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元看到江彥的臉色白中顯出不健康的黃,頓時住了嘴。

站在遠處的江彥壓著嗓子出聲喊道:“天色不早了,二位不要打了,再打就出事情了。”

說也奇怪,二人你來我往打了半天,手下都自有分寸,江彥一勸架,兩人果真是住了手,但互相之間還是看不順眼多些。

歐陽紫嫣冷著臉走到眾人的麵前,出聲道:“債門的規矩得到編號牌者晉級,交出你們手裏的編號牌。”

唐琪瞪了歐陽紫嫣一眼,從懷中掏出編號牌扔了過去,雖然與她不動手了,但是內心裏還是十分的討厭歐陽紫嫣。

歐陽紫嫣按次序收了編號牌,淡淡的對眾人說道:“跟我來吧!”

幾人走了一會,楊榮有些詫異的說道:“不對啊!我記得我們來的時候不是走的這條路啊!”

歐陽紫嫣走在最前麵出聲說道:“你們得到了編號牌,等於從第一輪預備部中剩出,接下來住舍會接受下一批預備部成員,你們門中另外有安排住處。”

江彥走在隊列的最後麵,唐琪則是毫不見外的挎著江彥的胳膊,江彥伸手拽了幾下都沒拽下去,一陣無語便也由她去了。

幾人穿過長長的黑石道,向住舍的相反方向走去,不一會而便來到了一片稀疏的住宅區,這裏的總體麵積比住舍還要大上許多,每一間都是獨門獨院,看起來精致了許多,歐陽紫嫣領著眾人走進其中一個小院,打開門出聲道:“你們便先暫時住在這裏,先歇息一下,白崇禧的事情,門主還有話要問你們,一會我會過來找你們。”

唐豪一聽說門主要過問白崇禧的事情,臉上立刻呈現出欣喜之色, 他目光裏看著江彥,挑釁的說道:“看到了沒有,薑山,你動了不該動的人,碎滅崖的人很快就會找上門來,還想往我姐身邊湊合,你也配?”

江彥本來不想與這個唐豪爭辯什麽,之前他的幾次阻攔讓江彥很是惱火,這也便算了,但是如今已經到了這裏他依舊不依不饒,仿佛與江彥仇深似海一般,更何況,那唐琪是一廂情願的往他身邊湊,他攔都攔不住,此刻倒好像到成了他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我薑某人做事,誰都沒有資格指手畫腳,別說是碎滅崖的少主,就是崖主親來又如何,殺了便是殺了,又有何懼。”江彥麵無表情的盯了唐豪一眼,出聲說道。

“我倒要看看你能囂張幾天!”唐豪聽著江彥的這種口氣,心中很是不服的說道。

江彥沒有在理唐豪,向前走了幾步坐到了屋內的**,不知道是因為此地獨門獨院還是歐陽紫嫣故意刁難,這屋中竟然隻有一張床,一個椅子,屋內空間不大,陳設簡單,一人進入還可以,四五個人進入就略顯擁擠些。

唐琪看了看屋內的擺設出聲道:“這分明就是那臭婆娘故意刁難咱們,咱們五個人,她隻給我們一張床,分明就是故意的。”

唐豪看到這屋中如此狹小心中沒來由的煩躁起來,他快行幾步走到了江彥的麵前,出聲道:“躲開,這屋子今天晚上留給我和我姐,你們去睡外麵。”

江彥抬起頭,眼中冰冷了起來,他已經一而再再而三的忍讓唐豪,沒想到他依然緊咬不放,唐琪更是麵色焦急,生怕二人起了什麽衝突,唐豪的這句話說出連秦淮元和楊榮的臉色都變了,這分明就是侮辱人,他們同為債門預備部晉級的人,為什麽要區別對待,他如此說分明就是瞧不起其他人。

江彥沒有抬頭,掩藏在麵具下的臉出聲說道:“滾!”

