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奇怪的老人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我似乎在老婆婆眼中看到了一絲狡黠。
我眨了眨眼睛，再看去，老婆婆眼底，都是慈祥，也許，是我看花眼了吧。
進到屋裏，是個類似於廚房的地方，老婆婆笑著道：“這邊來，這邊來。”
老婆婆一邊說，一邊虛引著，讓我和嶽倫去左邊的那個房間，這個房間，正是之前老婆婆縫製樹皮衣的那個，我偷偷打量了一眼最後邊的那個房間，裏麵似乎有一隻渾身漆黑的驢子，正一臉麻木地看著我們這邊，後麵是巨大的碾子和轉盤，看得出來，這頭驢子，是來拉磨的。
我們剛一進來的時候，正對房子正門的是另外一個房間，不過那個房間房門緊閉，老婆婆看也沒看。
進入了左邊個房間後，我們眼前一亮，這裏麵是個巨大的土炕，地麵上有一些背簍，幾個櫃子，一張八仙桌之外，就沒什麽了，唯一讓我們眼前一亮的就是這裏的氣氛，看到火炕，我內心很是意動，很想在炕上好好睡上一大覺。
老婆婆將針線盒、樹皮衣的料子拾走之後，又走進了屋內，抱著兩個大杯子，放到了炕上，笑意盈頰地道：“小夥子，好好睡一覺吧，看你們也挺累了，我這老婆子，就不跟你們多嘮叨了，有什麽話，明天再說吧，我回房了。”
嶽倫客氣了一下，道：“謝謝婆婆了。”
婆婆擺了擺手，提著那盞青燈走出了房間，應該是回中間的那個房間裏麵了。
房間裏黑暗了下來，清幽的月光灑在窗前，嶽倫將自己脫了個精光，對我催促道：“你小子還等菜呢？想什麽呢，這麽入神？趕緊的吧，我早就累得不行了，我得睡了。”
我也沒理他，在窗子邊靜坐了一會兒，實在是身體各處都痛得很，還是躺著舒服，而且是火炕。
躺下身子後，我閉上了眼睛，似乎一閉眼睛，就能睡著，但是，我又沒立即入睡，胸口的肋骨受傷了，一呼吸，就一陣一陣的刺痛，其實，說句話都覺得刺痛，此時，靜下心神來，呼吸慢慢緩和了之後，反而好多了。
但是，那種刺痛，還是令我睡不舒服。
雖然盡量強迫自己不去胡思亂想，但是就是做不到，這一覺睡得昏昏沉沉，半睡半醒，忽地，我聽到了鞋子摩擦地板的碎音，我身邊的嶽倫早就睡熟了，應該是那個老婆婆起來了，看這個天色，應該是淩晨一兩點鍾的時候，我尋思，老婆婆應該是起夜方便了，也沒多想，就要再睡下去。
還沒有睡熟，我隻聽到了老婆婆腳步走遠的聲音，並沒有聽到老婆婆的腳步聲繼續響起，她也沒有走出房子，也沒有在屋子裏方便，那是在幹嘛？
忽地，我腦子一跳，我猛然想起，這個草房子有兩層，剛才太過心急，都忘了這茬了。
難道，老婆婆是去了第二層嗎？
這麽晚了，去第二層幹嘛呢？
難道，是去第二層方便嗎？
這個時候，我很希望冰猴子和食夢貘能夠幫到我，不過，我怕它們兩個太過礙眼，惹出麻煩事情來，此時，也沒有去查看靈玉裏麵的情況，將眼皮子稍稍拉開一絲縫隙之後，我看著棚頂，睡意去了大半兒。
這個老婆婆有些太過淡定了，淡定的不正常，她就這麽放心地讓我和嶽倫進來過夜了？
想了半天，也睡不著了，我拉開眼皮子，打量起棚頂，棚頂是用竹子做的，上麵有不少的細孔，密密麻麻的……也不知道是不是我太多疑了，老婆婆半天都沒有下來，我隱隱覺得，這個老婆婆似乎在暗處窺視著我們，一念及此，我也不敢將整個眼皮子拉開了。
等到過了很久之後，老婆婆的腳步聲再次響起了，這一次，應該是回來的。
我偷偷起身，赤著腳，摸到了門口，爬在地板上，盯著房間外麵。
“嘎吱嘎吱……”
草鞋踩著地板發出悶響聲，老婆婆從第二層的台階上下來了，她下了台階之後，直接走進了有著驢子的右麵的那個房間。
我死死地盯著老婆婆的背影，隻見那老婆婆蹲下了身子，撫摸起驢子的黑臉，徐徐地道：“累了吧？別急啊，明天啊，我就讓那兩個小夥子替你，你累了吧？”
這句話，聽得我毛毛的，難道讓我和嶽倫替這個驢子拉磨嗎？
不過，我轉念一想，這也沒什麽難堪的，人家收留我們過夜，我們出點力氣，也說得過去，不算過分，不過，這老婆婆抱著黑驢臉，對待驢子的樣子，倒是令我吃了一驚，那語氣我說不上來，不像是命令，也不是自己孤苦無依將驢子當做陪伴那種口吻，令我覺得怪怪的，十分別扭，但是具體哪裏別扭，我又說不上來。
“別著急啊，明天，就在明天……”
“明天哩……”
“睡吧，睡吧……”
老太婆子搖晃著青燈，對驢子說完話之後，就轉身回到了中間的房間裏麵。
不知道什麽時候，我的後背已經被冷汗浸透了。
我心裏有不好的預感，說不清道不明的，老婆婆的話，令我心裏毛毛的，此刻，我根本就睡不著了，躺在炕上，心裏十分地不安。
我不知道，我在擔心什麽。
好在一夜無事，迷迷糊糊地，我挨到了第二天。
當陽光灑入房間裏的那一刹，我覺得活著真好。
嶽倫還在呼呼大睡呢，我也沒叫醒他，癟了一泡尿，我準備出去解決下。
剛一推開房門，我就看到了一個遲暮的身影，正是老婆婆，此時，老婆婆正手持著掃把，在掃著青磚小徑上的落葉。
她也注意到了我，輕聲道：“這麽早就醒了啊，也不多睡會兒。”
我擠出一個微笑道：“睡好了，我去方便方便。”
老婆婆笑了笑，又低頭掃起落葉來。
我留個心眼，繞到了草房子後麵，如果草房子後麵也有窗戶的話，我就可以看到右側有驢子那個房間裏麵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