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9章 第319章人皮燈籠

韓龍的老婆一見到這個亂發男子,就驚訝地捂著了嘴巴,聲音突地變得十分地尖細,隨後吞吞吐吐地喊道:“是他,他是神婆的兒子!”

我心裏一驚,原來這個提著燈籠的青年,竟然是神婆的兒子。

不過,他的樣子,似乎有些不太對頭,一對眼睛顯得很空洞,尤其是那對鬥雞眼,雖然滑稽,但是給人的感覺,就是死氣沉沉的,而且,他周身的氣場,陰氣很深重,我感受不到任何的人氣,發現這個異樣的不僅僅是我自己,朱胖子和嶽倫也發現了端倪,朱胖子驚呼道:“這哪裏還算是個人,連純粹的鬼都算不上!”

我連忙催動右眼看去,發現這個青年,竟然隻剩下了“力魄”,什麽是“力魄”?人有三魂七魄,這“力魄”,就是其中一魄,眼前的這個青年,也就是神婆的兒子,竟然失去了三魂六魄,這也太駭人了,而此時,這個青年似乎還沒有意識到自己有什麽異樣,我們這才意識到,他是個瞎子,眼神的空洞不是作假,而是他根本看不見。

青年提著燈籠疑惑地看了一圈後,就折返回了院子,臨走前,又將院門重新關好了。

可是好端端的人,為什麽隻剩下了一道力魄?

難道是神婆所為,將自己的兒子變成了這個鬼樣子?

我們心驚不已,一時之間,進去也不是,離開也不是,都不知道怎麽辦好了,我們在外麵鬧出這麽大的動靜,也沒有見到那個神婆,僅僅見到了僅剩下了力魄的青年。

“他應該還沒有進到屋子裏麵,我們上牆看看。”大白雞催促道。

我們不敢怠慢,神婆家的石牆並不算多高,而且有許多龜裂,上麵還有不少的雜草,我們幾個剛一在石牆之上露出頭,就見到了令我們十分錯愕的景象,這青年,竟然沒有回到屋子裏麵,而是坐在院子裏的木墩子之上,開始糊起燈籠來,他手中提著的那盞燈籠,估計就是他自己做的。

最令我們心悸的還不止這個,主要是,糊燈籠所用的並不是紙張,而是白皙得滲人的人皮,剛剛青年提著的那盞燈籠,就是一盞人皮燈籠。

每一次要糊在燈籠骨架上貼上人皮的時候,他就會在腳底下的水盆裏,將入手的人皮漂洗一下。

這一幕,看得我頭皮直發麻。

“怎麽樣了?小哥,你們咋樣了?”韓龍的老婆在下麵,焦急地喊道。

“這家夥,看來是又聾又啞,要不然,嬸子這麽喊,他肯定有動作了。”朱胖子說道。

但是,我們見到的這一幕過於駭人,要是如實跟韓龍的老婆說了,肯定會嚇到她,我略一思索,對韓龍的老婆道:“嬸子,你放心吧,我們就看看情況,沒事兒。”

“不行的話,咱們就先離開這裏吧,我總感覺,這裏陰森森的,渾身發麻。”韓龍的老婆嘀咕道。

“嬸子,你在堅持一會兒,如果傷害韓倩的人,真的是這個神婆,我們肯定要弄個明白,不然的話,我們離開村子之後,那神婆可能還會找你家的麻煩。”我如是說道。

聽到我這麽說,韓龍的老婆也明白了利弊,也就不催促我們了,而是沉默著來回在下麵踱著步子,顯得很是焦急的樣子。

“他糊這些東西幹嘛?”嶽倫訝異地看著青年,道。

“不知道,看看再說。”我說。

“這神婆應該不在家吧?不然的話,他兒子又聾又啞,她應該是個健全人吧?怎麽我們鬧出了這麽大的動靜,也沒有見到那個神婆呢?”朱胖子疑惑道。

“哈哈,估計是見到我們,所以怕了,畏頭畏尾地藏起來了唄。”嶽倫道。

我們談論了一會兒後,那青年終於糊好了約莫四十個人皮燈籠,從始至終,這個青年的表情都十分麻木,沒有多餘的表情,就是呆板,根本沒有什麽多餘的表情,做好了所有的燈籠之後,青年又將所有的燈籠裏麵裝滿了螢火蟲,我們這才明白,原來之前,青年提著的那盞人皮燈籠裏麵,裝的並不是燭火也不是燈膽,而是螢火蟲,這倒是出乎我的意料。

他在院子裏轉了幾圈後,將這些燈籠陸陸續續地掛在了房簷之上。

夜風一吹動,所有的人皮燈籠都微微晃動起來,看起來,就像是一顆顆人的腦袋一般,十分地滲人。

朱胖子臉露驚容,道:“做這麽多的人皮燈籠,得需要多少人皮啊?這個家夥,不會真的去殺人了吧?”

“這誰說得準兒啊,這家夥,也許真的去殺人了,也說不定。”嶽倫道。

我們注視著那青年掛完了燈籠,隨後,他推開了一個房門,走了進去,沒過多久,他又從房門裏走了出來,關好房門之後,他提著一個泛著銀光的酒壺走了出來。

他已經輕車熟路,似乎很自然地知道自己要做什麽,院子裏有一口水井,水井旁就是一張老舊的八仙桌,八仙桌旁散落著幾個木墩子,青年將酒壺放在八仙桌之上,隨後又從懷裏摸出來兩個小巧的瓷杯也一並放在了八仙桌之上,做完這一切之後,他又從懷裏摸出來一個河螺殼子。

“自己喝悶酒?”朱胖子疑惑道。

朱胖子話音剛落,青年就有了動作。

青年直起了身子,從木墩子上麵站起來,隨後,深深吸了一口濁氣,將河螺放在唇邊,站在井口出,竟然徐徐地鼓吹起來。

“難道,這井底下還有別的東西?”朱胖子驚疑道。

“也說不定,靜觀其變就是。”我說道。

青年鼓吹了一陣兒後,水井裏竟然傳來咕嚕咕嚕的氣泡聲,似乎是為了印證我們的話一般,那井口裏,慢慢地探出來一隻綠色的爪子,那爪子,與人的指頭很相似,令人有些意外的是,那些指頭之間,還有著鴨掌一般的薄薄的蹼,我心裏突然生起了一種不好的預感,水井裏麵的這個東西,也許,我們已經見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