唐豪的臉色瞬間變了,他沒有想到江彥到了此刻仍然如此的理直氣壯,他嘭的一腳踹在**出聲怒吼道:“薑山,你太囂張了,你知不知道我是誰?我堂堂唐家……。”

他話沒說完,就被唐琪打斷,仿佛要隱藏什麽一般的趕緊出聲道:“唐豪,你鬧夠了沒有,還不給我出去。”

唐豪一回頭,看見唐琪的臉氣的通紅,他了解唐琪,不生氣則以,一生氣誰都沒有辦法攔住,小時候因為惹唐琪生氣他就吃了不少的虧,但他就是不喜歡江彥,就是有意無意的想找江彥的麻煩,這也是他在家裏養成的少爺脾氣,討厭誰就要將誰逼上絕路,非要告饒才行。

隻可惜他遇到的是江彥,江彥從來不是一個輕易認輸的人,即使麵對千軍萬馬圍攻的時候他都不曾服輸,何況是個紈絝少爺。

“你給我等著!!!”唐豪狠呆呆的指著江彥威脅了一番,這才走了出去。

唐琪的心情平複了好久,她搞不清楚唐豪為什麽要處處維護著白崇禧,那個在她看來一無是處的人,憑什麽讓唐豪百般的維護,同時她也有些擔心的看向江彥,戴著麵具的江彥看不出臉上的表情,但呼吸吐納正常,出奇的冷靜。

“你不要理我弟弟,他從小在家裏被嬌縱壞了,而且和那白崇禧從小玩到大,有些感情。”唐琪出聲解釋道。

江彥點了點頭,說了

句知道了,便不再說話, 麵具下的眼睛閉上開始冥想,今日與四位神劫高手一戰,讓他的內心裏有了一些感悟,雖然這四人是神劫境界,但四重神劫疊加起來威力也不容小覷,江彥在使用出這雷震子心法之後,隱約感覺身體在一瞬間仿佛與天地融為一體,那漫天的雷電猶如遍布在他全身的經絡和穴道,全身的每一個毛孔盡皆打開,那劈在其他人身上威力無比巨大的雷電,如同那初春的細雨,如同那夏日的海浪,十分的舒服。

秦淮元和楊榮對視了一眼,沒等唐琪說,便退了出去,屋內隻留下了唐琪和江彥兩個人,唐琪走到江彥的麵前,蹲下身子看著麵前盤膝而坐的江彥。

透過麵具,她看到了江彥閉上眼睛之後長長的睫毛,那雙如同星眸一般的雙眼深深的讓她淪陷,她是一個敢愛敢恨的人,在她與江彥相處了不到一日的時間裏,已經深深的被這個男人身上的某種特質吸引,看著看著她的心中越發的好奇江彥到底長什麽樣子,她伸出了一隻手,慢慢的向江彥的麵具上抓去。

當她的手快要碰到江彥的麵具時,江彥的眼睛猛然睜開,抬起一隻手將唐琪的玉手抓個正著,那睜開的雙眼好似有雷光閃過,閃的唐琪一陣眼花繚亂,心中猶如小鹿亂撞一般。

這難道就是觸電的感覺,他真的是我生命中的另一半嗎?為什麽和其他人我從來都沒有過這樣的感覺,這就是緣分嗎?

一瞬間,唐琪的心裏閃出無數的猜測和遐想,一時間忘記了自己的手還被江彥抓在手中。

“有些東西,你是不能碰的。”江彥眼中閃過平靜的光芒,對於唐琪這邊,他的心中毫無漣漪,他已經欠了太多的情債,況且他對唐琪根本就沒有任何的感覺。

“我隻是, 隻是有些好奇你的樣子。”唐琪被江彥看的臉紅,這麽近的距離,她的鼻子都能聞到江彥身上好聞的味道。

“給彼此都留些神秘感比較好。”

江彥說完,將唐琪的手放下,哪料唐琪竟然反手將江彥的手抓住直接出聲說道:“我可能,可能愛上你了。”

