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遺像上的老者(1/3)
我叫衛小山，今天是我第一次送外賣，也從此，踏上了一條不歸路。
一萬月薪的**下，我壓下心頭的不安，摸黑來到了風雷村。
這是一個位於城鄉結合部的老舊住宅小區，基本上都是五層小樓，沒有電梯的那種老式樓房。
可能是因為年代久遠的關係，整個小區看起來有些破敗的感覺。
還沒靠近風雷新村的大門，我便聽到陣陣婉轉哀長的哀樂，在這寂靜的夜晚傳出老遠，格外的瘮人。
“真特麽的倒黴，第一天上班就遇到辦白事的……”我一邊嘀咕著，一邊繼續前行。
沒過多久，電動車拐過一個彎，一座擺滿了花圈的靈棚頓時引入眼簾。
十幾個身穿孝衣，頭上纏著白布的身影，跪在靈棚中一個火盆前燒著紙，靈棚正中央則是擺放著一個七八十歲老者的黑白遺像！
我在看到靈棚的那一刻，忽然恍然大悟道：“那胖哥們塞給我黃紙和清香，應該是知道這裏正在辦喪事吧，看來他人還挺不錯的。”
“回去後，一定要好好感謝那胖哥們……”我一邊嘀咕著，一邊將電動車騎到一個不太引人注目的拐角處，然後將黃紙和清香點燃。
“老伯，我隻是路過這裏，還請你有怪莫怪，有怪莫怪……”
燒過黃紙後，我心中踏實了不少，然後拿出手機看了一下客戶的門牌號，騎著車一頭紮進黑漆漆的小區中。
小區裏的路燈並不多，燈光也是異常的昏暗，周圍的空氣也不知道為什麽，有些刺骨的陰冷，再被風一吹，整個人都是涼颼颼的！
由於光線不好，我花了老長時間才找到九棟樓下，抬頭看了下天，月亮不知何時已經隱入了雲層。
提著外賣上樓的時候，安靜得有些誇張的樓梯中，我的腳步聲顯得格外響亮，以至於讓我感覺自己的心跳，都不由自主的隨著腳步聲開始加快。
結果每往上走一步，我下一次落腳就會減少一分力氣，來到五樓門口的時候，我落腳的腳步聲早已經微不可聞。
“呼呼…
…終於找到了，回去後我是不是要配一把手電筒，這破地方也太黑了點啊……”
我抬手敲了敲眼前這扇斑駁的木門，“咚咚咚”的敲門聲，在空曠的樓梯間顯格外響亮，五層樓所有的感應燈忽然同時亮起，把我給嚇了一大跳。
還不等我定下神來，房間中就傳出了一個老邁的聲音，拖長了尾音道：“誰啊？”
“您……您好，美食外賣！”
“來了，你稍等一下啊……”
老邁的聲音落下後沒多久，陳舊的房門，在陣陣“嘎嘎嘎”的刺耳聲中緩緩打開。
一個形若枯槁，皮膚布滿褶皺的老者，顫顫巍巍的伸出右手道：“可算把你等來了……”
我趕緊把外賣遞過去，然後用程序化的語氣道：“老伯，麻煩您待會兒給我一個五星好評哦，祝您用餐愉快，再見！”
才剛剛轉過身，我就感覺自己的衣服，忽然被人從後麵拉住。
然後便聽到老者感激的說道：“小夥子，謝謝你這麽快就把東西送來了，給，喝口水歇口氣先把！”
我回過頭去一看，發現老者手上，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拿著一瓶礦泉水，遞過來的同時，還慈祥的和我笑了一下。
這一刻，我的腦海中頓時閃過王主管的叮囑，不能接受顧客的任何東西。
於是想也不想就拒絕道：“老伯您太客氣，這些都是我應該做的，您不用……”
我的話還沒說完，就像是被掐住了喉嚨的公雞，聲音頓時戛然而止。
剛剛因為屋子裏比較黑，樓梯間的光線又被我擋住了的緣故，所以我沒看仔細老者的樣子。
但我現在已經讓開了位置，所以橘黃色的光線讓老者的樣子變得清晰可見起來。
可也正是因為看到了老者的樣子，我才會感覺自己腿都軟了。
他的模樣，分明和我剛剛進小區的時候，在靈棚裏看到的那張遺照一模一樣啊！
“媽呀，有鬼啊……”
我一把甩開老者的手，沒命的向著樓梯下跑去，卻因為跑的太急了一腳踩空，直接就滾到
了樓梯轉角處。
這一頓狠摔，摔得我七葷八素，腦子裏“嗡嗡”作響，眼前更是有無數的小星星在飛舞著。
我嚐試著想要站起來逃命，卻發現自己的手腳根本就不聽使喚。
這一瞬間，無邊的絕望頓時將我籠罩！
就在我心如死灰，感覺自己今天要掛在這裏的時候，樓梯下忽然跑來一個穿著孝服的中年男子。
他一邊試著攙扶我起來，一邊關切的說道：“小夥子，你這是怎麽了？走路咋這麽不小心呢？”
無盡的恐懼，讓我連說話都不利索了，手哆嗦的指著樓上五零二號房道：“有……有鬼……老……老頭是鬼……”
孝服男子滿臉茫然的扭頭一看，隨後有些惱火的將我一推，怒道：“你這小夥子會不會說話？我爸好好的怎麽就是鬼了？”
“他……剛剛外麵……遺……遺照……”
愣了好一會兒後，孝服男子才感應過來我的意思，失笑道：“難怪你這小夥子誤會，其實外麵過世的，是我爸的孿生弟弟，也就是我二叔，他們隻是長得像而已！”
孝服男子的解釋，讓我呆若木雞。
半晌後我才長長的鬆了一口氣，如釋重負般的說道：“原……原來是這樣，剛剛嚇……嚇死我了都……”
“嗬嗬，這也不能怪你，大晚上的誰遇到這種事兒都會被嚇一跳嘛！”說這話的同時，孝服男子拿出一支香煙遞過來，道：“來，小夥子，抽支煙緩緩就沒事兒了！”
說完話後，孝服男子還特意遞給我一個打火機。
此時此刻的我，還未徹底從剛剛的驚嚇中緩過神來，於是伸出顫抖著的右手接過香煙點燃，隨後用力的吸了一口。
熟悉的香煙味，就像是最有效的鎮靜劑一般，讓我的情緒稍稍放鬆了一些。
閉上眼睛緩了一兩分鍾後，然後我才站起身來，扶著樓梯扶手重新回到了五樓，打算和老者道個歉。
哪知道我還沒有開口，老者一句話頓時就讓我汗毛倒豎，隻感覺自己的魂都被嚇飛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