都白費了。

秦淮元繼續說道:“也不知道你怕他什麽,你這麽厲害,不一定打不過他,為什麽讓他那麽欺負。”

江彥搖了搖頭出聲道:“忍也是殺手的一個必修課,殺手暗殺必須一擊必中,若是時機沒有掌握好,勢必會功虧一簣。”

秦淮元摸了摸腦袋,江彥說的這些他有些不懂,殺手隻要不擇手段的達到殺人的目的就好了啊,為什麽要忍,那多窩囊啊!

但他沒有再問下去,目光逐漸被場中的兩個人吸引了。

“你也要來?”楊榮將長槍重新插在地上出聲道。

“當然,這麽好玩的事情我怎麽能不參與。”白崇禧微微一笑出聲道。

楊榮顛了顛胳膊上的編號牌出聲道:“我是為了給沒有編號牌又實力超群的人一個機會,你懷裏的編號牌比我多,就不要來搗亂了好嗎?”

白崇禧搖了搖頭出聲道:“這東西誰會嫌多,雖然我的多,但你的我也想要。”

楊榮斜眼看了看白崇禧出聲道:“真是一個囂張到不知天高地厚的人。”

白崇禧的眼角抽搐了一下,陰沉的出聲道:“你好像有些激怒我了。”

楊榮從袖口裏拿出兩隻匕首捏在手中出聲道:“我可不是麵具男那個草包,讓你肆無忌憚的欺負,你想從我這裏拿到好處,那就要付出代價。”

“你死了,我就能拿到了,就這麽簡單。”白崇禧說完這句話,率先出手,速度奇快,竟然化作道道殘影,楊榮麵露凝重之色,若說對手,白崇禧應該是今日裏遇到的最強的一個,對於白崇禧,他沒有把握能夠擊敗,而或許他還會因此而喪命,想到此處,他伸手重新把長槍抓在手中,盯著那飛速旋轉的殘影刺了過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