江彥的眉頭一皺,這種表達方式雖然很是熱烈也很猛烈但是他確實對唐琪沒有一點感覺。

就在這時候,歐陽紫嫣邁步進屋,一抬眼皮卻見唐琪正抓著江彥的手,本就緊鎖的眉頭皺的更深了,甚是臉上都有了一絲絲的不淡定,她的心中沒來由的一陣煩躁,而唐琪似乎是故意氣歐陽紫嫣一般,竟然湊上前去在江彥的麵具上唄的親了一口,江彥所戴的本來就是白色的麵具,此時一個紅紅的唇印出現在江彥麵具的左臉頰上,看起來十分的滑稽。

江彥沒有想到唐琪竟然會做出這種事,頓時有些懵,歐陽紫嫣深深的看了江彥一眼聲音裏有些發顫的說道:“薑山,門主讓你過去一趟。”

江彥哦了一聲,趕緊從**下來,落荒而逃,而唐琪也意識到自己的舉動有些過了,臉頓時羞的通紅但是看到歐陽紫嫣臉上的表情頓時暗爽無比。

歐陽紫嫣說完,轉過身,也沒等江彥跟上便徑自走了,江彥趕緊從後麵追上,兩人出了屋子穿過院子,重新回到青石道上。

“你和那個唐琪是以前就認識嗎?”這句話歐陽紫嫣說完就後悔了,因為這種場合下,這句話顯得很不合時宜,但她卻有些控製不住心中的妒忌,連她都不知道為什麽見了這個男人一麵之後,自己竟然會連連失態。

江彥抬起眼皮,看了看歐陽紫嫣的肩膀出聲道:“不認識,是今天才知道她是個女的。”

歐陽紫嫣的肩膀一顫,步子立刻慢了下來,輕聲道:“你們今天才第一次見麵,就已經這麽親密了,你是在撒謊嗎?”

江彥趕緊解釋,誰料一著急,竟然忘了壓著嗓子說話。

“我騙你做什麽?真的是今天第一天認識。”

歐陽紫嫣的肩膀又是一顫,這時候走著的步子則是停了下來,她回過頭看著江彥有些不可置信的出聲道:“你的聲音?”

江彥趕緊掩飾道:“哦!我的嗓子時好時壞,偶爾會像正常人一樣。”

歐陽紫嫣的眼中閃出思索,出聲道:“可是你的聲音為什麽聽起來有些熟悉。”

“可能是錯覺吧!”江彥出聲道。

歐陽紫嫣又看了江彥一眼,這才轉過身去繼續往前走,一邊走著還一邊囑咐江彥道:“到了石屋,你就把事情原原本本的和門主說就好,他雖然平時凶了些,但一些是非之事還是分的很清楚的。”

江彥心中斟酌著,看那門主的境界已經是遠遠的超過了他,不知道見了麵之後會不會被看出真實的身份,但此時出了這麽大的事情又不能找理由回絕,況且他還想要通過債門的關係網尋找聞茜的下落,無論如何都要隱瞞過去。

兩人走了半柱香的功夫,穿過了一片奇石林,不遠處有一間石屋,屋子兩旁種著稀有的青竹,門外兩個身穿黑色勁裝的弟子站在門口,

歐陽紫嫣走上前去,兩人躬身叩拜,臉上露出傾慕之色,而看向江彥的目光就有些不善了,江彥權當沒有看到,但卻對這門主的住處產生了些許的興趣。

寒玨宮的掌教住所寬闊巨大,猶如宮殿一般,其他門派想來也不會太差,但這個石屋看起來不足兩百平方米,屋內更是漆黑一片,走道之中連照亮的東西都沒有,十分的奇怪。

長長的走道之中隻有兩個人的腳步聲不斷的回**,讓人的心裏沒來由的產生一種恐慌和焦躁的情緒。

又走了將近半柱香的時間,歐陽紫嫣停下了腳步,對於這裏她是無比的熟悉,隻見她將手靠近一旁的牆壁,連磕了三下,黑暗中猛然出現一抹巨大的亮光,這亮光突兀的出現,十分的刺眼,再睜開眼睛時,江彥已經處在一處石屋中,麵前不遠處盤膝坐著一個人,正是債門門主李一木。

“門主,薑山已經帶到。”歐陽紫嫣畢恭畢敬的說道。

那人背著身子出聲道:“嗯!辛苦你了,你下去歇息吧!”

