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壓製

走著走著,天色就暗了下來,張墨看了看天色,對冬青道:“過不了一會兒,天就要黑了。”

“是啊,師傅。”冬青隨意回了句。

張墨道:“你跟著為師已經幾年了?”

這張墨,說這話的時候,語氣竟然有些感傷。

“回師傅,徒兒愚鈍,也記不清了,是七個年頭,還是九個年頭。”冬青搔了搔頭,顯得有些忸怩。

張墨笑了笑道:“記不清也好啊,好徒弟,走吧,咱們今夜就到這村中的祠堂,去過夜。”

話畢,張墨看了看我,似乎要從我臉上捕捉什麽信息,我漠然地看著他,他別過臉,又繼續跟冬青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話。

正往祠堂那邊趕去,冬青背上的鍾靈忽地發出一聲嚶嚀。

張墨師徒都感應到了,冬青停下來,道:“師傅,這臭女人醒了。”

聽到冬青稱呼鍾靈為“臭女人”,我心中氣憤不已,但是現在的我,隻能選擇隱而不發。

我早就受夠了這對師徒,不知道自己還能忍到什麽時候。

冬青似乎特別願意跟我作對,他走過來,不顧背上的鍾靈,輕輕地拍著我的臉頰道:“瞎眼小子,別想太多,我看中的東西,你搶不走。”

“她不是東西!”我怒道。

“我說是,她就是,在我看來,你也是個東西,不過不值錢而已。”

我腦子裏各種念頭飛轉,難道這冬青如此看重鍾靈,難道鍾靈對他有什麽價值可言?

他需要鍾靈做什麽呢?

僅僅是為了滿足他的私欲,還是別的什麽?

鍾靈這時候醒來了,直接吐出一道水箭,將嘴巴裏的穢物吐出來之後,她的臉色好了許多,她看到了我,我也看到了她。

冬青卻大叫起來,直跳腳,將鍾靈從背上甩了出去,道:“媽的,真他媽的穢氣,吐了我一身!”

鍾靈直接被冬青粗暴地扔在了地上,吃痛地皺起了眉頭,顯得十分柔弱,我恨不得將鍾靈擁入懷中,好好憐惜一番。

我將柴伯放下,走到鍾靈身邊,這一次,冬青沒有在阻攔我,反而看戲一般,打量起我。

我撫摸著鍾靈的臉,心疼不已,我道:“疼不疼?”

鍾靈對我輕輕地搖了搖頭,她慢慢地探出一隻手,握住了我的手。

此時,千言萬語,不如一個動作,我看著鍾靈,她看著我,彼此之間的情意無須言語。

冬青似乎見到什麽好玩的事情似的,他拍著手,笑道:“還真是感人啊,感動得我都要哭了,是不是啊,師傅?”

張墨依舊不為所動,隻是搖了搖頭。

“放了他們,需要什麽代價,讓我一人承擔好了。”我直視著冬青的眼睛道。

冬青譏笑道:“你以為你算什麽東西?好大的口氣,還真敢說,你自己一人承擔?你拿什麽來承擔?”

“就憑我這條命,我用我這條命,換他們兩個的命。”我心中豪氣一湧,道。

冬青搖了搖頭,道:“瞎眼小子,你的命不值錢,我還真看不上眼。”

“你到底要做什麽?你為什麽要傷害鍾靈?你來這裏,有什麽目的?”這句話,我即是對冬青說的,也是說給一旁的張墨聽的。

冬青冷著臉,道:“你無需知道。”

“我要是非知道不可呢?”

“你可以試試。”冬青道。

我和冬青冷冷地對視了不知道多久,最終我敗下陣來。

我自認不是他們師徒的對手,即便這具身體真的來自白蛟的轉世,我也僅僅是個普通人。

他們掌握著道法,豈是我能夠對付的?

張墨道:“冬青,將那女人帶進來。”

話畢,張墨自己先走進了祠堂,看也不看我一眼。

冬青掃了我一眼道:“瞎眼小子,以後給我老實點兒。”

他抓起鍾靈,拽著鍾靈的胳膊,就要將鍾靈拉入祠堂,還沒有走進祠堂,鍾靈仿佛觸電一般身體劇烈地顫抖起來,發出一聲慘叫。

冬青也被嚇了一跳,但很快他就意識到了什麽,看著祠堂大門之上的門神,他冷笑道:“原來是門神擋住你的道了,有趣有趣。”

看了看我,冬青似乎有了決定,道:“算了,便宜你了。”

冬青將門神畫像揭了下來,將鍾靈帶進了祠堂。

我也要隨之進入祠堂,我背上的柴伯卻猛地竄了起來,幸虧我急忙抓住了柴伯的手臂,才沒有讓他發起狂來。

冬青回頭,略帶深意地看了我一眼道:“老骨頭,發瘋了啊。”

冬青說的沒錯,柴伯的確發起瘋來,我死死地抓住他,不肯放手,他就咬在了我的手腕,我感覺自己的手腕就要被柴伯咬斷了!

張墨走出了祠堂,拿著拂塵對我說道:“需不需要幫忙?”

“你會那麽好心?”我語氣一冷。

張墨倒也不氣,而是笑道:“說起來,你欠我們兩條命,你還沒有還,我們要是救了這老骨頭,你拿什麽來還?”

我還沒回應,冬青卻先接過了話頭,道:“哈哈,師傅,那就讓他再欠我們一條命好了。”

鍾靈見到柴伯發瘋,就要衝出來,卻被冬青一把抓住了手臂,冬青道:“給我老實點兒,現在你們的命,都是我們的,我們要你們生,你們就生,要你們死,你們就死。”

張墨將手中的拂塵遞給了冬青,道:“冬青,去將那老骨頭身上的怨靈打走吧,小東西,成不了氣候,此時作亂,倒是令我感到心煩。”

“是,師傅。”

張墨抓住了鍾靈,不讓鍾靈出來。

冬青接過了拂塵,走出了祠堂,他二話不說,直接將拂塵抽在了柴伯的後背之上。

登時,柴伯的後背,就被滲出的殷紅,染透了。

由此可見,冬青用了多麽大的力氣。

“你這是幫人還是在害人?”我怒聲道。

“嗬嗬,瞎眼小子,我當然是在幫他啊,怎麽,你看上去,對我很不滿似的。”

冬青又給了柴伯一拂塵,又是一道血痕,刺目驚心。

我紅了眼睛,就要衝上去跟冬青拚個你死我活,柴伯的嘴,突然鬆開了我的手腕,緊接著,從他的身體裏,竄出來一團黑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