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9 憂患意識
鄭冬漢頗有些諷刺道：“陳先生想和鄭某合作，那鄭某倒是想聽聽陳先生又有什麽好的合作方法。”
鄭冬漢心中還真有一股怨氣，雖然陳少毅說的很多話都是事實，但不代表鄭冬漢覺得陳少毅就應該進入音樂界。照陳少毅的邏輯，是不是寶麗金覺得電視業有利於寶麗金今後的發展，那麽寶麗金就應該向電視業發展呢？陳少毅的話在鄭冬漢的心中簡直就是一派胡言，這根本就是強盜的邏輯思維。
當前娛樂圈影響力最大的不是音樂，也不是電影，反而是電視。因為相比起音樂和電影來說，電視才是免費的東西，傳播是最廣的，接觸的人也是最多的。而且比起目前的陳少毅，鄭冬漢在身份上也差了一大截。陳少毅是鳳凰電視的總裁，鳳凰電視的實際擁有者，而鄭冬漢不過才是寶麗金的總經理，而且還隻是香港一地的總經理，按後世的說法就是一名職業經理人，說的再白一些就是一個打工者，跟黃熙照其實才是一個等級的。
當然打工者歸打工者，如果是後世影響力深遠的鄭冬漢，旗下坐擁華語樂壇半壁江山，陳少毅還是不敢輕拭虎須的。
不過當前整體的華語音樂市場還屬於偏弱，唱片業在娛樂圈中也出於從屬地位，鄭冬漢還是沒有真正成長起來。
所以鄭冬漢雖然心中不爽，卻也不想跟陳少毅結怨。要是換一個人在鄭冬漢麵前這麽說的話，或許鄭冬漢就已經甩袖而去了，而不是隻是諷刺而已。
陳少毅並不在意，自動過濾了鄭冬漢不好的語氣，笑道：“鄭先生是一位真正熱愛華語音樂，並且數十年不變的音樂人，也是華語樂壇中真正的大才。說實話，在我的心中鄭先生是華語樂壇中的第一人。”
陳少毅略帶誇讚的話語令鄭冬漢心中好過了不少，正所謂千穿萬穿。馬屁不穿，這個世界上喜歡聽好話的人很多。聽到別人誇獎自己總是會心情愉悅的，特別是這個誇的人還是陳少毅這樣比較有身份的人。
陳少毅將鄭冬漢的表情都盡收眼簾，接著說道：“有句話我知道不應該說，但是我卻又不得不說，所以在說之前還請鄭先生見諒。”
鄭冬漢被陳少毅這無頭無腦的一句話挑動了好奇心，下意識的說道：“什麽話。陳先生盡管說。”
陳少毅見鄭冬漢中了自己的小圈套，心中暗自得意一下，正了正色，說道：“鄭先生這樣的華語圈的音樂大才，卻屈身在寶麗金裏，我為鄭先生感到不值。”
即使再給鄭冬漢兩個大腦。他都想不到陳少毅會說出這番話來，大腦突然陷入了短路，有著癡愣的望著陳少毅。
誰不知道鄭冬漢在寶麗金混得很好，當年年僅二十四歲的時候，就已經當上了香港寶麗金唱片總經理，經過多年的努力，為寶麗金立下了汗馬功勞。將香港寶麗金唱片發展到香港音樂界的龍頭地位，在寶麗金裏地位超然，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竟然有人說他在寶麗金混得不好。
鄭冬漢這一點跟之前麗的的總經理黃熙照有些類似，都是華人在國際公司中，在香港的最高領導者，並為公司取得了大力發展，在公司裏權利地位都是超然的。
就在鄭冬漢愣住之際。陳少毅也不等鄭冬漢表示，繼續說道：“台灣的鄭震坤先生，將一個偌大的海山唱片變成了今日的海山唱片王國；而鄭先生你也在做同樣的事情，隻是不同的是鄭震坤先生是為自己，而鄭先生卻是在為寶麗金做嫁衣。”
“在我還沒有入主鳳凰之前，前麗的因為母公司的事情，決定賣盤麗的。如非我隨後入主，否則麗的將賣盤給澳洲財團，那之後可能發生的事情不用我多說，鄭先生應該會清楚。而這樣的事情或許哪一天也可能落在香港寶麗金身上。所以我覺得鄭先生應該多做一些打算，這總不會是壞事。”
陳少毅的話已經很明顯了，就是說鄭冬漢雖然看著風光，其實一切都隻是空中樓閣，畢竟寶麗金不是他的，做的再好也是為他人做嫁衣。麗的要不是讓陳少毅收購了，而是被澳洲財團收購了，麗的的那些華人中高層人員絕對會出現極大的變動，這種權利鬥爭，明眼人都看得明白。
陳少毅說的話令鄭冬漢陷入了沉思，以他的精明自然是聽明白了陳少毅話裏的含義。
之前鄭冬漢根本就沒有產生離開寶麗金單幹的想法，鄭冬漢跟寶麗金是一體的，而香港寶麗金也是其一手發展壯大的，但正如陳少毅話裏的意思，香港寶麗金始終不是他的，他的總經理地位也不是他自己想象中的那麽牢固，隻要出了某些意外，或許他之前做的所有努力都可能成為泡影，成為他人的嫁衣。
鄭冬漢越想越是心驚，不僅為自己的前途感到心驚，更是為陳少毅的城府和手段感到可怕，這位看著還有些青澀的年青人，竟然能夠短短的幾句話就令自己徘徊和迷茫起來，實在是可怕。
鄭冬漢暗自歎息了一聲，難怪陳少毅敢和老奸巨猾的邵毅夫硬拚，並且還從邵毅夫手中贏了一回，這真是沒有三兩三，不敢上梁山啊。
事實上陳少毅說的這番話有些違心了，他是知道鄭冬漢的未來的，跟黃熙照不同，鄭冬漢的未來是一片坦途，甚至越來越好。
在陳少毅的話語下，鄭冬漢多多少少會產生一些憂患意識，這是人性的一種自我保護，雖然不見得能夠讓鄭冬漢跟寶麗金分道揚鑣，但至少能夠讓鄭冬漢對寶麗金產生一絲裂痕，而這正是陳少毅需要的。
陳少毅見鄭冬漢有些鬆動了，繼續說道：“不瞞鄭先生，鳳凰電視想自組自己的唱片公司，卻一直找不到合適的人選，如果鄭先生有興趣的話，我們可以一起組建。”
至此陳少毅的尾巴終於全部露了出來。