歐陽紫嫣又看了江彥一眼,這才從石室中走出。

李一木轉過身來,仙風道骨,滿頭的白發,與這幽閉的石室格格不入。

“怕死嗎?”李一木就這麽直接的出聲問道。

“怕!所以才來做一個殺手,這樣就不怕了。”江彥出聲道,他的言語很是謹慎,麵前的是債門的門主,雖然這個組織近幾年才出現,但看其規模,恐怕幾年之內便會崛起成為一個新的門派。

李一木站起身來出聲道:“錯,人不可畏死,凡人總有一死,無非是早或是晚,而相對凡人來說,修真者則更為怕死,因為他們掌握了人間天地的力量,他們得到的東西多了便害怕失去,而這天地間至高無上的神是最為怕死的,因為他有太多的事去做,太多的野心去實現,所以神是最怕死的。”

江彥不明白李一木為什麽要跟他說這些,是在暗示什麽還是在試探什麽,他表麵上平靜,實際上內心裏已經浪濤洶湧。

“你在準備對白崇禧下手的時候,知不知道他的真實身份?”李一木繼續問道。

“不知道。”

“再沒有了解一個人的身份背景的情況下就貿然出手,難道你沒有考慮到後果是什麽嗎?”

“沒有考慮過。”

“為什麽不考慮?”

江彥思索了一下出聲道:“殺一個人不需要理由,這就如同買菜一樣簡單,如果非需要一個理由,他惹了我,但大庭廣眾之下我沒有辦法下手,對練中的死傷是算在規則之內,所以即使死了也是因為規則,所有人都沒有選擇。”

李一木麵帶好奇之色的看著這個戴著麵具的人,不一會而放聲大笑,江彥不動聲色,看著他笑完。

“別說你戴了麵具,就算你易了容我想要知道你是誰都易如反掌,你的追殺布告貼的到處都是,你竟然跑到了追殺你的人的老窩裏,果然是好膽識。”

江彥向後退出一步出聲道:“既然你知道我是誰,為什麽還要放我進來。”

李一木搖搖頭道:“不,那樣就沒有意思了,這就如同老鷹抓小雞,如果老鷹一開始就把小雞抓到了就少了許多的歡樂和刺激。”

“你的這次行為正好也讓我檢測一下終極罡煞榜的實力,當然如果你再他們找到你之前率先入榜,那麽你就是我債門的人,追殺令也就沒有了意義。”李一木繼續說道。

“我隻是想要知道是誰掛出的追殺令。”江彥出聲問道。

李一木擺擺手說道:“現在還不是告訴你的時候,等你進入天罡地煞榜的時候自然就會知道。”

“我還有一件事想要請教?”江彥出聲道。

“什麽事?”李一木看著江彥出聲道。

“我的夫人是不是被榜上的人抓去的?”江彥出聲道。

李一木認真的看了看江彥出聲道:“你那個叫做聞茜的夫人隻是回到了本應該屬於她的地方,她的身份特殊,沒有人能夠綁,架她,就算是我也沒有膽量去動她,這一點你可以放心。”

這些日子聞茜的消息一直困擾著江彥,他沒有一丁點聞茜的線索,心急如焚夜不能寐,此刻在李一木的口中竟然如此輕易的便告訴了他聞茜的消息,這也許是這些天來江彥最大的收獲。

“謝謝!”江彥長長的呼出了一口氣,無論如何,聞茜沒有遭遇不測就好,隻是李一木的話裏有話,江彥知道再問下去李一木也不會告訴他,於是不再追問,他知道李一木找他來不單單是為了戳穿他的身份。

“白崇禧是碎滅崖的少主,碎滅崖的崖主與我也有些淵源,想來過不了幾天就會找上門來,你要一口咬定白崇禧是那青屍殺害即可,其他事情我來辦就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