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 疑雲

我將食夢貘重新收入了靈玉裏麵,大殿的正麵的地板,被刷上了一層銀粉一般,月光十分的清幽。

我們身上也感覺不到痛楚了,但是酒瘋子似乎,還是一臉不開心的樣子,似乎有什麽煩心的事情,皺著眉頭,顯得很嚴肅,一副生人勿進的模樣,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麽。我走上前,對酒瘋子說道:“怎麽了,師傅?”

“有一個地方,有些不對勁。”酒瘋子說道。

“哪裏不對勁?”我問。

“聽方正夫婦的話,他們來搖光寺求符,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了,之前,靜禪為什麽沒有提出來要用他們家的狸貓來除了鼠患?為什麽,偏偏我們一來,他就要除了這鼠患?我總感覺,有些不對勁,但是,至於哪裏不對勁,我又說不上來。”

朱胖子也道:“師傅,你想多了吧,也許人家之前那幾次求符,都沒有帶上狸貓呢,你是不是太多慮了,而且,人家的狸貓,還幫我們從身體裏麵除了那些鼠毛呢。”

酒瘋子搖了搖頭,一臉冷漠地說道:“不對,不對,我還是覺得哪裏不對,如果是經常接觸的香客,那麽,談話間,不可能不涉及到本寺的鼠患,為什麽好巧不巧,偏偏我們來了,就要動手除了鼠患,難道,這是讓我們安心嗎?”

我也皺起了眉頭,細細思量起酒瘋子的話,著實有點道理,方正夫婦跟搖光寺接觸多次,二者之間不可能沒有什麽溝通,鼠患又不是什麽秘密,要是真的有心絕了鼠患,為何偏偏我們進入畫中的時候,才弄這麽一出,用方正家的狸貓來除了紅毛老鼠?

我想來想去,覺得首先應該排除在外的是碧眼狸貓,別的不說,就拿碧眼狸貓傳功給食夢貘這件事上來看,碧眼狸貓的問題應該不大,至於有問題的,除了我們師徒四個,就隻剩下了方正夫婦,以及靜禪、謹言,還有那個呆傻的千葉活佛。

方正夫婦老實本分,沒有什麽心機,我倒是沒有上心,難道,這搖光寺的三個和尚,有問題嗎?

之前靜禪曾經說過,搖光寺凋敝的直接原因,是因為鬧了鼠患,當時我們都覺得有道理,可是現在想想,那紅毛老鼠唯獨愛吃貓,並沒有將這些和尚放在眼裏,紅毛老鼠對香火錢也沒有什麽興趣,更不會動寺廟的值錢東西,唯一有點喜好的就是,三殿裏的燈油,這也無可厚非,把搖光寺凋敝的原因,歸咎於紅毛老鼠作亂,著實有些牽強了些。

靜禪說因為鼠患的原因,以至於和尚們人心惶惶,所以都還了俗,棄寺而去,這種說法,我現在想想,覺得太過勉強,難道,靜禪在撒謊嗎?

這個家夥,為什麽要這麽做呢?

等等……如果搖光寺的那些和尚沒有還俗,那些和尚究竟去了哪裏呢?

我們直到紅毛老鼠唯愛吃貓,這都不是親眼見到的,而是從靜禪嘴巴裏聽說的,靜禪如果說謊的話,那麽,他究竟在掩飾著什麽?

我之前推測靜禪等人有依仗的東西,才能長久安穩下來,可是,今天夜裏,這家夥,怎麽就這麽不濟,被那紅毛老鼠的臨死一哆嗦,給射瞎了一隻眼睛?

我越想越不安,越想漏洞越多,整個人的心裏,跟一團亂麻一般。

這時候,我注意到,大殿裏麵所有的陳設,竟然都有一層薄薄的塵埃,而且,就連那大佛的腋窩處,都有了蛛網,這說明什麽?

說明,大殿裏麵,已經有一段時間,沒有人來打理了。

按理說,大殿供奉佛像的這種聖地,應該每日都有人專門打理,嚴格的,還會分時辰來打掃,怎麽可能會讓這裏有這麽多的塵埃呢?

難道,因為寺廟凋敝了,就不打算維持整個搖光寺的臉麵了嗎?

“這裏,似乎有很久,沒有人來清理過了。”酒瘋子摸了摸大佛的塑像,徐徐道。

朱胖子和嶽倫在大殿裏轉了幾圈,在大佛的後麵,竟然發現了很多泄物,酒瘋子一臉凝重地看著那一灘泄物,臉色有些難看地說道:“這是老鼠的泄物,已經風幹了,這種莊嚴的地方,佛門中人不可能置之不理,更不可能做到眼不見心為淨,唯一能夠說明這個問題的就是,那幾個和尚,有問題。”

酒瘋子的話,與我的想法,不謀而合了。

我也懷疑起靜禪、謹言,以及千葉他們了。

或許,隻是他們其中的一人,或是兩個人,又或者他們都參與了。

“可是,他們似乎看起來,並不像壞人。”朱胖子聞言道。

“你家壞人,要把壞人兩個字,寫在臉上嗎?”嶽倫揶揄道。

“這倒也是,不過,他們若是想下手的話,之前那頓飯就可以做手腳了。”朱胖子繼續道。

酒瘋子冷哼了一聲,旋即道:“他們是在布局,一頓飯算什麽,從我們一進門,他們應該就算計上我們了,或許隻是一時興起,這個局,布得很精妙,方正夫婦並不知情,至於,他們有什麽企圖,我想到了一種可能。”

“什麽可能?”嶽倫急忙接道。

“還記得,靜禪跟我們說的話嗎?他說藏經閣裏麵的書冊,對他們而言,就像是看天書一般,都是些無字天書,扯什麽有緣者得之,這種事,真的是機緣嗎?搖光寺的傳承為什麽斷絕?那靜禪並沒有提,不過,我相信,這傳承肯定沒有斷絕,從那個時候,我就開始懷疑他了,人的性格有很多種,但是歸來歸去,百密終有一疏,即便他說得再自然,也有紕漏的時候,在當時的情景來看,他說這話無非就是促成方正的狸貓出手,可是如今看來,那隻是其次,他當時的想法,就是想讓每一個來到搖光寺的人安心,不僅僅是方正夫婦,還有我們師徒四個,所以,他得布一個大局,布一個局,又不能操之過急,但是現在看來,他還是太過心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